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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五》(四)

 liuhuirong 2020-02-08

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五》

(四)


  骑都尉平当(人名)使领河堤(被任命主持治河事务),奏:“九河今皆窴(音:眼,堙灭)灭。按经义,治水有决河深川而无堤防壅塞之文(按照古书讲,宜疏不宜堵)。河从魏郡以东北多溢决,水迹难以分明,四海之众不可诬(还是有明白人的)。宜博求能浚川疏河者。”上从之。

半民:平当不经意间,提出了一个大观点:“四海之众不可诬”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真正的力量来自民间。
  待诏贾让(人名)奏言:“治河有上、中、下策。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划定疆界进行垦殖经营),必遗(放弃)川泽之分(湖沼聚集地),度水势所不及(洪水不能到达)。大川无防(不要设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为污泽(地势低下,形成湖泊),使秋水多得其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堵河就像给哭着的孩子嘴里塞东西),岂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停下哭声,人也死了)。故曰:‘善为川者决之使道,善为民者宣之使言(善于治河多用疏,善于治国让百姓说话)’盖堤防之作,近起战国(堵的办法缘起战国时代),雍防百川,各以自利(自扫门前,以邻为壑)。齐与赵、魏以河为竟(边境),赵、魏濒山,齐地卑下,作堤去河(距离河道)二十五里,河水东抵齐堤则西泛赵、魏(齐让黄河西泛);赵、魏亦为堤,去河二十五里,虽非其正,水尚有所游荡。时至而去,则填淤肥美(水去后,淤积成田),民耕田之;或久无害,稍筑宫宅,遂成聚落(百姓聚居);大水时至,漂没,则更起堤防以自救(为了自救,河堤更高),稍去其城郭,排水泽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堤防,狭者去水数百步,远者数里,于故大堤之内复有数重,民居其间,此皆前世所排也。河从河内黎阳至魏郡昭阳,东西互有石堤,激水使还,百馀里间,河再西三东,迫厄如此,不得安息(修成石堤,几次转折拐弯,水灾不断)

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当水冲者(迁走冀州百姓,掘开堤坝),决黎阳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阻)大山,东薄金堤(被石堤所阻),势不能远泛滥,期月自定。难(反对者)者将曰:‘若如此,败坏城郭、田庐、冢墓以万数,百姓怨恨(动静太大,牵涉百姓太多)’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析厎柱,破碣石(凿通龙门、打开伊阙、劈分底柱、击破碣石),堕断天地之性(打破自然),此乃人功所造,何足言也!今濒河十郡,治堤岁费且万万(每年浪费);及其大决,所残无数(伤害难以计数)。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相奸(害);且以大汉方制万里,岂其与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载无患,故谓之上策(一次成功,长久之计)

若乃(至于)多穿漕渠(开小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杀水怒(既能灌溉,又能分洪),虽非圣人法,然也救败术也。可从淇口以东为石堤,多张水门。恐议者疑河大川难禁制(人们会担忧黄河之大,能行吗),荥阳漕渠足以卜之(验证)。冀州渠首尽,当仰此水门,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分流):旱则开东方下水门,溉冀州;水则开西方高门,分河流,民田适治,河堤亦成。此诚富国安民、兴利除害,支数百岁(可以管住百年),故谓之中策。

若乃缮完故堤(老调重弹),增卑倍薄(继续加高),劳费无已,数逢其害(只顾眼前,继续遭灾),此最下策也。

半民:贾让治河三策,既分析历史成因,又提出解决办法,的确很充实。但谁有决心搞那么大的动作,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呢?治河如此,做事似乎也如此:上策很美好,但实难实行;下策,近在眼前,却只顾眼前;中策,两厢首鼠,貌似美好,却丢了两头。

难也哉!
  孔光、何武奏:“迭毁(撤除宗庙祭祀)之次当以时定,请与群臣杂议。”于是光禄勋彭宣等五十三人皆以为:“孝武皇帝虽有功烈,亲尽宜毁(亲情已尽,该撤除)”太仆王舜、中垒校尉刘歆议曰:“《礼》,天子七庙。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也。宗(被谥为宗的,别论)不在此数中,宗变也。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不能预先设限)。臣愚以为孝武皇帝功烈如彼,孝宣皇帝崇立之如此,不宜毁。”上览其议,制曰:“太仆舜、中垒校尉歆议可。”

半民:这就是“一刀切”和因时变的区别吧。哀帝同意王舜、刘歆的建议,还在于鼓励皇帝(列祖列宗)多建功业,争取得到“宗”的号。否则,不论优劣、只管亲情的“大锅饭”,怎么有利于祖宗社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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