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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年味

 小桥流水444ohz 2020-01-09
散文:年味

年是什么?我的老家西马村是把过春节叫做“过年下”的。这个“年下”曾经是我儿时最渴望的节日,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年味似乎越来越淡,以至于有一年我不得不跺跺脚大喊一声“过年了!”来提醒自己是在过年。真的是我老了吗?还是那无情的岁月冲淡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新奇?答案是否定的,琢磨了这么多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儿时,我对过年的憧憬,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一套新衣、一种美食和一种令我敬畏的仪式感,还有那大红的春联、炸响的鞭炮和压岁钱,更有父亲从远方归来全家团圆的祥和气氛。

记忆中,除夕之夜,奶奶和母亲会把一套新衣服放到我的枕边,初一早上我才有权利穿上它,跑到小伙伴门前炫耀一番,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兴奋。除夕,我是摸着新衣服进入梦乡的。

过年的美食,除了能吃到肉疙瘩馅饺子,还有父亲亲手做的红烧肉、猪头糕,这些都是一年中难以吃到的美食。而油炸带鱼,还是更晚的时候才可以吃到的美味。父亲拿来请客的油炸虾片,看着白生生的,吃起来脆脆的,那脆脆的口感我至今记忆清晰。

我的印象中,总有这样一个过年的场景浮现。大年初一早上起床,院子里黑洞洞的,天气很冷。爷爷从屋里端出来一盏煤油灯,小院子才有昏暗微弱的光亮。爷爷拿了芝麻杆点起火堆,芝麻杆哔哔剥剥地燃烧着,院子里便有红彤彤的光耀眼,有了些许温暖。爷爷静静地在小方桌上摆了贡品,然后很虔诚地焚香祭拜。我跟在爷爷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因为爷爷告诫过我:“过年下,小孩子不能瞎说,说错话会受惩罚。”从小听多了鬼怪神灵,我吓得抿着嘴不敢吭声。

当然,过年的时候,家人会给我买鞭炮耍,那是一个小男孩的最爱。我们把鞭炮拆散,一个个单独放着玩,因为声音不大,我们把它叫“麦子炮”,很安全,胆大的男娃捏着炮中间放,看谁勇敢,很是刺激。而那种大红炮的威力很大,我们就把它插到雪堆上点燃,听一声炸响,看爆起的一片雪花。燃放那种“两响炮”,不但需要勇敢还需要技巧,用手竖着捏,力度合适,它会在第一声炸响中脱手飞起,钻入高高的天空后,才发出第二声炸响,令人欣喜。不过捏的太死,两响炮就飞不起来,在手里爆炸,就有点危险了。

我每年初二跟着母亲去邻村司马街外婆家串亲戚,魏爷外婆会给我几毛钱压岁钱,那是我手里最大的零花钱,但却经常被母亲收缴了去,哄我说是给我攒着,只是有去无回,我再也没有见过。

散文:年味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昔日曾经极度缺乏的衣服和食物已经不再稀罕,衣服旧了或者过时了,人们可以随时更新,绝对不需要等到大年初一的那一天。有了电冰箱储存食物,有了过年不打烊的超市,可以很容易备好过年用的东西,早已不再是过去倒计时每天计算着自家做那些吃食的节奏,磨豆腐、蒸馒头、绞肉馅等早已经社会化生产。

现今的人们不再迷信,变得宽容,家长们不会再把小孩子说错话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允许童言无忌。而每年的节日和假期也多了起来,手机联系和视频聊天都很方便,交通便捷,亲人团聚也不是难事,遇急有高铁和飞机可选,这个世界已经变小。就连过去春节的家宴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是很多人不满足在家做着吃,改成去饭店吃年夜饭,二是很多人去旅游地过年,去寻找不一样的感觉。至于鞭炮,随着人口增加,车辆增多,为了能多些蓝天白云的日子,很多地方已经禁止燃放鞭炮了。

如今的年味,贴春联的习俗依旧,还有很多人家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非常喜庆。央视春晚的大餐继续被关注但不再是唯一,手机社交成为主流,我八旬的老父亲也玩手机,低头一族随处可见。拜年不再是面对面的几个人,手机短信拜年也已经被冷落,取而代之的是微信视频拜年。人们从以吃为主的团聚中解脱出来,有了更多休闲时间走出家门,去参加并享受春节档期的各种文化活动。

春节习俗的变迁,是年味的变化,我相信一定还会增加更多新鲜内容。或许,随着5G技术发展,手机直播拜年的形式会流行开来。当有了流畅的直播,“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梦想就会变成现实。

流水似年,年味在变,但真情永恒。失去的,就让它失去好了,不必遗憾,无需伤感,我们可以用文字、用图片、用声音、用视频把它们留下,储存在我们美好的记忆里,这不就是一段段珍贵的历史吗?而放眼未来,那些即将到来的日子,一定有更多的惊喜让我们憧憬,有希望,便一切可期!(曹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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