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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老舅考上大学后，老姨就接了姥爷的班，成为一名县土产公司的正式职工，很多人给老姨介对象，还有很多人追老姨，因为那时上世纪八十年代，吃商品粮的女孩子特别少，所以特别金贵，很多吃商品粮的小伙子也都想找吃商品粮的姑娘，这样两口子都有正式工作，能够彻底脱离庄稼地。 职工老姨，偏偏看上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小伙子老姨偏偏看中了一个叫小刘的人，也是接的他父亲的班，在铁路系统工作。这个小刘高高的个子，不是特别帅，但很有男人味，不过总给人一种有点儿“痞气”的感觉。老姨很喜欢他，没多了解，很快就结婚了。没想到这个男人是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不好好上班，经常在火车上玩“三张牌”，经常被抓起来，每回都是他姐姐花钱把他赎出来，出来后还不悔改，隔三差五就旷工。他还嫌老姨土，经常在外面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于是老姨就拼命往洋气里打扮。 有一天晚上，老姨让我跟着她出去一趟，我们来到一家院墙外，墙很矮，我俩登着石头往里看，只见里面房子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老姨说我老姨夫就在里面。原来，这是一个单身女人的家，父母双亡，姐姐们都出嫁了，就剩她一个人没人管，很多男人都来找她，谁给的钱多就和谁睡。小刘正和她打的火热，工资都给她送来了。老姨和我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她不敢进去，也不敢喊，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什么也不懂，更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我和老姨就默默地回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那个叫小婷的女人，居然到老姨的单位找老姨打架来了，问老姨昨晚为什么去趴她家墙头？太嚣张了！ 那是八十年代末，县城还没有商品房可以买，老姨家先是在城南的村庄里租的民房，后来小刘所在的单位又给他们在城西分配了铁路公房。我下班没事就去给老姨看孩子，老姨家做好吃的也把我喊去。小刘对我也挺热情的，但是只要他在家我就很拘谨，吃饭的时候总是不敢抬头，远处的菜不敢挟，眼睛只盯着自己眼前的饭碗，只挟自己眼前的菜。他就笑话我，说你这么害羞，在厂里上班怎么能吃的饱啊，还不挨饿呀！还送我一块大手表，说是他耍钱赢的，有很多呢。 老姨夫是个流氓小刘的父母和哥姐对老姨都挺好，他们都亲切的叫老姨“杨子”，老姨的公公是一个退休的老铁路工人，非常淳朴耿直的一个老爷子。他来给儿子盖小厨房，一边拉砖一边骂小刘，骂他不务正业，班让你接了，你还不好好上班，让你哥怎么想！小刘也不还嘴。小刘的工作真的挺好的，是铁路巡道工，特别轻松，就是看看铁路上有什么危险因素没有，工资每月四五百。 那可是八十年代末呀，老姨每月才一百多，我每月才九十多，我父亲煤矿工人才二百多。可他整天吊儿郎当，不拿这份工作当回事。 我工作的毛线厂，在现在的县城农贸市场附近，宿舍就挨着大街，厕所却在厂外的马路对面。经常有心怀不轨的人在窗外骚扰，还经常有人去女厕所窥视。一天夜班，车间外乱哄哄的，说又抓到一个流氓，我们都跑出去看，就见穿着军绿色大衣的小刘在人群里，走近一看，他和他的哥们在推搡一个男人，我怯怯地喊了声“老姨夫，您干嘛来了”，他很得意的说“我们逮住一个流氓！” 原来是他和一个哥们打牌回来，路过我们厂，正好听见有女工的叫喊声，他们闻声赶到，抓住了那个偷窥的流氓，并扭送到了我们厂里。第二天，我看见城南的表舅，对他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表舅哈哈大笑，说，你老姨夫抓了个流氓？你老姨夫就是个流氓！ 姨父找了小三，离婚后各自再婚那个叫小婷的小三，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会打扮，小刘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其实和她交往的不只小刘一个男人，因为私生活太乱，得了性病，小刘殷勤的带着她去治病，每天用摩托车驮着她去打针。 