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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打开尘封的历史记忆，再一次追忆民国铁路的时光。 车务段是铁路行车系统的重要单位之一，负责列车运营控制指挥，车务段管理车站货运等业务，管辖辖区内的各大小车站，货运和客运的计划和收入，列车的运行监控。保证客运、货运的正常运营，指挥列车、机车的运行，保证运营收入的正常回收。民国时期在宝鸡曾设立过铁路车务段，这便是抗战时期的陇海铁路管理局及抗战后的陇海区铁路管理局宝鸡车务段。 民国24年 (1935年)6月，西宝段开工。当年11月，西宝段于自西安开始铺轨。次年6月铺轨至杨陵，7月底至眉县，1936年12月7日通达宝鸡。并在宝鸡车站举行通车典礼。宝鸡车站投入临时运营，隶属陇海铁路管理局西段工程局，共有正式员工12人。 为配合铁路通车，争取及时办理客货运业务，修建了1栋577平方米的土木结构简陋的3间立体式票房，内设售票室、商务室、站长室、电话、电报房等，站长和车站运转、客货运等员工挤在一起凑合办公上班。建站初期车站无候车室，除站舍外，还建有土石结构站台2座，到发线4条，货物装卸线2条。抗战爆发后，日机轰炸宝鸡，车站电话、电报等重要设施，均转移至地下防空洞照常上班。原有通信设备不能适应战时需要，增设军用配车电话线1对，装设手摇式无线电台1部。抗战胜利后，增设音响式电报机。 民国时期，铁路行车设备异常简陋，道岔使用重锤式扳道器，接发列车和调车作业均以人工手信号显示。民国27年（1938）前，区间闭塞采用单路签或电话闭塞，通信设备均用磁石电话机，后区间闭塞采用英氏电气路签机。民国29年（1940）底，客运设备仅宝鸡、蔡家坡、虢镇3个车站建有候车室，兴平、武功、眉县、卧龙寺等车站建有正式站舍和售票处，其余各站均为土站台和临时简易售票处。货运设施更为简陋，仅宝鸡车站建有货栈、货台、货物线。其余各站仅为露天场地。 由于当时恰逢“双十二”西安事变的爆发，延至民国26年 (1937 年)3月1日方正式通车运营，民国陕西省政府、陇海铁路管理局委派原西安车站副站长赵家璆为宝鸡车站首任站长。设售票窗口5个。日均到发寻常旅客列车1对，混合列车1对，编组9辆，到发旅客200至300人,抗战中期，陇海铁路营运状况受战事影响，采取分段行车办法，长安至宝鸡段为行车区段，最大行车密度11对，每列车最多载重1130吨，每列20辆。宝鸡开往西安的特快客车，全程需耗时9个半小时，混合列车需运行14个多小时。货物列车则需更长时间。 民国27年（1938）5月，陇海铁路管理局机关由河南郑县（今郑州）迁往西安，分别在郑县、宝鸡两地设立办事处，陇海铁路管理局宝鸡办事处为陇海铁路管理局派出机构。专负陇海铁路西段的路务全责。 民国23年（1934），陇海铁路管理局在渭南设立第三车务总段第十车务分段，后段机关迁西安，改称长安车务段。民国27年（1938年）5月，宝鸡车站隶属陇海铁路管理局长安车务段管辖。民国31年 (1942年)2月，宝鸡车务段成立，段址位于宝鸡车站西侧中山堂。隶属陇海铁路管理局车务处。宝鸡车务段成立后，办事处主任兼任段长一职，宝鸡车站作为段辖唯一的二等站，车务段副段长兼任宝鸡车站站长。管辖宝鸡至茂陵区段14个车站：茂陵、兴平、马嵬坡、普集镇、武功、绛帐镇、常兴镇、眉县、蔡家坡、阳平镇、虢镇、卧龙寺、斗鸡台、宝鸡，其中普集镇、眉县车站为上水站。管内线路长140公里，宝鸡车站为二等站，兴平、虢镇车站为三等站，其余11个车站为四等站。担负宝鸡至茂陵间的行车组织、列车乘务及军运、客货运输任务，全段有员工300余人。 抗战时期，宝鸡作为大后方，为宝鸡为抗战提供了重要的物资保障，因而多次遭到日军飞机的轮番轰炸，自1938年至1944年期间日机轰炸宝鸡26次，出动飞机243架次，主要轰炸目标是县城、火车站、商业区、工厂。