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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蝉在高处不自知

 五湖四海董庆银 2020-02-06

所有昆虫里面,蝉是最自负的家伙,它觉得在村子里,它站得最高,叫得最响。它看不起整天围着粪堆转悠的苍蝇,也看不起在臭水坑边儿嬉戏的蚊子,连村子里飞得最快最稳的蜻蜓都看不起。蝉知道,若是比谁飞得更高,蜻蜓还有得一拼,若是比谁叫得更响亮,那么蜻蜓就只能服输了。

蝉对人最大的意见倒不是孩子们捕捉它,蝉最讨厌人们用“屎壳郎变知了——一步登天”这个歇后语来贬损自己。蝉想,屎壳郎就是屎壳郎,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屎壳郎也永远变不成知了,也就是永远变不成蝉。

没注意第一只蝉是哪一天开始鸣叫的,但是整个夏天,它们都在不分白天黑夜地聒噪,就是微风细雨中,其它昆虫都躲起来了,蝉也不闲着,只是叫声低沉嘶哑,时断时续。只要不是寒冷的秋风吹起来,它们就不会闭上自己的嘴巴。

也不是所有的蝉都会叫,只有雄蝉会每天叫个不停,为了引诱雌蝉来谈情说爱,为此还要声嘶力竭地变着花样儿,轮流利用各种不同的声调激昂高歌。叫声不仅能招来螳螂黄雀之类的天敌,还会招来捕蝉的孩子们,哪一只蝉叫得最欢,孩子们就喜欢去逮哪一只,因此,雄蝉的高唱是有生命危险的。

孩子们真正去捕蝉的时候,一定是静悄悄地走进树林,把纤细却韧劲十足的马尾套儿拴成个长长的活套儿,绑在一根长竹竿儿上,去套爬在树上的蝉。那蝉对于伸向了自己的细细马尾套儿相当好奇,它停止了鸣叫,用前爪儿逗那活套,看着时机成熟了,使劲一甩竹竿,马尾套儿就套紧了那只蝉,再用劲地挣脱也就都是徒劳了,看来好奇不仅能害死猫,也能害死蝉啊。

蝉“知了,知了”地不停鸣叫,也不清楚它到底知道了什么,但鸣叫无疑是给它带来杀身之祸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即使处在高位,保持低调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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