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文字改动例 《形》篇:
此种系统性文字改动在逻辑上存在着严重矛盾:前文有“善守者”与“善攻者”两个主语,则不知下文“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句之“自”当何指?一个“自”字,实难二者兼指。故传本此句逻辑不通,难以自圆其说。此类逻辑错误于传本他处亦有所见,如《实虚》篇简文“兵无成势、无恒形,能与敌化之谓神”句,只有“兵”字一个主语;而传本此句则改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又臆增一主语“水”,难道“水”也“能因敌变化而取胜”吗?亦属逻辑不通,有悖于情理。 然而传本此处之逻辑错误尚在其次,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系统性改动还使文义发生重大变化,甚至影响到对于《形》篇本旨的正确理解。《形》篇开头即言“善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可胜”,与此处所引二句简文相结合,表明孙子于《形》篇中犹为强调“不可胜”即“防守”的重要性,此乃孙子内固根本之旨也。《吕氏春秋·仲秋纪·决胜》有云:“夫兵贵不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彼。”可谓深得《形》篇精要。简文“昔善守者,藏九地之下、动九天之上,故能自保全”句,仅就“善守者”防御手段高超、能实现“自保全”之目标而言,无涉进攻取胜之事,所言与本篇上文强调“兵贵不可胜”之主旨一脉相承,义长;而传本此句却不仅并言“善攻者”与“善守者”而不分轻重,且又以“自保”与“全胜”相提并论,从而导致后人误以为《形》篇并言攻、守二义而不分轻重,有悖于《形》篇本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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