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悟空邀! 都说这首词看出东坡的豁达,为什么小可读来读去,越读越是神伤,越读越是黯然。 仿佛看到苏东坡身披蓑衣,拄着竹杖,在斜风细雨放声大笑,可是这笑声听起来如此悲伤,如此自弃,如此消极。 序言中说“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狼狈才是正确的表达方式,余独不觉岂不是说我不在乎,我不介意,那么为什么不在乎不介意,岂不是心静如水,笑对风雨?而为何笑对风雨,绝对不是魏晋名士的风流真情,恰恰是看开一切,这个看开的背后不正是无数的看不开么? 在烈火焚身中涅槃为凤,人们只看到了凤凰的美,却看不到烈火的痛。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穿林打叶声就是雨声,为什么“莫听”,因为听了也无用,听了雨也不会停,而这场意外的雨恰恰就如人生。 关键是为什么要“徐行”,字面上来看,自然是享受这一场雨,品味雨带给自己的快感,可是为什么还“吟啸”,吟啸是名士之举,都是不平,都是厌世,都是隐逸,可讽刺的是,这三样恰恰与东坡背道而驰,因为不平,他成了乌台诗案的主角,因为厌世,他被皇帝从南扔到北,而隐逸却是他一生求而不得的人生之梦。 不“徐行”又能如何?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想隐逸而不能,所以只能用“竹杖芒鞋”来过干瘾,轻胜马,马者,功名利䘵是也。一方面是退不出的仕途,一方面是隐居的梦想,两个极端都在东坡的心里左冲右突。“谁怕?”东坡当然不怕,因为他早就知道求不可得。所以“一蓑烟雨任平生”不过是梦,也只有在这一场雨之中才可以实现这个卑微的梦想。所以这一句不经意间隐藏了他的一个愿望,希望“马”可以逼他辞官,然后他就可以“竹杖芒鞋”,逍遥自在了。 做梦罢!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酒醒者,梦醒也!回到现实,自然是“微冷”,尚好还有“山头斜照”,这貌似是全词唯一一句与悲伤无关的词句,可真的是这样么?何为斜照?日暮也!君不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乎?所以这个相迎有两层含义,一是乐观豁达,二却是来吧,来迎接你命运的悲剧结局。已知是悲剧,又有什么可怕的?自然是相迎而上。 东坡从来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悲观到骨子里的文人,因为悲观,所以乐观。因为看破,所以豁达。 其实很冷的,但在有所预料的东坡来看,当然是“微冷”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何为回首?反观是也。何为萧瑟?孤苦是也。空有文采,却一生流离,情何以堪? 如果说此句有“归来”之意,说什么豁达还算情有可缘。可是“归去”何意?难道不是“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八声甘州》)么?从何处归去?此山?还是人间?又归去何处?烟雨?还是斜照? 晴者,情也!无晴即无情! 若是豁达,岂不多情?若是潇洒,岂会无情? 说来说去,这是一首把泪水放进笑声中的词,所谓豁达,骗人罢了! 乱解一气,方家莫笑,真的莫笑,因为诗词一旦写完,怎么解释就由不得作者说得算了,这叫“诗无达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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