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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利君 作品欣赏

 泊木沐 2020-02-07

出本无心归亦好,白云还似望云人。

白云烟霭,清风怡荡,满纸蒸腾,倏尔云开瀑响,白鸟空亭,俱从此出。山藏腾挪之势,水蕴绵延之音,观象外之象,品韵外之致,意蕴大而无歇……

在艺术体制化、商业化矫饰严重的当代,拘囿笔墨本体的守旧派和与其泾渭分明的新水墨观念派,持宣泄否定的创新派共同构成当代艺术生态的众彩纷呈现象。文人画闪现的诗意光辉,无法阻止中国画古典魅力的消退趋势。在此艺术思潮中,毕利君先生是一位不为时势所拘,亦不苟且于笔墨本体的纯粹艺术家。他用水磨功夫数十年来汲取和修养文人哲性,最终祛除物欲遮蔽,化古而出,营造出精神四达、高旷澄明山水艺境,在薄言情悟,悠悠天钧里,留予生命张势和性灵舒展的绝对空间。从中国画溯源文脉母体,最终得以上溯到哲性境域,毕利君艺术历程无疑给这个精神贫困时代带来惊喜与无限振奋。

丹崖巨壑访幽人

若沿着以和谐、自然构成的生命主线,试图从毕利君妙造的山水里寻找来处,发现他的艺术历程始终在正统的文化语境里转折与精进。

自幼对艺术的痴迷加上早年漫长的连环画学习创作经历,为毕利君的造型观提供坚实基础。他逸笔草草线条勾勒下,静默枯僧,山行野叟,或卧或坐的高士神态姿容俱足,不动声色亦生动至极的人物情蕴显示出高超线描技艺。乃至野树怪松,瀑流云烟,皆被赋予自然精气和气韵格调,简而丰赡,高古奇逸,无不展示这一端倪。

山深云满屋 夜静月当门

清华大学、人民大学专业系统的艺术经历让他领悟掌握到中国画技法精要,作为对外访问学者,在中西文化交流中,亦极大拓展了他的艺术视野。而他未彻底烙上学院派标签,而是步履坚定地从不断觉醒的文化意识中汲取灵感源泉,坚持写意精神追求和完善艺术风貌。成为李宝林先生最喜爱的入室弟子后,在跟先生的耳提面命与心摩手追中,毕利君的山水得到了澹远幽玄之旨。

远山笼宿雾

正如所有艺术成就者一样,平淡一定伴随着苦辛,方可积水成渊,毕利君的笔墨图式的纯熟源于数十年的锤炼,这得以让我们看到他为巨制作品开笔时的胸有沟壑,小品写意时挥洒自如。

学贵心悟适用于一切艺术行为,而精神内蕴非同笔墨技法可凭时间弥补。毕利君生于孔孟之乡、礼仪之邦山东,他睿智通达,有任侠气,热心待人。这并不妨碍他在艺术上的独立特行甚至果敢无惧。无论是漫长造型训练、笔墨锤炼、学院教育,至李宝林先生亲传,毕利君从未亦步亦趋,而是以自我思辨精神和探索意识,不断完善胸中艺境。

登高扶云沁诗骨

心性的回归伴随着笔墨本体技法的消解。梦晤倪云林是毕利君艺术的重要转折点。这次打通时空避障的“传艺”让毕利君的艺术产生“质变”,并进入心性境域。倪云林指山而论道,固然是毕利君在潜意识哲性追求中,酝酿已久的收获,真正打通艺术“壁障”的,仍是山水。此时便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在一体无碍的优游中,焦渴灵魂得到滋慰,受缚的山水得到了解放,性灵与精神成为主宰,并生发出活泼泼的生命力量。这时毕利君的山水画面中,方圆碎整散聚的书法用笔开始逐渐淡化,墨韵激荡出的才情,精心布置出的聪明气在消退,它们让位于无冲突的美感。心性的墨与线从笔锋,笔肚,甚至笔根的拧转拖曳里灿烂而出。淡抹烟岚瀑流、明月云气,浓点翠微枝干、衣袂黎杖。虚实、浓淡、轻重、阴阳在幽深、清致、静穆心性统领下融合过渡,营造出比设色更生动的效果。画中已非眼前所见之山水,皆为自得之妙,清旷出邃,不秉一念,浑然整全,观者亦放下言说的欲望,入此无言之境。

