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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主题征文 刘乙:记忆里的“过年”

 闲云野鹤b8ooo1 2019-12-27

 记忆里的 “过年”

文/刘乙

说起过年,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 。那时的时间过得好慢,天天盼过年而年却迟迟不到。小娃儿好吃,平时不能满足,只有到了过年,想吃的东西都来了。
      

那时虽然物资匮乏,老百姓平时省吃俭用也要把年过好。每年还没到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买肉做腊肉香肠,然后开始给房屋做大扫除,拆洗被单 ,以至那些天只要是晴天院坝里阳台上到处都是晾晒的被子床单,这下把我们这些小娃儿乐得不得了,看见这些晾晒的被单像演节目的幕布样,我们就在这些被单里穿梭、还扮演节目、在里面捉迷藏,把那些大人急得又追又喊:“死胆胆儿些,不要在里面乱跑!把铺盖整脏了喊你们妈老汉洗哟。”等大人们追来时,我们一会就跑不见了,留下一串“嘻嘻哈哈”的笑打闹声。
       

以前不会请保洁员来做清洁,也没有“保洁员”和“保洁员”这个词,请人做事那是剥削别人的劳动力,是剥削阶级,自己的事自己做。
    

于是每次做大扫除,我们经常是用鸡毛掸子或高粱杆做的扫帚绑上一根长长的竹杆杆把屋顶天花板角落里的灰尘和蜘蛛网打扫得干干净净,玻璃窗擦得跟没有玻璃一样的透明,然后贴春联,有些人家还要挂灯笼。

小娃儿盼过年最高兴的事是那些天可以疯玩,到处看热闹,男孩就喜欢放火炮来吓唬我们这些女娃儿,我们女孩就盼过年有零食吃,糖果、花生、爆米花这些零食,做梦都在想,还有新衣服穿,那时只有过年才能有这种生活,不像现在天天都像过年样,想吃啥就去超市买。

当然过年还有更刺激的是看打爆米花,快要过年时,打爆米花的师傅就会陆续到各个宿舍的院坝来,小娃儿只要一看见打爆米花的师傅来了,就大呼小叫的要大人把家里的玉米粒、粳米、糯米等等粮食舀上一碗半碗不等的拿来打爆米花,不一会装粮食的碗碗罐罐就排了一溜长,于是我们就围着看这些粮食是怎样变成爆花花的了。

只见那位师傅,把一个带把的椭圆形铁罐架在一个铁架架上,铁罐上还有一个气压表,,铁罐下面生了个煤炭炉子,师傅一只手不停地横向摇动那个铁罐,一只手拉封箱,一边观察气压表,等到气压差不多了,紧张而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快到了,只见那位师傅拿出一个比铁罐大十几倍的麻袋拢在铁罐一端,然后用脚快速地猛蹬铁罐的锁扣,这时我们小娃儿就赶紧捂着耳朵向四周散开,怕看又想看,只听“嘭”地一声闷响,铁罐打开了,白花花或金灿灿的爆米花就开花开朵地蹦进麻袋里了,香喷喷的气味和少许飞蹦出来的花花四散开来,我们惊呼着又围拢去,抓起散落的爆米花就往嘴里塞,又脆又香,那时觉得那个铁罐太神奇了,师傅像变魔术样把一小碗的粮食在那么小的罐里搞(三声\)几下一会就变成一大袋爆米花。

再就是过年 做汤圆,做汤圆就没有看做爆米花那么刺激了,费工又费时间, 以前没超市,过年的东西大多是自己做,汤圆面市场上是没有的 ,于是一到年底时粮店的糯米供不应求,基本上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要买些糯米来做汤圆。
      

做汤圆的程序虽然复杂,但人们为了过团圆年乐此不彼地年年都要重复这样的工作:泡糯米,天天给糯米换水,把糯米泡上一段时间后,就用石磨推成米浆,米浆用布口袋装起,然后把布口袋口子用麻线系紧吊起慢慢把水沥干后,这时候的汤圆湿粉就可以搓汤圆了。

