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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周国平曾说:“孤独是人的宿命，它基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改变我们的这个命运。是的，甚至连爱也不能。” 有些人看透了人生的本质，明白孤独是常态，便会享受孤独，自得其乐。 01 一天早上，玛丽安娜和孩子穿着登山的衣服出门了，他们选了一座不太高的山。 他们很快爬到了山顶，两人都大汗淋漓，他们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风处坐下，用干树枝点起来了一堆篝火。 他们坐在火边，看着山下的平原，偶尔会有汽车反射太阳光。天气有些寒冷，他们把随身带来的土豆放到火里烤熟了吃，喝着保温杯里的热咖啡。  玛丽安娜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后背，孩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山下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她说：“有一次，你就这样坐在海边，盯着海浪看了好几个小时。你还记得吗？” 孩子回答：“当然。当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但是我还不想走。你们生气了，因为你们没法回酒店。你当时穿着一条绿裙子，一件尖摆的衬衫，还有一顶宽边帽子，你不得不用手紧紧抓住帽子，因为起风了。” 玛丽安娜开玩笑地说：“你开始回忆都让我有点儿害怕了，怕我有什么不好的事以后被你记住。” 他们聊着天，吃着东西，喝着咖啡，在离开前，玛丽安娜提议拍张照片。 孩子用一架笨重的老款相机给她拍照，照片是从下往上照的，玛丽安娜的目光朝下看着，头顶着天空，连树枝都没照进去。 玛丽安娜看到儿子拍的照片后，好像是吃惊似的大声说：“孩子们原来是这样看成年人的！” 第二天，玛丽安娜走在小城的步行区，在人群中发现了布鲁诺。她跟着布鲁诺，直到布鲁诺偶然地回过头。 玛丽安娜立刻说：“我前两天在前面一家店看到一件毛衣很适合你。”于是她拉着布鲁诺的胳膊，一起走进那家店。 玛丽安娜向女售货员说明了情况，女售货员在架子上翻找着，然后把毛衣递给了布鲁诺。在布鲁诺试穿后，玛丽安娜付了钱，因为没有零钱找，玛丽安娜给女售货员留下了地址，让她有空时可以去找她。 他们一起走出了店门，玛丽安娜对布鲁诺说：“你还活着。” 布鲁诺用几乎欢快的声音回答说：“有些下午，我自己也会突然感到惊奇，自己还存在。另外，我昨天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再数跟你分开的日子了。” 他笑着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地疯了。每次轮到某个人疯的时候，他都明显开始为自己的生活感到高兴，所有我们剩下的人都用不着内疚。——施泰凡问起过我吗？” 玛丽安娜一边帮布鲁诺撕下毛衣后面的价格标签，一边说：“尽快过来看看吧。”之后，两人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02 一日，当玛丽安娜一人在咖啡馆看报纸时，那个演员走到她跟前，说：“我认出您的汽车了，在外面停车场里。” 玛丽安娜毫不惊讶地看着演员，说自己很久没有看报纸了，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事，又问他现在是几月份。 演员在她对面坐下，说：“二月。” 在玛丽安娜面前，演员有点局促不安，他把目光转向一边，笑了，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推来推去。 终于，他鼓起勇气，看着玛丽安娜说：“我还从没有追过女人。我找您好几天了。您的脸非常柔和——仿佛您一直意识到，人是要死的！请原谅我说傻话。” 他摇摇头，继续说：“前几天，我因为渴望您而无法安静下来。请您别生我的气。我觉得您是那么自由，您脸上有一条”——他笑了——“生命的线条！我抑制不住地想您，我身体里的一切都火烧火燎地渴望您。” 演员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但玛丽安娜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得到回应的演员有点生气，他跑出了咖啡馆。玛丽安娜依然坐着，没有动。 当天晚上，当玛丽安娜和孩子在客厅里玩色子游戏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布鲁诺打来的，说他会和好友弗兰齐斯卡一起过来。 不久后，门铃响起，出版商带着香槟酒出现在门口，为了不让司机久等，玛丽安娜邀请司机也一起进屋喝几杯。  这个晚上成了这个家最热闹的一夜，门铃声不停响起，女售货员、布鲁诺、弗兰齐斯卡和演员纷纷到来。 虽然，大部分人互不相识，但还是相互拥抱打招呼。 当布鲁诺看见演员后，像在办公室对待职员那样紧紧盯着他，因为布鲁诺看出他对自己的妻子别有用心。 随后，布鲁诺放松下来，大家都围在客厅里，出版商邀请女售货员跳舞，司机从车里又拿了几瓶香槟酒，他一个接着一个，跟所有人碰杯。 布鲁诺在浴室里给孩子剪了指甲，送孩子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的孩子说道：“你们大家都出奇地安静。”