老姨实在忍无可忍了，在经过多次的拉锯战后，终于和小刘离了婚。孩子刚一岁多，还不会说话呢，为了以后好找对象，她也不要了。 在离婚后的第十四天，小刘就和小婷结婚了。小刘的妈妈气坏了，经常骂小婷，还去老姨的单位去哭诉，骂小婷是个小婊子，破坏别人的家庭。她对老姨非常不舍。 有一次我下班，骑车在街上遇见了小刘，穿着一身皮衣，脚上穿着皮靴，很威风地样子，远远地，他就喊我的名字，问我下班啦？我没理他。我觉得既然他和我老姨离婚了，就不是亲戚了，就不应该理他了！ 半年后，有人给老姨介绍了老唐，他比老姨大七岁，带着一个九岁的男孩，妻子患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听人说，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大姑娘他都不乐意，就想找个吃商品粮的媳妇，于是他相中了老姨。他当时是一个集体车队的队长，很有工作能力，虽然妻子治病多年，但家里的经济条件依然很好。 大家询问老姨新对像长啥样啊？老姨就说，那个嘴和老姑父一个样儿！她老姑父就是我的第二任姑姥爷，嘴不好看，往外突着。老唐长得不太好看，一般人，但老姨经过权衡利弊，觉得他对前妻那么好，一定会疼人，也就同意了。老唐就带着老姨去海边旅游，还给老姨买金首饰。老唐的儿子小亮，那时刚九岁，情商特别高，他一放学就去老姨上班的地方找老姨，在那里写作业，一口一个“妈”的叫。 不久，老姨就和老唐结婚了。刚开始他们住在车队的房子里，离我上班的厂子特别近，过了狮子桥不远就到。那时电视剧《情义无价》正在热播，我下了班就和工友去老姨家追着看。她家的屋子很大，屋里有一铺大炕，孩子也和他们一屋住。 不久，老唐就在车队南面找了块地，盖起了新房子，三间正房连同三间门房，非常宽敞漂亮。孩子对老姨说，妈，您咋不早点来呀！早来咱家早就盖新房了！老姨哭笑不得，说，这个傻孩子！这孩子和老姨可亲了，平时总是依偎着老姨，有时犯错，老姨训他，他也不生气。老姨也训老唐，老唐也不生气，还乐。老姨到这家真是大翻身了。一年后，老姨又生了个女儿，小亮抱着妹妹喜欢极了，兄妹俩长得特别像，就像一个妈生的，因为都随老唐。一家子其乐融融！ 前夫嫖，举报老姨是小姐小刘把小婷娶进门后，开始也挺甜蜜，小婷对老姨生的孩子小北也挺好，邻居们经常看见她领着孩子散步。渐渐的，小刘开始和小婷打架了，没结婚时越看她越好，结了婚一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了，就越看她越不顺眼了。经常把她打得满地打滚，他以前和老姨打架的时候可没这么狠。 小婷的姐姐们都劝她和小刘离婚，她说舍不得孩子。她对小北是真心实意的好。一年后她也给小刘生了个儿子，和老姨的女儿一般大。你说巧不巧，以后两个孩子上学后，小学和中学都在一个班上。两家大人都知道，两个孩子也知道彼此特殊的关系。 小刘知道老姨再婚后过得很好，很幸福，还知道老姨家盖了新房子，他后悔了，渐渐的想起了老姨的好来。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他十分想再见见老姨，于是有一天他想出一个见老姨的理由，于是他鼓起勇气敲开了老姨家的门，老姨一看是他，脸立刻沉下来，问到，你来干什么？小刘讪讪地说，我借了你们单位某某十块钱，我没空去还他，麻烦你替我还给他吧！哈哈！这个理由编的太扁了吧！老姨不想理他，刚要把他拒之门外，老唐听见说话声出来了，很热情的把小刘让进了屋里，说老姨别那样，来了就是客人。老唐给小刘沏茶拿水果，非常客气。小刘没话找话的呆了一会儿，实在尴尬，就走了。他走了老姨还生气呢，老唐就劝老姨。 还有一次，小刘因为流氓逛发廊被抓起来了，警察问他都和哪些女人有染，他说了一串名字，也许是被打蒙了，他竟然还说出了老姨的名字，结果警察去老姨的家里去调查，说明来意后，老姨差点儿被气疯，对来人说，我和他曾经是合法夫妻，我俩还有一个孩子呢！ 再婚后，老姨收获了满满的幸福老姨对老唐的儿子视如己出，却对自己亲生儿子小北十几年不闻不问，一次面也不见。也许是太恨小刘了。小刘却时刻关注着老姨家和姥姥家，对老姨家和姥姥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有一次，上初中的小北在学校犯错误了，学校要处理他，小刘就去找老舅，让他和学校说说情。