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越 随笔点染 这几个字读来就觉得有点若有若无,虚实之间的概念化意象。 风吹落了,物物都在眼前,几浓、几淡? 也许你真的不在岁月的时空中,因而可以满心而发。那么随笔在山水的世界中,难道有方、还是无圆? “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自始就是妙悟自然,富于现实精神的艺术创造,而不是单纯地诉说视觉的客观描写。” 你是否曾在山顶眺望四野,看云雾缭绕的他轻盈地回眸一笑,开启人间的智慧;是否曾在静谧的溪边,亲昵着温柔隐身的鱼儿;是否漫步深山古寺的松荫路峭,抚摩那墙外盈耀时光流转的斑驳。 画家们山水情景的写照,是登临处,也是欢聚场,但始终都没有抹去它庄重、古朴的光影,亦是现在的我们思念和遥想的地方。 《泰岱记游图》手卷 (水墨纸本,33×154cm) 雍正八年(1730)九月绘 引首:泰山一角。道光乙巳春王正月,古真州蘅衫程荃题。钤印:程荃私印、蘅衫 题识:余游泰岱,处处皆荒寒之色,绝似陆天游、赵善长,今思之不能重游,写此以志昔者。庚戌秋九月上澣,墨井道人吴历并识。钤印:吴历、渔山、浑金、延陵 卷尾有诸藏家题跋:
能随笔点染,而得墨外之趣,斯为上品。 这幅作品的尾跋就是这么的一段话。 吴历,清初书画家。字渔山,号墨井道人、桃溪居士,江南常熟(今属江苏)人 。少时学诗于钱谦益,学画于王鉴、王时敏。摹古而不拘囿古人,能融汇诸家之长,间釆西法,自创新意。著有《墨井诗钞》、《三巴集》、《桃溪集》、《墨井画跋》。 墨井道人就是吴历。 吴历早年曾跟王鉴学画,同时做王时敏的学生。故早期作品很似王鉴作风,皴染工细,清润秀丽。 他早年的绘画风格以清新淡雅的风格面世,用笔细秀,十分符合当代小清新的审美面貌。 中国传统艺术观追求的是天地人和,追求的是高格至雅,成熟圆融。 活的从容优雅,能品四时之景、安自然之趣者,为雅士。那么人生之乐,不仅仅在于“现用”,更在于心绪与志趣。 少时的渔山与同邑王翚同师时敏,翚以清丽胜,历以冷隽胜,功力悉敌,风格高峻,为四王所不及,因有“四王、吴、恽六大家”之称 。 四王:四王是中国清代绘画史上一个著名的绘画流派,其成员为王时敏、王鉴、王原祁、王翚四人,因四人皆姓王,故称四王。 吴:吴历 恽:恽南田。恽格,字寿平,号南田,别号云溪外史,晚居城东,号东园草衣,后迁居白云渡,号白云外史。他是明末清初著名的书画家,开创了没骨花卉画的独特画风,是常州画派的开山祖师。 吴历的山水注意取法自然,使作品富有一定真实感。如其自述:“不将粉本为规矩,造化随他笔底来。”这些都是迥异“四王”之处的。更加不同于“四王”之处的就是吴氏能画人物,非同凡格。故宫博物院所藏《人物故事图》造型典重,屋宇宏敞,极见功力,为历来画史所未涉及。 中年时期,吴历在遍临宋元诸家基础上,着重吸取王蒙和吴镇之长,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孤独要与清冷渲染到极致。 吴历在一首别致的雅诗里轻描淡写: 秋日同许青屿侍郎过尧峰 清·吴历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尧峰钟磬里,一径入云林。 黄叶诗人兴,空山老衲心。 茶桑秋坞静,鸳鹭水天阴。 谢屐都忘险,烟霞此地深。 吴历和恽寿平同为“清初六家”之一,清兵入关后,吴历同样保持着坚定的民族气节,终生布衣。面对江山易主,吴历的精神世界则经历了先儒后佛(居士)再天主教的轨迹。 