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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欣赏与临摹:不可不辨的点画线条形质厚重感

 漢唐風韵阁 2020-02-06

优秀的经典艺术作品都是有厚度的,因厚度而产生的厚重感,也是艺术美学的一个重要元素。这种厚度有文化的也有形质的。我们这里主要谈一下艺术形质厚重和书法的点画线条的厚重问题。

书法欣赏与临摹:不可不辨的点画线条形质厚重感

一、关于厚重的范畴

厚重,有丰富而贵重,温厚复稳重之意,又指为人敦厚持重、厚待以及隆重、看重之意。鲁迅 《汉文学史纲要》第二篇中说:“其民厚重,故虽直抒胸臆,犹能止乎礼义。”在艺术特指具有浑厚庄重意韵的作品,清李斗《扬州画舫录·草河录上》中说:“欲於大殿书‘大雄之殿’四字……以‘大’‘之’二字皆少笔,宜结体厚重。”现代的秦牧 《茅台·花雕瓶子》也有类似的描述:“采取独特的形式,在朴素中注意到和谐,端庄,厚重,光泽。”厚重还有厚实,有分量的意思,清 阮元 《小沧浪笔谈》卷三:“ 即墨刀尤精鍊厚重。”鲁迅 《书信集·致郑振铎》:“我的意思,以为季刊比月刊较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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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书法的厚重感与中锋用笔的关系

清袁枚《随园诗话》卷二:“作诗不可不辨者,……厚重之与笨滞也,纵横之与杂乱也:亦似是而非。”诗词具有厚重特质,书法作为艺术同样也不例外。

书法的点画线条的就是充溢丰厚质感的线条,因此具有了独具神韵的艺术特质和自然之美的生命力。

书法线条的“厚重”感还是书法点画线条形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千百年来,书法家所强调的“中锋用笔”,锥画沙,屋漏痕的线条质量,主要就是追求线条的厚度和厚重的形质美。实际上世界上一切自然万有都是有形质的有形质,比如有厚度,能够得厚度自然见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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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字写得像薄薄的纸片一样,只要平面感而没有立体的厚重感,那肯定是没有美感可言的。

书法史上强调的“中锋用笔”、“屋漏痕”、“锥画沙”“印印泥”“、折钗股”等,其实都是强调立体感的线条,都是在说明怎样把线条写得有立体感、有活力、有张力。这样的线条组合起来就有厚重感和因点画线条的厚度同时产生无限的空间感、时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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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论书》语:用笔当如印印泥,如锥画沙,使其藏锋,书乃沉着,当其用锋,常欲透过纸背。这种点画线条,即是立体的同时也是厚重的表达。说线条有厚重感,实际上也就是线条的立体感,所不同是,厚重感更形象具体而已。

书法线条的这种富有立体的厚重感,就是一种“三维空间”感,就是字会凸出纸面,即俗话说的“鼓出来了”和“入木三分”。我们知道,绘画要用透视关系才能表现空间感,书法通过线条的用笔技巧就可以展示出这样一个三维空间的感觉,让每一个字的线条甚至空间都凸出于纸面,或沉筋入骨,力透纸背。

颜真卿《述张长史十二意笔法》记载:后问于禇河南,曰:“用笔当须如锥画沙,如印印泥”,思所以不悟。后于江岛,遇见沙地平净,令人意悦欲书,仍偶以利锋画而书之,其劲险之状,明利媚好。乃悟用笔如维画沙,使其藏锋,画乃沉着。当其用笔,常欲使其透过纸背,此功成之极矣!真草用笔,悉如画沙,点画净媚,则其道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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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晴认为:惟气足力遒,中锋运笔方能透过纸背,从字面上看,“画而书之”“险劲明利”知如锥画沙,当指“疾涩”之法。笔力不足,笔势不畅,笔法不熟,恐难臻此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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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书说》中的理解是:笔力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张长史折钗股、颜太师屋漏法,王右军锥画沙、印印泥,怀素飞鸟出林、惊蛇入草,索靖银钩虿尾,同是一笔法。心不知手,手不知心法耳。折钗股一一钗股,即古代妇女用的发钗,多为铜、金、银制品拗折时形成一弧形,比喻用笔中的转法当圆劲有力而富有弹性。屋漏法一一即屋漏痕,天雨屋漏,雨水沿墙壁蜿蜓而下,其所形成的痕迹,虽自上而下,太体垂直但细处必曲折波动,节节顿挫,痕尾圆融,富有一种自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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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锋用笔和点画线条厚重感在书法中的具体体现

我们來欣赏一下颜真卿46岁时的的楷书杰作《东方朔画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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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碑用笔深厚雄健,气势磅礴,神采焕发。碑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点画都有凸出纸面的感觉,线条有丰实的厚度、壮美的立体感,整个碑的字看上去像是写在一个无比辽阔的空间之中。

著名的魏碑《始平公造像记》的笔画、结构和意境同样是十分厚重的。首先,它的笔画都有厚度感;其次它的结构茂密丰实,总体上形成了雄浑古厚的风格。但是它的厚重却不显得堵塞,因为它的结体特点是善用虚实,

作品采取以虚映实的方法,黑与白相得益彰,使结体既厚重坚实,又轻快虚灵,有意识地注意空间的分割。《始平公造像记》很多字的结体美,都有实中见虚的特色,如“日”“月”“则”等字都“潜虚半腹”,这样的处理更增加了其书法的厚度感。

金农所写的“渴笔八分”,用墨浓厚似漆,用笔如刷,这种笔法看起来简单,其实非常讲究笔气韵。字的结构有空间之美,真正达到了“疏可跑马,密不容针”的境界,横画之间有如窗隙的月光,又如丛林的日影,很有空间感,风格上有一种高古的境界。他将楷书的笔法、隶书的笔势、篆书的笔意融为体,显得分外苍劲古拙,有一种率真天成的韵味和由空间产生的厚重意境。

现代的书法如启功、欧阳中石、舒同等书法家的作品可以说都是具有厚重感特质的代表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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