布鲁诺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歪向一边，关了灯。 他和玛丽安娜穿过过道走向大家，演员迎面而来，布鲁诺把手搭在妻子肩上，又放了下来。 演员对玛丽安娜说自己在找她。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偶尔说几句话，他们似乎越来越对别人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这样待着。 女售货员把头往后仰着说：“又是漫长的一天！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睛了，只是两个洞，火烧火燎的。” 坐在她旁边的司机手动了动，似乎要去抓她的头发，但又把手放下了。 弗兰齐斯卡对女售货员说：“您为什么不加入一个党派？” 女售货员沉默着，突然拥抱弗兰齐斯卡。 弗兰齐斯卡挣脱开，看着玛丽安娜说：“孤独会让人感到最冰冷、最恶心的疼痛，那是一种空虚的疼痛。那么就需要有人来教给他，不能这么堕落。” 司机使劲地点点头，出版商抬起双臂说不反对。 随后，司机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一一给大家画像。弗兰齐斯卡想张嘴说话，但司机要求她不要动，所有人都沉默地喝酒。 突然，他们同时笑起来，布鲁诺对演员说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演员站起来想换个位置，可司机命令他不要动。布鲁诺借机把演员身后的椅子挪走了，演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03 演员慢慢站起来，犹豫不决地朝布鲁诺走了过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司机想要拉开他们。 其他人对他们的举动并不在意，弗兰齐斯卡和出版商继续聊天，玛丽安娜站起来朝窗外看去。 司机从车里拿来一个急救箱，把两个男人的手放在一起，示意他们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开始作画。布鲁诺和演员的脸抽搐了下，司机大声叫道：“不要笑。” 之后，司机向众人展示自己的画。 玛丽安娜和布鲁诺来到了阳台上，布鲁诺问妻子：“现在你知道以后要怎样了吗？” 玛丽安娜回答：“不知道。有一个瞬间，我似乎清楚地看到了我未来的生活，这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手挽手穿过平台门走进客厅，正在喝酒的司机指着他们大声说：“真的，还是有爱情的！”  过了一会儿，演员走到玛丽安娜的身边，他们站在窗前，一起往外看着，外面狂风大作，天空群星璀璨，星星后面的天空反射着星光。 演员说：“有一些星座距离我们很远，所以光线很弱，它们只能作为夜空的背景光。我想现在跟您一起在别的地方。” 玛丽安娜立刻回答说：“请您不要跟我订规划。” 布鲁诺坐在客厅里沉默地喝酒，一会儿又开始吟诗： 痛苦就像螺旋桨 却不能把人带向任何地方 只有螺旋桨在空转。 弗兰齐斯卡一边跳舞，一边笑他。出版商闭着眼睛说，要把这首诗印在来年的出版社日历上。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只留下布鲁诺和演员在地下室打乒乓球。 等玛丽安娜到地下室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只剩下他们俩了。布鲁诺说：“我们打完这一局就走。”两人打得很认真，玛丽安娜抱紧双臂看着他们。 随后，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玛丽安娜关上了门，上了锁，把杯子和酒瓶拿到厨房，倒干净烟灰缸，把椅子归位，打开窗户通风。 她打开儿童房的门，孩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她站在镜子前对自己说：“你没有暴露自己，不会再有人贬低你了。” 《左撇子女人》到这里就结束了，整个故事弥漫着孤独和忧郁的气息。 自始至终，文中都没有说明玛丽安娜为何突然做了独自生活的决定，但从字里行间我们又不难发现，也许，她只是不想依附任何人，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层面，她要的都是绝对的主动权。 虽然，她经受着孤独和忧郁的折磨，甚至有时候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但是面对丈夫布鲁诺三番五次想要和好的情况，她还是不为所动，并且学会了对冲突泰然处之。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太自私和无情，也有人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放弃美满的家庭生活，宁愿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但不管别人如何评头论足，只要自己无愧于心，觉得满足就够了。 正如歌德在《亲和力》里写道的那样：“每个人以自己的方式，继续着日常生活，有人反思，有人不反思。” 生活并没有统一的标准，适合自己的生活，才是值得享受与拥有的。 愿你勇敢做自我，活出想要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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