他四十四岁以前接近佛教,后又按近天主教,晚年入耶稣会,对名西满。加入天主教耶稣会后,吴历全身心投入了教会的工作,大约有近 20 年的时间他很少绘画创作。 画家也传教了。 吴历称得上是清早期的三大中国籍神父之一。 恰恰就是这样。吴历,成为中西文化交通史上的一个热点,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同时鲜明地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精神文明的文化人。那么以吴历为代表的明末清初的艺术家在中西会通过程中所取得的成就对其后的艺术史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吴渔山经常游历名山秀水。也曾北上至京,途临泰山,为作画汲取素材。对于他的画,王石谷称“其画出入宋元,登峰造极”;《故宫博物院存画》收存他的画说:“石谷长于慕古而渔山尤多性灵之作。” 吴渔山也是吴历。 王石谷是王翚。 宋元山水画倾于自然,侧重“真”和“实”,“不为法缚,意超象外”。吴历那种任意放达,写胸中逸气,不受羁绊的超脱思想正好把宋元笔墨的情趣与个人主观情感融合在一起,达到层层皴染,凝重恬静的性灵之作。 笔墨之趣是在技巧上的表现,墨趣意趣则在作画之外的发生。总之画中的形象能发人遐想、引人深思、动人情怀。从来笔墨之探奇,必系山川之写照,超出画面之外的画外之“趣”,往往使人心驰神往泛起感情的涟漪,甚至是灵魂的共鸣与震动。 山水本身是无所谓“神”与“玄”的,其实是画家把自己的主观感受托与客观物象,托物寓意、情境交融,为上品。 《泰岱记游图》手卷 (水墨纸本,33×154cm) 中贸圣佳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2013春季拍卖会拍品 估价RMB 750,000-850,000 此幅作品布局取景比较真实,安置得宜,还富有远近感,画面近景几株松针古拙,土堤斜引。远山清淡,一条溪瀑蜿蜒流淌。中景山石用干笔织墨层层加皴,并用焦墨点擦,阴阳阴晴分明,苍郁滋润。吴历山水以黄公望为基而尤得力于王蒙,苍浑厚重,更兼有吴镇之长 。 山石富有立体感,风格浑朴厚润,用笔谨严朴厚,细密沉着,多用中锋,善用重墨,积墨。取两人对坐在小山冈上,意境闲散柔和,表现一种“淡泊明志”的行止。 此幅引首以泰山一角为主体。画幅右边的浓墨题记,与前景形成呼应,增强了画面的构图效果。 泰山为五岳之首,崇高秀拔,冠绝寰宇。岩壑峥嵘,胜迹棋布,雄势壮观,自古称最。 美术史上普遍认为吴历一生创作的高峰是在 40~50 岁这段时间,他的许多代表作就是作于这一时段内,这幅画作也是这时期的作品。 中国艺术是净化、美化心灵的艺术,是给人们美好向往的艺术。 山水一门,是一座深山宅院;山水一门,是一本无字经书;山水一门,是一条迷津小路。只要是自己心之所往,便是驿站,为了将来起程时,不再那么迷惘。 吴历通过皈依天主教实现了人生意义的转换,对西方文化、艺术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通过自己的绘画实践会通中西艺术,形成了清代绘画史上独特的绘画图式。 吴历《人物故事图册》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绢本(八开,设色,每开32.3×21.3cm) 其第七开绘秦始皇登泰山封“五大夫”松的故事。图融山水、人物、车马、仪仗为一体,用笔细秀,设色协调。图册无年款,研究者从笔法风格考察,认定系吴历三十六至四十岁之间所作。 