尤其是多次对宝鸡车站、机务段及铁路设施重点进行轰炸，宝鸡火车站被炸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站台上下和铁轨间弹坑累累，铁轨和枕木横七竖八，候车室被炸塌，各种行车设施大部分炸坏，周围民房及难民草舍化为废墟；斗鸡火车站轨断道移，站台上堆放的货物散落一地。即使处此困苦情况之下，宝鸡铁路员工仍坚守岗位，在日机轰炸时进行顽强斗争，宝鸡车站、宝鸡机务段是日机轰炸的重要目标，日机从北俯冲下来扔炸弹，宝鸡铁路机厂护厂队员端着步枪对空射击，干扰日军对车站、机务段、工厂等目标轰炸，迫使日机不敢低空轰炸，炸弹多扔至机厂街，被炸之处弹痕累累，被称之为“炸弹坑”。宝鸡车务段、宝鸡机务段、宝鸡工务段等单位员工克尽职守，抢修线路，收拾残局，使行车始终未曾中断。 尽管宝鸡铁路员工在抗战期间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抗战做出了贡献，然而由于宝鸡地区铁路线通车里程有限，仅有不足150公里铁路，且设备简陋，机车及车辆陈旧，极大地限制了铁路的运输效能，铁路干线均为单轨，沿途让车、会车十分费时，运输效率低下，难以适应战时需要。 作为抗战时期陇海铁路管理局在陕西仅存的三个车务段之一，抗战时期宝鸡车务段铁路任务紧张，工作繁重。当时，因物价高涨，铁路燃料、材料价格较战前增加数十倍或数百倍，而客货运价，虽先后调整增加，依旧低廉，铁路经济状况极为艰难，员工待遇亦十分微薄。但一般铁路员工颇明大义，深知自身使命之重大，故其仍然奋发进取，除以全力组织军运及营运外，对大后方的生产调剂尚能勉力应付。 民国35年 (1946年)3月，陇海铁路管理局改称陇海区铁路管理局，宝鸡车务段遂隶属陇海区铁路管理局。 抗日战争爆发前，管内铁路列车运行秩序尚属正常。抗日战争期间陇海铁路东段相继沦陷，境内铁路按图行车制度遭到破坏，调度指挥无能为力，有的货物列车由西安至宝鸡要运行一个星期。抗日战争结束后爆发全面内战，列车晚点仍然严重。 抗日战争胜利后，陇海铁路一度全线通车，但为时不过一年。每日开行宝鸡—长安、宝鸡—陕县特快各1对。民国36年（1947年）8月，因解放战争激烈，潼关以东行车中断，改开宝鸡—长安特快1对，宝鸡—华阴普快1对。解放战争开始，陇海线东段多处中断，遂维持以陇海铁路西段（潼关以西）为主的分段通车局面。1948年5月，宝天间发生大塌方停运。民国37年（1948年）5月14日起将长安—宝鸡特快改为寻常客车。随着解放战争战局发展，自1949年初旅客列车时开时停，很不正常。 1949年5月20日西安解放，因渭河、灞河、沣河等铁路桥梁被国民党军队败退时破坏，5～6月抢修铁路桥梁未固定旅客列车车次，只开行加点车和交通车。7月29日恢复长安—宝鸡快车1对，8月增开长安—宝鸡混合列车1对。建国后，1950年4月25日，实行全路列车运行图，宝鸡开行2对客车：宝鸡—郑州183/184次普客，长安—宝鸡233/234次普客。 1950年6月，宝鸡车务段撤销，原辖区段改归郑州铁路管理局西安分局车务科。 宝鸡车务段职工在抗战期间国共合作时期和解放战争期间曾有过光荣的历史。民国31年（1942年）2月，卫学云调任陇海铁路管理局宝鸡办事处主任兼宝鸡车务段段长。民国32年（1943年）7月8日，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一行百余人由重庆乘汽车北返延安途经宝鸡，准备乘专列东行返回延安。 面对陇海路局上司嘱其对周恩来一行“多方羁留”、“不予派车”的要求和宝鸡警备司令的面请，素与中共来往的卫学云为防不测，虚与委蛇，次日当即调配1台机车，3节车厢组成专列，确定好专列运行时间，并用保密电话通知时任西安线区司令的好友亲自安排行车区段过境事宜，随即登车护送周恩来一行至咸阳。7月16日，周副主席一行安全抵达延安。卫学云后离职去香港经商，1984年在台北不幸因车祸去世。 1948年4月下旬，雍兴公司资方负责人多次在蔡家坡、西安、上海等地秘密集会，妄图解散西北机器厂，并将全部技术资料、100多台生产设备及部分员工迁至江苏丹阳，企图另设新厂。