学校的主任和老舅是同学，事情很快就圆满解决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刘自己完全能解决，我觉得他就是故意接近我老舅。 于是老舅和这个十四五年没见面的外甥小北就算又相认了，老舅当时还掏了二百元见面礼。这件事以后不久，小婷不知怎么知道了姥姥在县城小区的家，有一天她把小北亲自送到了老舅错层别墅的后门口，让他进去认姥姥。 那天好像正是过节，我妈和几个姨正好都在那，小北进去后和姥姥，姨们都相认了，当然包括老姨——他的亲妈。真是不白来，大家都纷纷掏钱给小北。尽管老姨离婚的时候，小北还不懂事，但母子俩相见后，小北对他的亲妈特别依恋，特别亲，总是寸步不离她。相对来说老姨对他却不那么亲。 下午，小北和跟随老姨去了她家里，黑天了还舍不得走，老姨对他说，你还要住这呀？听老姨这样说，他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从这以后，他就常常来家里看老姨，有时，真的和老姨一屋住，和老姨有聊不完的话。我和妹妹都怀疑他有恋母情结，因为妹妹说，他在学校就非常依恋年纪大些的女老师。 老唐对老姨这个亲儿子也非常的客气和包容，他的儿子小亮和老姨到这儿生的女儿静静对小北也是一见如故，三个孩子常常在一起相谈甚欢。 后来，三个孩子都先后考上了大学，找到了好工作。小亮谈了一个女朋友，女孩子家里非常有钱，父亲是盖楼的。一开始，女孩家里不愿意，嫌老姨家没钱。因为那时老姨两口子都下岗了，老唐也因为在车队有些经济问题，被别人告了，退回去不少钱，还差点儿坐牢，车队也散了。所以老姨家没有能力给儿子买楼房，甚至彩礼钱都没有。只是女孩太爱小亮了，舍不得分手，无奈女孩父亲只好给了女儿一处楼房。后来小俩口又去北京工作了，老丈人又在北京给他们买了一处楼。 有了孩子后，为了老姨给他们看孩子方便，老姨全家都被邀请去县城的那处楼房居住。小孙子和老姨特别亲，小亮和媳妇对老姨也特别好，经常给老姨买衣服。后来孙子该上小学了，就被父母接北京去上学了。老姨觉得不看孙子了，再住在儿媳妇的楼房里就不硬气了，就想自己买一处。小亮听说父母执意要买房，就拿出十几万来赞助，再加上老两口已经开始领退休金了，手里也有了些积蓄，于是就在附近买了一处二手房。 现在，老姨更幸福了，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跳舞，唱歌，还经常去旅游，被老唐宠得像个小姑娘。小北也在青海买了房，结了婚，小两口对老姨也非常好，每次回老家都来看老姨。小北结婚那天邀请老姨去参加婚礼，老姨怕尴尬没有去，老舅和老妗子去了，老姨让他俩给儿子带去了五千元钱。 前姨夫失去了工作，靠老婆养活，本性难移再说那个小刘，因为他总旷工，还总被警察逮，最后被开除了公职，他父亲被气死了。小婷只好去开了个小理发店，来养活小刘和孩子。他俩生的儿子小东也生性顽劣，随小刘，爱打架，最后被学校开除了。不过这孩子头脑挺灵光，和母亲一起开了婚庆公司，生意还不错，他哥哥小北的婚礼就是他娘俩个给操办的。还开了个网店，在网上卖小食品，据说也挺挣钱的，娘俩个还在县城买了楼房。 在找女朋友方面，紧随他爸爸小刘，特别有女人缘，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孩子看上了他，女孩家里父母都是在银行系统的，当然不愿意他们的婚事，可是拗不过女儿，只好同意了。 有一次，女孩在单位和一个人闹了点儿矛盾，小婷的儿子知道了，跑到女孩的单位把那个人暴打了一顿，结果遇上茬了，陪了人家很多钱，女孩还被开除了！挺好的工作就这样丢了。 小刘被铁路除名后，只好打打零工，但什么也干不长，还打骂小婷，小婷看着孩子也大了，就和他离婚了，娘俩个一起过。不过小北的婚礼她也负责操办，并且以母亲的身份坐在婚礼台上。她亲生的儿子小东结婚，小刘也来参加。小婷对老姨生的小北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小北带着媳妇回来，她总是邀请让小两口在她那住几天，小北对这个后妈也挺亲，挺尊重的，并没有因为她破坏了亲妈的家庭而恨她。 现在只有小刘最可怜，放荡了半辈子，最后连退休金都没有，铁路公房也给收走了，只好搬回农村老家去住。有一次在县城街上遇见了他，只见他头发白了不少，明显的老了，当年的风采荡然无存，以然就是一个老头了！ 本文由万村写作计划、非洲真实故事、广州智趣岛联合发起的“15天家史写作计划”推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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