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由。 我认为,中国当代文学应以七六年为起始。在这之前,由于缺乏基本的写作自由,文学作为独立的艺术是不可能的。在因私人日记而获罪的年代里,我们还能指望什么?虽然偶有针砭时弊、讥讽政治的文字流传,但那是另一回事。尤其是作家们内心的屈从,自觉而普遍。虽说他们历经磨难,甚至也不乏个人才能,但就其文学成就而言实在是小得可怜。这是时代的悲剧,也是置身其中的作家们的悲剧。 的确,没有绝对的写作自由。绝对的无限的自由是自由的上限。对写作而言,它是不真实的,也看不出有何实际意义。但它(写作自由)的下限却至关重要。超过这一限度,就谈不上文学的任何可能性。内心的萎缩和窒息也在所难免。 七六年是一个时间性的标志。由于外部因素的变化,人们开始意识到写作自由的重要性。从那一刻起至今,已经二十五年了,作家们争取写作自由的努力与他们的创作实绩成正比关系。这一过程仍在继续。 二,年代。 诗歌作为文学变革的先导,是一件神秘的事。在此,我们无须深究,只是把它作为一个既成事实。梳理近三十年来当代诗歌写作的线索,我大致将其划分为四个不同的时期。 七十年代,为手抄本和“地下文学”时期。 八十年代,为民办刊物和“诗歌运动”时期。 九十年代,为文学翻译和“国际接轨”时期。 新世纪,为网络写作和“自由发表”时期。 尽管每一时期的精神氛围和物质载体明显有别,但诗人们的写作都取得了惊人的成就。这些成就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现代汉语,使其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作为书面语言的现代汉语,在几代诗人的努力下逐渐臻于成熟和完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点将越发显明。 然而,相对于喧嚷而动荡的社会生活而言,诗人们的工作往往位于某种“中心地带”。人们或被隔绝在外,或无法窥其全貌和精髓。人为的误导和偏见,一如雪上加霜。我们常常听见有人议论“诗歌的消亡”、诗人的“小圈子意识”,或将当代诗歌的意义总结为几位“诗歌烈士”的悲惨壮烈。这真是太幽默了!对此,发达的媒体和职业评论家们也许要负一定的责任。但就其诗歌写作的性质而言,却也再正常不过。 误解和压抑,不仅证明了我们身处时代的浮躁和功利,同时也证明了诗人们的写作真实而深入。 三,诗丛。 本诗丛为“年代诗丛”,拟编四辑,每辑十本,为个人诗集。 第一辑为“八十年代卷”,入选者大致是活跃或写作于八十年代的诗人。 第二辑为“九十年代卷”,入选者大致是活跃或写作于九十年代的诗人。 第三辑为“新世纪卷”,入选者为“新人”。 第四辑为“卷外卷”,拾遗补缺。 这只是一个大致的划分。由于诗歌写作的性质所决定,任何明确的规定和限制都是不合适的。虽然有前面关于诗歌“时期”的粗略划分为依据,但诗丛分为四卷乃是出版策划行为,不是对入选者的硬性要求。 “七十年代卷”的空缺是由于其中的大部分诗人都流散海外,因时间关系,诗稿难以收集。在“卷外卷”中,我们将力图弥补这一不足。 “卷外卷”中除“七十年代”外,还将收入各个“时期”在编选中遗漏的优秀诗人。 由于新世纪刚刚开始,对“新世纪卷”中入选的诗人,我们将着重于“预感”或“前瞻性”。 每一“时期”中,都有优秀的诗人未能入选本诗丛。这是因为他们的诗集已经出版,尚没有“新作”问世。或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或由于一些原因拒绝本诗丛。 每一“时期”中,都有“重要”或“著名”的诗人未能入选,这是因为“重要”或“著名”不是我们编选本诗丛的依据。因此而出现的“不公正”,我们概不负责。 本诗丛的目的,在于介绍当代诗歌写作中的优秀诗人及其作品。诗丛要求的是未在国内结集出版的“新作”(非正式出版和电子诗集除外)。其选编观点和角度由诗丛主编,即本人负责。 2001.1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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