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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报 白乳泉观

 七老爷施政 2020-01-09

白乳泉观

刘湘如

  曾经听很多人说过荆山的白乳泉,不可想象:泉水中怎么会有牛奶流出呢?
  终于见到她时,才知她背依荆山,面临淮水,与禹王宫隔河相望,和卞和洞以谷为邻,加上周围峰峦叠翠,榴林似海……轻展柔臂的淮水把她搂在怀中,又把她轻轻甩开,让这粒奇异的珍珠照亮山眼……这些大概才真正是乳泉名扬不衰的原因吧?
  白乳泉也不过是一般的泉。泉水中,并见不到白色牛乳,因为水很清滟,似能嗅到些香甜。黄昏之际,雾气蒙蒙,那眼泉便像藏着自己的秘史似的,波纹不惊,显得出奇的文静。阳光照着润湿的山野,在赭黄与翠绿交织的山色中,你面对这泉中的清波,就会产生各种离奇古怪的憧憬……
  我想,也许就是这么些原因,才使她有了出奇的传闻。当地人说在很早以前,荆山之女与涂山之子结为夫妇,生下一子,取名“怀远”。可是不久,母亲断了奶水。眼看孩子就要饿死,他们心如火焚。恰巧,有淮河女神从此经过,在荆山之麓留下乳泉一口,充当奶汁,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于是,他们取回了一桶,天天用它喂养娃娃。过些日子,娃娃竟然长得又白又胖,变得更讨人喜爱。夫妇俩为搭救贫苦农民,把这件事告诉了山下的乡亲,使许多穷人喝着它,赖以生存……不料因此激怒淮神,淮水泛滥,黎民飘泊饥困,乳泉的神功成了遥远的记忆了。人们怀念乳泉救命之恩,便将这块地方叫作“怀远”,延续至今,怀远”也就成了该县的县名了……“
  当然,史载有时又叫人笃信她真的有过非凡的过去。我在县志上见到:宋元佑年间,大诗人苏东坡携带两个儿子自河南至杭州,特意绕道怀远,观赏此泉,惊叹不已,誉其为“天下第七泉”,并留下了一首即景诗篇:
  荆山碧相照,楚水清可乱。
  ……
  龟泉木杪出,牛乳石池漫。
  ……
  诗中所言“龟泉”,是说唐贞元年间,泉中曾流出一只白龟之事。这眼泉还因此有过另一个稀罕的名字——白龟泉。
  白乳泉位于石缝之中,径不过斗,四时不竭,古榆笼罩,阴翳蔽日,清凉异常。沿泉拾级向北,便是古朴典雅的望液淮楼。登楼观赏,可见许多工整的楹联:“山如图画天然绿,泉饮吾曾分外清”“片帆从天外飞来,劈开两岸青山,好趁长风冲巨浪;乱石自云中错落,酿得一瓯白乳,合邀明月饮高楼”……这类长短咸宜的佳句,是迁客骚人留下的。据说泉旁还曾有过黄庭坚、陈子昂等人的碑刻,可惜都在内乱中被荡劫一空了。只有现代文学大师郭沫若亲笔题写的“望淮楼”“白乳泉”等字样,依然在山光水色中熠熠生辉。
  站在望淮楼上凭栏远眺,一览波光潋滟的淮河风光,领略那风景秀丽的怀远古城景色,顿时使人感到心旷神怡。远处,淮水东去,风帆片片,天光云影,竞相辉映,万千气象,尽收眼底;近处,林木掩映,轻烟缭绕,又给人一种”山水入画图“的感觉。应该感谢大自然的妙笔,它把这奇丽的景色绘制得如此工细,工细得连鉴赏家也会承认它无懈可击的。
  怀远素来以盛产石榴出名,荆山一带正是石榴之乡。彼时正值仲秋,漫山遍野的石榴树上,累累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干。远远望去,就如一串串硕大的琉璃球在山梁间颤悠悠地晃动,逗人爱怜极了。徜徉在这清香四溢的山林田园之中,你会忘记了自己是远乡的客人。如果你是第一次到这儿,千万不要错过在这儿“品茗尝榴”的良机。你不妨到附近农家,讨一杯用白乳泉之水煮成的芳茗,喝在口中,芬芳清冽,甘美香淳,味可沁心,那像豆腐脑一般的自然饮料,可以使你延年益寿呢!你也不要忘了去碧翠的榴林间,尝一枚石榴,那淡红的榴籽儿,吃在口中,香脆嫩润,余味无穷。
  真是:荆山石榴白乳泉,千古美名传到今。望淮楼上望淮水,神宽胸广趣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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