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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沈复:如何将苦逼的生活过出文艺范儿

 少读红楼 2020-02-11

沈复出身书香世家,才情满腹,情趣雅致,性格疏阔,喜欢与志趣相投的文人雅士品酒论诗。而他的妻子亦是聪慧柔婉,具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是一个标准的女文青。

夫妻俩情投意合,夫唱妇随,在艰辛的生活中,苦中作乐,《浮生六记》中记录的夫妻俩举办各类花式的文艺“Patry”,便是有力的例证。

偶遇式的“三人对月”

月下一壶酒,船头有三人。新婚不久,沈复遵父命去吴江参加吊唁。陈芸很想随之前往“一宽眼界”,沈复也觉得新婚不久不忍分别。于是夫妇俩便采取了“托言归宁,君先登舟,妾当继至”的“小诡计”,托词陈芸要回娘家,使陈芸获得了外出机会。

两人在太湖泛舟至万年桥下时,遇到了与沈复有杯酒之交的船家女素云。虽为船家女,但是沈复觉得素云“人颇不俗”,所以“招致与芸同坐”。“舟窗尽落,清风徐来,绒扇罗衫,剖瓜解暑。少焉霞映桥红,烟笼柳暗,银瞻欲上,渔火满江矣。”

当时虽为夏日,但是在波光粼粼的太湖上泛舟也是极尽惬意的。为了追求更雅致的意境,三人便“船头不张灯火,待月快酌,射覆为令”。射覆是文字游戏类的酒令,在红楼梦中也多有提到,是比赛对典故、诗词熟悉程度的一种文娱游戏。

由于志趣相投,三人一见如故,玩的非常开心,温文尔雅的陈芸“双目闪闪,欣然畅饮,不觉酩酊”,乃至“乘舆先归”;素云也是不顾淑女形象,秒变“女汉子”,“量豪,满斟一觥,一吸而尽”。

月柔风徐,又有美人美酒,这位极具浪漫主义情怀的才子沈复,更是醉眼迷离,“时四鬃所簪莱莉,为酒气所蒸,杂以粉汗油香,芳馨透鼻”。

酒至最酣畅处,素云竟然“以象箸击小碟而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此时的夫妇二人仿佛忘记了封建家教礼数,忘记了私塾枯燥的学业,陶醉在了太湖梦幻般的夜色中。

会员式的“诗词大会”

1792年,沈复夫妇因为替弟弟债务担保之事,被父亲误解而赶出家门,借居在朋友的“萧爽楼”。此时的沈复是在江苏仪征县私塾学习,经济方面是靠父母的接济。

被赶出来之后,经济来源肯定断了,仅靠“芸绣、妪绩”换钱,供日常开销。在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里,沈复也没有被这种遭遇所困扰,还是经常呼朋唤友到萧爽楼,“终日品诗论画而已”。

还制定了萧爽楼“四忌四取”规则(忌谈官宦升迁、公廨时事、八股时文、看牌掷色;取慷慨豪爽、风流蕴藉、落拓不羁、澄静缄默),并发展出了一些“铁粉”会员:善人物写真的杨补凡、工山水袁少迂、工花卉翎毛的王星澜等等文人雅士。在此基础上,他们还别出心裁地举办了“诗词大会”。

“闲情记趣”中有云:长夏无事,考对为会,每会八人,每人各携青蚨二百。先拈阄,得第一者为主者,关防别座,第二者为誊录,亦就座……一日可十场,积钱千文,酒资大畅矣。惟芸议为官卷,准坐而构思。 

虽然是被驱逐出家门的,但是能暂时摆脱了封建家庭的约束,还是值得的。沈复夫妇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舒展个性,追求自我,真是“迨居萧爽楼,正作烟火神仙”。

AA式的“BBQ”

还是在萧爽楼借居期间,沈复夫妇及其朋友们已经不满足室内的“诗词大会”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室外的绝佳去处----风景优美的苏城南园、北园。

于是,一群志趣相投的文艺青年们,在景和日丽、鲜花盛放的季节,采取“各出杖头钱”的众筹方式,集结而起。在心灵手巧的陈芸的周密策划下,文艺青年油菜花节“BBQ”成功举办。

这场“BBQ”克服了以往只能吃冷餐的弊端,心思巧妙的陈芸通过雇佣卖馄饨小商贩的办法,“携一砂罐去,以铁叉串串罐柄,去其锅,悬于行灶中,加柴火煎茶”,让大家沐暖阳、吹和风、赏百花、看佳人,饮美酒、品香茶、嚼佳肴、吃馄饨、喝热粥,好不惬意。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饭后同往,并带席垫至南园,择柳阴下团坐。先烹茗,饮毕,然后暖酒烹肴。是时风和日丽,遍地黄金,青衫红袖,越阡度陌,蝶蜂乱飞,令人不饮自醉。既而酒肴俱熟,坐地大嚼,担者颇不俗,拉与同饮。游人见之莫不羡为奇想。杯盘狼籍,各已陶然,或坐或卧,或歌或啸。

驱逐离家,生活拮据,学业无继,在常人看来,势必要愁眉苦脸,悲天悯人。但是沈复夫妇却在困顿中,保持了平淡自然的胸襟,苦中作乐,把这段寄人篱下的日子过成了他们意舒心畅的难忘岁月。

作者:温暖前行,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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