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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自古以来都是高洁的象征。因为它不畏严寒，是冬日里的一抹亮色；因为它花香幽雅，与众不同。因此，梅花也成为历代文人最爱描写的花卉之一。王安石的《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就是对梅花这些品质的最准确，最到位的刻画。 宋代还有一位著名的词人姜夔，他曾经写过一首关于梅花的词，全篇没有一个“梅”字，却写尽了梅花的风韵——《疏影·苔枝缀玉》：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译文：枝条上的梅花，好像美玉一般晶莹美丽。花枝上，还有两只小小的翠鸟，与梅花作伴。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遇上这样美丽的梅花，独自在黄昏的篱笆角落，傍着修竹，默默无语。就像是王昭君远嫁匈奴，不习惯北方的荒凉，默默地想念着江南江北的故土。我想定然是她佩戴者环佩，趁着月夜，从大漠回来，化作了这梅花的幽香和独孤。 我还记得寿阳宫的往事，美丽的寿阳公主正在沉睡之中，有一朵美丽的梅花落在她的眉间。不要像无情的春风，不管梅花如此美丽，却依然无情地将她风吹雨打去。应该早早地给她安排一间奢华的房子，（以便留住她的美丽）。但这只是白费心机，梅花还是一片片地随风而去，隐隐约约之间，又有玉笛哀怨的声音。等再寻找梅花的幽香时，已经在窗边了。 这首词，先写到了梅花的美丽，“苔枝缀玉”，仅仅这四个字，就将梅花的风韵，刻画的淋漓尽致，再没有更合适，更精简的形容词了。梅花是静态的，为了突出梅花的风韵，作者又在梅花上，安排了两只小小的翠鸟，如玉的梅花，翠色的小鸟，相互映衬，一动一静，画面感非常强。 接着，作者连续用了两个典故，一个是塞外和亲的昭君，一个是寿阳公主。被送到塞外去和亲的昭君，定然有着满腹的幽怨，就如同这梅花的幽韵一样。这里作者也化用了杜甫写给王昭君的诗，“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而寿阳公主的故事，则有几分传奇色彩。据《太平御览》中记载，有一天，寿阳公主在含章殿下的榻上睡觉，有一朵梅花落下来，正好落在公主的眉间，过了好几天，才掉了。但是宫女们看到眉间有一朵梅花，让公主显得更加娇艳，就争相效仿，都在眉间画上梅花，于是就成了当时非常流行的“梅花妆”。 这首没有一个“梅”字的梅花词，写尽了梅花的风韵，让人倍觉惊艳。其实，作者之所以写这首词，是有原因的，在这首词的前面，还有作者写的序：辛亥之冬，余载雪诣石湖。止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作此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二妓肆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 也就是说，这一年的冬天，姜夔冒雪去拜访一位名叫石湖居士的朋友，石湖居士请姜夔创作新曲，于是，姜夔就写了这首《疏影》，另外还有一首《暗香》。石湖居士赞叹不已，命歌妓弹唱，音调悦耳婉转。 那么，和《疏影》同时诞生的《暗香》，又写了什么呢？ 暗香·旧时月色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想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这首《暗香·旧时月色》，虽然也写梅花，但更多的是以梅喻人，以梅喻自己的心境，两首梅花词，各有各的美妙之处。但三顺个人认为，《疏影·苔枝缀玉》意境更美，对梅花的描写也更生动，不用一个“梅”字，却能写尽梅花的风韵，令人敬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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