观空境逾寂

淡泊、自然、平和、静寂、深蕴的无言之境,乃不可名状、终日言未尝言的神游之境,有着非力求可得的安适,并鲸海涵量般收容解放的精神。生命于此退避为安,不再受拘囿,由晦暗转明朗,生机焕彩。

怡和心境了然同

画者涵性情之正,以妙通万物。倪云林正是在此无言之境里跳出知识体系圈套、物欲陷阱和时间假象,他于《浮玉山居图》跋中诗道:“何人西上道场山,山自白云僧自闲。至人不于物俱化,往往超出乎两间。洗心观妙退藏密,阅世千年如一日。”何等从容自在,风神流跌。然较于倪云林之若淡若疏,平淡天真,毕利君以“气”“韵”旗帜鲜明地绘出自我面貌与艺术语言。

云表奇峰独去远

太古混沌,气韵流转,乃人文之始。庄子言:“通天下一气尔”。气是中国哲学的核心范畴,天地万物一气化成,是流动欢快的大全体,天地之间一切无不有气荡乎其间。生命之间彼摄互荡,往复回环,万古周流。清唐岱说:“画山水贵乎气韵,气韵者,非云烟雾霭也,是天地间之真气。”

坐饮香茶爱此山

天地真气养胸中逸气,胸中逸气化为画中气韵。北宋韩拙说:“凡云霞烟雾霭之气,为岚光山色,遥岑远树之彩也。善绘于此,则得四时之真气,造化之妙理。”毕利君恰如其分地以笔墨之自然合乎天地之自然。气与韵合,韵以体气,笔墨生成,气化氤氲,密合无间,生生不息,周流不止。毕利君创作时有观者曾问:这一笔是什么?他答道:“是山,也是水,也是云。”

小斋尘不到 寂寞野人家

山脉之走势,瀑流激荡,云烟吞吐,舍神阅影,皆气之化滋,实为他胸中逸气。通过默契神会以气合气,合于天地之节奏,独得自然之精神。正如董其昌所言“自然天授”。弃判断,任圆成,堕肢体,黜聪明,离行去指,同于大通,此谓坐忘,而后天机微芒,洞见神明。

游云四山幕

笔下人物是毕利君以有我之法写无我之境的佐证。于灵襟空阔,风云吞吐,生烟万象的山水里,毕利君笔下高度概括的人物面貌和形体,次第而成行走、坐卧、静观、参悟的高士、枯僧、野叟等。他们清逸、枯淡,却心灵“流观”,不滞一点,不着一相,目随霞云,远览近收,此尽彼现,苍洁旷迥。个体微小又不容忽视,与宏阔背景融为一体,虚伫神素,心与之来往,云荡花开,所在皆适,所在皆和。人有裁成辅相之能,参赞化育之功,心骛八极,神游万仞,以性灵的气吞吐大荒,与宇宙共呼吸,天地人并立,天地巍巍然,人的生命张力与精神力量何其伟大崇高。不禁诵起《息斋赋》中句:“蓟丘之阳,有一人焉,非隐非吏,不儒不仙,手握昭回之章,口诵逍遥之篇,跨鸿蒙,抗青云,同游星辰,动握天钧……”

端居中淡寂 不在地静偏

可以洞见的是,毕利君的艺术很难界定时代性、主题性、亦或创新性。毕利君以超越之识见,割舍了形式、色彩、笔墨、感官等虚假温情,开启生命的灵性与真正自由,以哲性笼新变,借文脉通古今,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最终回归安顿身心之乡。有限尺幅,却横际无涯的山水作品便一扫凡庸性,化古而出,自成一格,此谓之正。

孤亭景自幽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毕利君山水里的哲与美有着丰富内涵和璀璨价值,亦为时下文化语境中的艺术发展带来深刻的思考。若道艺术承易而革难,不妨与庄子师,与禅家师,与心师,与天地师。文/宋海

空山坐永日 心与云俱闲

青山开障远

万叠奇峰一片云

游云四山幕

云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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