6月7日，机器厂资方代理人贴出裁员80%的布告，限定被裁工人在9日前办完离厂手续。工人闻讯，群情激愤。在该厂创建党组织的陕西省职工工作委员会负责人朱子彤和共产党员王影清、宋玉润，发动职工罢工。刘关中、张子和等几名工友率先抗议，明确提出反对裁员、反对转移机器、反对解散工厂。在工友焦汉卿的宣传和引导下，陆续又有王玉杰、张翔等几名工友也加入到反裁员的团队中来。8日早，工人聚集在食堂签名罢工，推选焦汉卿、贾树淮等17名代表，组成 17个人的“请愿团”，并且结义金兰。焦汉卿、贾树淮等 7名代表被推举出来，带领请愿团前往西安请愿，其余10名代表在厂里留守，去西安的路费和伙食费，由大家募捐而得。同时在宝鸡至西安铁路沿线散发呼吁书请求各界声援。当天上午9时，请愿团出发，全厂工友手持旗帜，高呼口号，将请愿团送行至蔡家坡火车站。为以张子和为团长的工人请愿团送行。 当时蔡家坡火车站隶属宝鸡车务段。火车快要进站时，一名警察急步赶来，向蔡家坡车站站长传达县长的命令，企图阻止工人到西安请愿，被同情工人的站长顶了回去。车站铁路工人了解到该厂情况后，对罢工行动表示充分理解和支持，不仅让请愿团免票乘车前往西安，还动员旅客腾出一节车厢请请愿团乘坐，同时还打电话与沿途各站联系，请求沿途各站予以方便照顾。西安至宝鸡铁路沿线各单位、工厂工人闻讯后慷慨捐赠，大力支持罢工行动。同时，地下党组织以西北机器厂工人的名义，向铁路沿线各工厂发出“呼吁书”，很快得到了蔡家坡纺织厂、蔡家坡酒精厂、申新纱厂、大华纱厂及铁路工人的慷慨资助和声援。最后罢工取得了胜利。 宝鸡首次解放后，社会上比较混乱，宝鸡车站货场有部分货物被抢。解放军派兵保护货场，宝鸡车务段列车长赵宝余、宝鸡车站站务员赵宝珊兄弟主动与解放军联系，解放军指定赵宝余为宝鸡车站临时负责人，赵宝余协助解放军召集铁路员工开会，坚守各自岗位，给货主发还货物，维护车站秩序，改变了车站混乱局面。 宝鸡神速地第二次解放。从此，宝鸡获得新生，历史掀开了崭新的一页。陇海路宝鸡各段、站、厂2000余名铁路职工响应宝鸡市军管会的号召，坚守岗位，迅速复工。铁路机厂停工仅3小时即复工。7月24日下午1时半，宝鸡至西安段铁路恢复通车，并于8月11日正式成立工人纠察队，维持车站秩序，保护路产，防止坏人偷盗、破坏。 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民国时期的宝鸡车务段与建国后的宝鸡车务段不是承继关系，也无历史渊源，更无历史沿革。民国宝鸡车务段是宝鸡铁路交通的起始和开创，建国后的宝鸡车务段仅是宝鸡铁路发展进程中的续曲，两者没有承继关系。一是隶属不同。民国宝鸡车务段隶属陇海铁路管理局车务处，建国后宝鸡车务段则先后隶属西安、郑州铁路管理局；二是管辖范围不同。民国宝鸡车务段管辖范围仅限于茂陵至宝鸡，建国后宝鸡车务段管辖不断扩大，目前管辖范围涉及宝成、宝中、陇海、西平等线部分车站；三是段机关驻地不同，民国宝鸡车务段驻地宝鸡车站西侧中山堂，建国后宝鸡车务段驻地宝鸡上马营；四是断续时间太长。民国宝鸡车务段诞生于抗战时期，终结于1950年6月，存续8年。建国后的宝鸡车务段前身是1958年10月1日成立的宝鸡运输段，管辖陇海线茂陵至林家村站，后延伸至社棠站；宝成线宝鸡至凤州间共41个车站。1960年运输段将管内茂陵至卧龙寺段移交给新成立的咸阳车务段管辖。1960年2月12日，宝鸡运输段撤销，1961年9月14日，宝鸡车务段方成立，其管辖范围为宝鸡以西至社棠，宝鸡以南至双石铺，共计30个车站。1961年后的宝鸡车务段沿革在此遂不在赘叙。 民国时期的宝鸡车务段是宝鸡铁路肇始的四段一厂之一，是宝鸡铁路交通的起始和开创单位，前已介绍过宝鸡机务段，以后将陆续推介其他铁路有关厂、段，以飨读者。 （作者简介：于世宏，宝鸡山水文化与宝鸡历史文化研究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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