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白话> 马,平常在陆地上吃草喝水,高兴起来就彼此交劲摩擦,生气时就背对背相踢相踏,马所知道的仅止于此。等到加上了车衡劲扼,装上了额前佩饰,马就知道啃坏车輗、曲劲脱轭、抗拒车盖、吐出勒口、咬断辔头。所以马能知道这么多诡诈的花样,都是伯乐的罪过啊。在上古赫胥氏的时代,人们安居而不知道该做什么,走路而不知道去哪里,口中含着食物在嬉戏,肚子吃得饱饱在游玩,人们所做的仅止于此。等到圣人出现,费心制作礼乐来匡正天下人的行为,努力推行仁义来抚慰天下人的心情,然后人们开始汲汲于求知,争相牟利而停不下来。这也是圣人的过错啊。 <解读> 动物在被人刻意训练之后,为了恢复自然的状态,也会耍弄心机。后面的章节会提到,儒家推崇周公制礼作乐,如同帮猴子穿上礼服,因为猴子根本不需要,绝对会想办法立刻脱掉或撕碎。道家对人在自然状态的描述,几乎像孩童时期天真的表现。“含哺而熙,鼓腹而游”就是我们还是孩童时刻的记忆。出游时没有目的,就不会有压力。阿尔卑斯山的登山步道也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慢慢走,欣赏呀!”类似此种意境。 赫胥氏是上古帝王,时代与行事皆不可考。依此文看来,应是假托的人物。圣人以为礼乐与仁义是人们所需的,殊不知竟有莫大的后遗症。然而,我们能想像赫胥氏时代吗? 总结本篇要旨: 马是万物之一,有它自身的性与命,便是从人的角度来判断,就要设法让它变得有用。结果呢?善于驯马的伯乐会淘汰一半以上的劣马。儒家所谓的圣人,为了治理百姓而制作礼乐,倡导仁义,结果呢?人们脱离了道与德,苦不堪言。道是根源,德是本性,人实在不必刻意作为而自寻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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