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子 2020庚子年,生肖属鼠。十二生肖对应十二地支。鼠系“子”,为老大。这是恭维,还是嘲笑? 对于鼠,我憎爱有加,爱憎分明。 突出的是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千夫所指,“憎”为必然且必须的。 这与鼠的胡须有关。鼠不大,但须特长,长得不成比例,尖滑,自然不是好东西。 世界上,许多演绎成事实的事例,其实都很偶然,必然中的偶然。鼠有何德,鼠有何能,一只懒洋洋的猫便能把鼠吓得屁滚尿流,何况庞然大物牛,何况百兽之王老虎。 但,就是小不点儿、灰不溜秋的鼠坐了十二生肖的第一把交椅,稳如泰山,匪夷所思。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纵然老鼠变了袋鼠,变了松鼠,我依然改变不了对鼠的厌恶。我爱猫,猫是鼠的天敌。这在潜意识中注定了我与鼠“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乡间,鼠仿佛做不出好事,一出现,不是翻箱倒柜,便是咬牙切齿。即便是光天化日,鼠的出现,或是出乱子的“鼠窜”,或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捣乱。 鼠为耗子。耗必损,损人抑或损己。为了生存,它昼伏夜出,灰溜溜,整个低调。须知,它比恐龙还早出世啊。恐龙今何在?而鼠作为“现存最原始的哺乳动物之一”,似乎丝毫不气馁,更没呈现绝种的征兆。这就是韬光养晦。人类能小看它吗?核反应试验中,鼠当之无愧,抗辐射!所有的核电站,防鼠都是如临大敌。 阅遍了所有的“鼠料”,我对鼠只有一种分裂的认同——鼠是幽灵,鼠是小精灵,可恶,又极端可爱。 是“智取生肖”改变了我的看法。十二生肖中,鼠的克星猫非但交椅坐不到,连名分都捞不到一个。小小老鼠,跳到牛角尖上,趾高气扬,让牛、虎、龙这般的“大佬”统统往后靠。鼠有何能,鼠有何德?鼠列十二生肖之首,几乎成了一个难以破解的“文化悬案”。 事实上,解还是有的。牵强附会的背后说不定就是豁然开朗。 鼠出没于子时,黑咕隆咚。世界沉浸梦乡,恰似混沌初始。此时,鼠出洞,尖嘴咬开黑暗,替混沌开窍。神话传说,“天开于子,地辟于丑”。子时属鼠,丑时归牛,鼠咬天开,牛耕地辟,如此说来,鼠拔得头功,名列榜首,当之无愧。 是民间戏曲改变了我的看法。最可爱的是老鼠嫁女、老鼠娶亲。伴着欢快的乐曲,鼠新郎、鼠新娘闪亮登场。锣鼓敲得密,唢呐吹得响,伴郎伴娘跟着轿子跳得欢。蓦地一声警报,万籁俱寂,抱头鼠窜。鼠们真可爱,情景真生动。这又让我想起了儿时奶奶讲的故事,想起那一首奶声奶气的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 是经典动画改变了我的看法。《米老鼠与唐老鸭》这部迪士尼经典卡通片,征服了全球大大小小的观众。那只精灵乖巧的米奇小老鼠,让人恨不得举手一抱,亲上一口。经典儿童小说《柳林风声》,更让一帮小鼠友担当主角,田鼠、鼹鼠、河鼠,个个真诚、义气,好样的。澳洲草地上的袋鼠为鼠中“巨无霸”,但其弹跳笨拙可爱。 女儿小时候,妻祖父曾送给她一只宠物。毛茸茸,肥硕,养在竹笼中,乍看似灰兔,仔细一看又如大老鼠。女儿很好奇,拿着菜叶子,整天围着笼子转。那是一只“鼠兔”,喜欢抓爬,吱吱叫,又名鸣声鼠。妻祖母端坐一旁,开心而慈祥。 鼠须,“八字”,它是一把智慧的标尺?大文豪苏东坡写过一篇《黠鼠赋》,文中的那只小老鼠,为求生而诱敌,而装死,最终出其不意、溜之大吉。智商之高,令人瞠目结舌。在古典武侠小说中,“鼠辈”往往身怀绝技,来无影去无踪,为高手中的另类,“五鼠闹东京”(《七侠五义》),让人拍案惊奇。看来“胆小如鼠”“鼠目寸光”,是小看、是没看清楚“耗子”的实力与面目! 鼠“黠”,具大智慧。难怪,万物之长的人类在数字化生存中须臾离不开“鼠标”。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千年的梦寐,能安然吗?鼠与我们共住一个地球村,存在总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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