然后备汤圆心子,我们这里一般汤圆心子的配料有黑芝麻、花生、核桃、冰糖、猪油,有些还要加蜜制冬瓜条、橘饼,把这些切碎和匀,还要放猪油,然后汤圆心子才算做好了。
  

记得小时候,我妈妈不喜欢熏腊肉,每年就做几块盐肉,汤圆粉也做得少,有时做多了,剩的就放在筲箕里晾干,遇到天气不好,汤圆粉就发红了,其实这种发红的汤圆面是生了霉菌的,但那时为了节约我们都煮来吃了,还说是这种汤圆吃了有红运。

慢慢我们长大些了,妈妈就让我们学推汤圆面。

还记得当知青时对农村过年的景象。农村过年比城市还闹热,要过年了,经常看见他们你来我往地走“人份”,今天这家有客人来了,明天那家又来客了,他们照样还是要贴春联,给杂乱的屋子稍微打扫一下,农村的一些手艺人也开始忙活了,石匠、裁缝就走村窜户给别人修磨子,因为过年有许多粮食要推成粉:做酥肉、推汤圆、做(喳)面……裁缝要开始给人家做新衣服了,要把那些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旧衣服换掉。

年底农村五谷杂粮也收了 ,油菜子也榨成了菜油,家家分得一大坛子菜油,又杀了过年猪,于是他们就要用菜油炸些面饼、麻花或酥肉之类的东西。还有零食也不能少,炒包谷子、炒胡豆豌豆黄豆……,人们劳累了一年,该歇息下来尽情享受一年的丰收果实。

有一年春节,我和另一个女知青没回家过年,社员们天天都来请我们到他们家去过年,吃了他们大块大块的肥肉和那些油炸的东西还没消化,另一家又喊我们去他们家过年,还一筲箕一筲箕的炒胡豆、豌豆、黄豆、包谷子端起来给我们吃,社员的热情推脱不了,我们也就东家走西家串地表示对他们的尊重,不然会被认为瞧不起他们。现在想起那时村民的纯朴,好感动,她们的音容笑貌还时时在脑海中回放:队长娘子,还有跟我们年龄相差不大的回乡知青像茂珍她们这些。

过后我们回城工作了后,自己有家了,平时很少和父母聚聚,总是匆匆忙忙的给父母把东西买去,交代好事情就要赶去上班或接娃儿,好不容易过年放几天假,父母就不停打电话提醒:“年三十早点过来喲!”于是我们姊妹一家又开始电话联系商量,你买什么我买什么,到年三十那天,各家拖儿带女的,提几大包过年货,一大早就赶到父母家,我们几个商量好了的,父母年岁大了,过年不要他们操心,我们自己买东西来做。父母亲看见子女都回来了,高兴得团团转,想做点什么,我们又不要他老两口做事:“今天你们什么也不用管,我们晓得啷个做”,我和妹妹就开始在厨房忙开了,该蒸的东西蒸起,汤炖起,炸的炸、炒的炒、给凉拌的菜伴佐料,“哔哔叭叭、兵兵嘭嘭,”终于我们做好了一大桌菜,大家围着一桌高高兴兴边吃边聊,父母亲就开始打开了话甲子,女婿些就给父亲神吹,特别是父亲,平时在外人面前话很少,喝了几口酒话特别多,又开始回忆往事了,一说又是他大哥、侄子和姐姐怎样怎样的,因为父亲从小是由哥嫂带大。
      

如今父母都不在世上了,姊妹间往来也少了,都在各忙各的 ,有句话说得好,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了,过年也不闹热了。
       

过去人们为过年兴致都很高,忙碌了一年人们才痛痛快快地奢侈地吃好点、穿新衣服,那时人们希望天天都像过年一样就好了。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要什么东西临时到超市去买,不需要提前做准备,临到大年三十去超市买过年货样样都有,只要荷包有钱就行,要什么有什么,以前的梦想变为现实,人们又怕吃胖得“三高”,天天穿新衣服还怕别人笑话“傻冒”、“宝气”,而且还担心新衣服有甲醛,还是稍微旧点的衣服穿起自然些,有些年轻人还把穿破烂衣服当成时髦。

虽然现在过年样样都有,但样样东西吃起都没有以前自己亲手做的好吃香,过程总是比结果有意义而回味无穷,现在过年也没有小时候那种对过年的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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