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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俐裸身出演《画魂》:青楼、小妾到大师,不服输的女人能走多远

 齐吕斋 2020-01-21

90年代是巩俐的黄金时代,90年的《菊豆》,91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92年的《秋菊打官司》,93年的《霸王别姬》,94年的《活着》……这些影片让她获得了多项国际大奖,是观众们念念不忘的第一代“谋女郎”。

巩俐仿佛是一个时代的传奇,而这个传奇的大门是张艺谋开启的。如同94年巩俐出演的电影《画魂》,潘玉良也书写了一个时代的传奇。

巩俐裸身出演《画魂》:青楼、小妾到大师,不服输的女人能走多远

《画魂》是巩俐意欲摆脱张艺谋“御用形象” 接拍其他导演的第一部作品 ,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江南妓女潘玉良,在其丈夫海关督察潘赞化的帮助下脱胎换骨,成为世界级知名画家的故事。

该片根据石楠的小说《潘玉良传》改编,由黄蜀芹执导,巩俐、尔冬升达式常主演。黄蜀芹是一位不多产却力求完美的艺术家,女性的身份注定了她与生俱来的创作取向:书写女性,关怀女性。

《画魂》中的潘玉良身处以男权主义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却仿佛一个斗士,经历了个人与个人、个人与家庭、个人与社会的抗争,成长为独立自主、勇敢坚强的新时期女性,最终在巴黎的艺术殿堂里大放异彩。

巩俐裸身出演《画魂》:青楼、小妾到大师,不服输的女人能走多远

一、

个人与个人,是青楼里耗尽青春,还是追求光明自我奋进

影片用了四分之一的长度讲述了潘玉良在妓院的日子,父母双亡,被舅舅骗去烟花柳巷,廉价卖掉,不甘心几度出逃,却一次又一次被抓回毒打,最后苦练艺技,被安排服侍头牌红人千岁红,那时她叫张玉良。

新年里老鸨带领众人乞求红姑娘再赏一年饭吃,本已经被段大爷赎身,脱离苦海的千岁红心一软,留了下来。前一晚还在细心教导玉良:慢慢熬,挣出一个自由身,看准一个男人,死缠着他,让他把你赎出去。后一晚,早起扫雪的玉良,看到千岁红裸身死在皑皑白雪之中,曾经的软玉温香被老鸨用破席一卷,丢进了浣洗衣衫的脏水河中。

彼时的玉良不谙世事,还是卑微胆怯的小丫头,拼命挣扎想逃出魔窟,无望放弃后,是千岁红的指点让她心中泛起了希望,目睹了千岁红的死后,心中的那点希望破灭了,心如死灰的喝下了断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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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玉良的第一次“出台”就遇见了她人生的光,潘赞化作为芜湖海关督察上任的宴会上,玉良本是赌着一股气唱了京剧男腔:将酒宴,摆在分金台上……这略带沧桑的唱腔一下子吸引了潘赞化,他没有想到这是出自柔若扶柳的女子之口,不由回头,正迎上玉良哀伤而又倔强的眼神,而玉良也在潘赞化的目光中,看到了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眼神,那不是色迷迷的垂涎欲滴,而是一种赏识。

人生在于选择,有人选择在盛世糜烂,也有人选择在废墟盛开花朵。玉良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初始是逃出烟花巷,毫无希望以后开始拼命的学习艺技,本以为做千岁红的小丫头可以安稳度日,却又终结于千岁红的意外身亡,以为就此沉沦,准备豁出去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潘赞化却又让她仿佛看到了光,命运不断的给她以沉重的打击,而她却从未放弃抗争,不断的跟自己较劲,争取抓住一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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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画画的潘玉良

二、

个人与家庭,是做衣食无忧的小妾,还是自立自强、坚持不懈

影片中让我忍不住泪目的一段,是玉良准备被送去给潘赞化之前的沐浴,坐在浴桶中的潘玉良泪流满面,拼尽全力的撕毁给她准备的新衣,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讨厌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小兰我们逃走吧。可是普天之大,却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最终玉良想到了千岁红的话:看准一个,死缠着他。她想到了潘赞化,那个眼神中带有赞赏的男人。

她偷偷的潜进了潘赞化的宅院,躲在他的卧室一下午,晚上被潘赞化发现时,苦苦哀求他收留自己,只要不赶她走,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潘赞化无奈的看着可怜的玉良,没有乘人之危,反而宽慰她:安心的待在这里,我来想办法。不得不说,潘玉良一生的好运就是遇见了潘赞化。

玉良安心的住下了,她的单纯以及旺盛的生命力感染了潘赞化,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不惜倾尽全力,卖掉老家的房产将她赎了回来,无视众人谣传:海关督察包养了一个妓女,毅然登报与玉良结婚,辞官带着玉良到了上海,这时候的玉良还是一个需要依附爱人,视爱人为生活重心的倔强小女孩,为了表面自己坚贞不渝的爱,她将自己的姓该成了“潘”。

