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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孝文的反叛主义

 卧龙动 2020-01-22

《白鹿原》以小说的立场讲述着白鹿原上两大家族的悲观离合,更浓缩了不同人物的命运,白嘉轩之子白孝文的命运更是跌宕起伏,也是最有张力和矛盾的一个人物。

白孝文是白嘉轩的长子,在白嘉轩眼里,白孝文以后就是接管他族长的位置,管理整个家族,收拾好自家土地,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所以你看,白孝文未来的路早早地就被白嘉轩妥善安排好。

白孝文前期是一个孝子,对白嘉轩说的话言听计从,从不会质疑或反叛,他的思想依旧定留在封建的父权主义时期,父权的威慑让从小接受四书五经的他更容易的忽视自己真正所需,而他也只能按照白嘉轩的要求老老实实听话,规规矩矩做事,不会多走一步,也不会踏错一步。

这或许正是白孝文悲剧的源泉。人生本就是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成长,白嘉轩按照自己的规划自私地斩断了白孝文对人性和社会应有的体验,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船,都有自己独特的行驶轨迹,当别人过多的干预并掌控时,那船就会变成一所无形的监狱。

也正是这样的家庭教育环境,导致他胆小懦弱,成年之后,在祠堂教书看到有人蹂躏妇女时,他只是吓得让学生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自己蜷缩在一角,浑身哆嗦不敢出去;和妻子在祠堂躲避祸事,却因为害怕从此对夫妻之事感到恐惧。

当学业有成的鹿兆鹏回到白鹿原办了学校,当了校长,当所有的光环落到鹿兆鹏身上时,可怜的自尊心又促使着白孝文办私塾,教的内容依旧是之乎者也,他自以为自己比得过鹿兆鹏,可有时候自以为是和指鹿为马没什么两样。

这些动作和行为,更像是一种防卫,那它保护的是什么,抵御的又是什么?

他随时准备保护白家的颜面,也随时保护着自己以后在这片原上的期望与威信,相反,抵御的是自我的需求和舒展,此时的他更倾向于固守对自己有利的一切,更容易陷入别人的引力圈。

成长,是因为一个人从当前的状态中觉醒,接纳觉知并向欣赏方面有所扩展。白孝文并没有把觉知带到新知和旧知有分歧的立场上,他也没有认识到自己是压制和不快乐的,所以他也不会理会任何的改变,修补,或否认这种感觉的欲望。

而白孝文反叛始自于田小娥,但这只是白孝文反叛的一个契机。在《白鹿原》里,田小娥绝不仅仅只象征着对命运的抗争和反叛宗法文化,她的存在更象征着诱惑。诱惑的存在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会为之疯狂而不能自己,而它能一直存在,源于人的贪念。

因为和田小娥在一起,白嘉轩当着全族人的面重打了白孝文,这一次彻底的将白孝文脸上虚伪且讨好的面具抽掉,所有权的束缚开始消融,没有了粘连得令人窒息的束缚,不再在乎外界的观点和看法,反倒更会向往逍遥自在的自由感。

白孝文贪念的不只是田小娥的身体,更是内心对自由的渴望,是一种人性的渴望。

他彻底的与白嘉轩分了家,卖了房,卖了地,拿着银子光明正大的找田小娥,开始随心所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人是观念的产物,正是这由心而发的行动,白孝文才体验到生命的顺畅流动,随外界怎么看待,活出舒服的自我,比什么都重要。

得意就容易忘形,白孝文并没有看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实质性的伤害,他更喜欢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状态,最差不过生活条件差些,而他便能自由的欣赏面前所展现的一切,可醉生梦死的生活只能让生活更加穷困潦倒,食不果腹。

进到县保安大队是他转变的另外一个契机。他开始明白世界上并不是黑和白,更多的是灰,他利用自己的八面玲珑的手段活的风生水起,成为人上人的保安团营长。

后来他甘愿低头认错,承认自己受了田小娥的蛊惑,主动与白嘉轩和好,目的就是能够认祖归宗,只有认祖归宗才能升官发财。

此时他的人物形象已经开始扭曲,而后,在国民党溃败之际,杀害了提携自己的张团长,又出卖儿时玩伴鹿兆鹏谋得县长位置,种种行为都令人生厌。当没有什么可珍惜的时候,只能找回自己的脸,更需要别人的仰望撑起心里的那份敏感的自尊。

在精神压迫反叛上来说,白孝文是成功的,只是背后的代价沉重。

导致白孝文这样的人生轨迹,不仅仅是白嘉轩的教育方式,还有当时所在的时代背景,每一个元素在其中都有重大的作用。

人是观念的产物。

归根结底,自己终究是自己的行动者,指导者。白孝文的反叛主义结束了,但放在今时今日,依旧存在着反叛。反叛的人,他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一个人有权处置自己的身体和财产,但诱惑之下更应该冷静理智的思考,不需要所有人都顺从,也不需要自暴自弃,情绪成年会更好的照顾周围的人的感受,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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