潘赞化正直,为了理想和尊严,不惜辞官、起义,“不与污浊陷鸿沟”,对于潘玉良,他救她于水火,赎她出青楼,给她以尊重,教她读书写字。托自己的朋友教她画画,当她想去学堂深造,又送她去上海美专学习绘画。

在上海法租界霞飞路,玉良原可以在这样呵护备至的爱中,做一个贤淑的小妾,但是她没有,读书写字画画,和当初在怡春院一样,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

她专注于努力的学习,沉迷于人体绘画,当她对镜自画,对自我身体的挖掘,带来了她思想上的解放,潘玉良终于完成了一种对自我的接纳。

当“自我”的种子在一个女人的心底种下,并且不断的得到滋养,一个曾落入烟花之地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内心绚丽的女人,在尘埃中开出了孤独却璀璨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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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个人与社会,是顺应时代怯弱止步,还是坚守自我,大放异彩

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简称“上海美专”,是中国第一所开设人体写生课的学校,校长刘海栗开设人体写生课的初衷,是希望学生“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使美术充满朝气”,然而愿望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无知和偏见,新旧思想的冲突,刘海栗被冠上了“艺术叛徒”的帽子,上海美专也被停课。

《画魂》再现了刘海栗的上海美专,在上人体写生课时,遭到了民众的打砸的情景,潘玉良拼命维护,抢夺自己那副“雪中的千岁红”,仿佛是自我与世俗的一场争夺战,最终以玉良远走法国败下阵来。

这一走就是七年,在异国他乡以毕业第一名的成绩获得罗马奖学金,在罗马国立美校学习油画和雕塑。七年后,潘玉良应刘海栗之邀回国,任南京中央大学西画教授。即使她的画已在国际上获奖,但在国人眼里,她依然摆脱不了曾经是烟花柳巷走出来的事实。

同事们在背后取笑:请她做教授,不如请她做人体模特,她的身体才是本钱。学生家长因为她的青楼出生闹到学校;报纸上刊登她的画展,宣传却是:昨天蹲青楼,今天做教授。看着深爱自己的潘赞化像疯子一样四处买她的报纸,和污蔑她的人打架,那么儒雅的一个人当街大喊:她是中国最好的女画家,你们谁也比不上她。在舆论的压力下,潘赞化又一次辞去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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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陶瓷是艺术品,陶瓷虽美,但在它的故地上,人们永远忘不了它是泥胎。在众人眼里,人体画是低俗、下流,但却是潘玉良一生追求的艺术,蜚短流长逼迫潘玉良再次选择了远走法国。临别,潘赞化不舍得望着早已不需要他为之遮风挡雨的玉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永远等你回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两人从此再没有相见的机会,1977年,潘玉良长眠于巴黎,临死前拜托在异国他乡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好友王守义,将镶嵌有她同潘赞化相片的项链,以及她的画一起带回祖国。

“身处繁华界,心涌故国情,何日飞故里,不作寄篱人”。不管在异乡多少年,潘玉良依然热爱着自己的祖国,思念着一生中的光-潘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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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的画作

四、

后记

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的,是被社会环境造就的。一个成功的女人,一手捧着光灿灿的金果子时,为了平衡,另一手捧着的正是她们苦涩的眼泪,要想取得好成绩,就必须经历苦难。

潘玉良不纠结于自己凄苦的过去,与生俱来的坚毅成就了她的一生,不妄自菲薄,不多愁善感,一生与命运抗争,从不忐忑,也不曾逆来顺受,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每当机会来临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潘玉良,怡春院中服侍玉良沐浴的丫头小兰,曾希望和玉良一起逃走,当玉良和潘赞化坐着黄包车离开时,路过怡春院的门口,小兰不顾一切的在后面拼命追赶,最终却被青丝凌乱的拉了回去。

和玉良一起在上海美专学习画画的贺琼,勇敢的在学生面前宽衣解带做人体模特,却因为遇人不淑,视浪荡子为自己的天,失去了自我,沦落在巴黎的红灯区,零落成泥碾作尘。

玉良和贺琼,一个生于青楼,却宿归艺术殿堂,一个艺术科班出生,却卒于风尘之地。截然不同的开始,截然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命运,道尽了人世间的沧桑,也抨击了封建时代对女性的压迫,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

巩俐在最好的年纪,演出了一个兼具东方古典气质,和西方现代思想结合的潘玉良,刚烈而静好,柔弱婉约却又自信坚定,特别是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自画时,唯美而又富有冲击,她摆脱了自己“谋女郎”的形象,而潘玉良也挣脱了时代和命运的桎梏,成就了不朽的艺术奇迹,被后人赋予“画魂”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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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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