吴历传世国画作品之中,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吴历所作《人物故事图册》是这段时期的代表之作。 《人物故事图册》是我们现今能见到的吴历最早的传世作品,该册页描绘的场景皆来自著名的历史巨著《史记》中的篇章,都是历史上十分重要的时刻。从《人物故事图册》的画风上来看,国画家吴历所描绘的车吗、仪仗、庭院、楼阁等十分工整,颜色也十分艳丽,可谓是雅俗共赏的一幅佳作。 “清初六家”的泰山图 “清初六家”为清初山水画家王时敏、王鉴、王恽、王原祁、吴历、恽寿平六人的合称。亦称“四王吴恽”。他们继明代董其昌之后享有盛名,领导画坛,左右时风,被目为一代正宗。“六家”中除恽寿平外,均有泰山图绘传世。 ▼ 王鉴 《泰山万松图》 立轴 设色纸本 200×110cm 王鉴(1598—1677),字元照,号湘碧,江苏太仓人,崇祯六年(1633)举人,后仕至廉州太守。擅长山水。 康熙十二年(1673)绘《泰山万松图》,立轴,设色纸本,200×110cm。图之左上端有题识称:“时癸丑初度,与诸子同游得此图,乃变笔以绘之,未知略似否也。元照王鉴并识。”(广东省拍卖行2011春季艺术品拍卖会拍品) ▼ 王翚 《泰岳松风图轴》 今藏上海博物馆 立轴 纸本设色 161×105.1cm 其题识云: 泰岳松风。巨然有此图,峰峦树石,笔法严重,不用细皴,全是摹仿董源,其郁然深秀,具有太古之色,不以姿致取妍,愈见昔人构思精审,非后学取能拟议也。壬申夏五月写正,坚翁先生时值四十初度并申九如之祝。虞山王翚。 《泰岳松风图》著录于庞元济《虚斋名画录》卷九,现藏上海博物馆,出版于《中国绘画全集》第24册第77页,图八八。 《泰山春雨图(祝蒋母曹夫人五十寿册)》 册页,金笺水墨 1.6cm×33.5cm. 美国耶鲁大学美术馆藏 《泰岱晴云图轴》 绢本 设色 纵166cm,横83cm 王翚(公元1632-1697年),字石谷,号乌目山人、耕烟散人,江苏常熟人。王时敏、王鉴弟子。善画山水,在技法上功力精深。清初六大家之一。 王翚(1632—1717),字石谷,江苏常熟人。祖上五世均善画,王翚自幼受家庭影响,喜爱绘画,先拜同里张珂为师,专摹元代黄公望的山水画。后得到王鉴、王时敏的提携和悉心栽培,王翚的画艺骤进,声名鹊起。 其山水画既师法古人,又师法自然,融会南北诸家之长,创立了所谓南宗笔墨、北宗丘壑的新面貌。康熙三十年(1691年)由其画学弟子、时任兵部左侍郞的宋骏业推荐,以布衣应诏供奉内廷,绘制《康熙南巡图》,得到康熙帝的褒奖。 康熙三十一年(1692)五月王翚绘《泰岳松风图轴》(今藏上海博物馆)。立轴,纸本设色,161×105.1cm。此图系为举荐其主绘《南巡图》的宋骏业四十初度所作。图中千岩万壑,丛林葱郁,流泉奔涌,楼阁掩映,行旅驱马于乱峰之间。自识云:“泰岳松风。巨然有此图,峰峦树石,笔法严重,不用细皱,全是摹仿董源。其郁然深秀,具有太古之色,不以姿致取妍,愈见昔人构思精密,非后学所能拟议也。壬申夏五写正坚翁先生(宋骏业),时值四十初度,并申九如之祝。虞山王翚。”钤:王翚之印、石谷子。 康熙三十五年(1696)三月,有《泰山春雨图(祝蒋母曹夫人五十寿册)》(册页,金笺水墨,1.6cm×33.5cm.,美国耶鲁大学美术馆藏)。 康熙四十四年(1705)三月,王翚又绘《泰岱晴云图轴》(绢本),皆为其山水画代表作。 ▼ 王原祁 《泰岱图轴》 《东岳泰山轴》 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王原祁(1642—1715),字茂京,号麓台,江苏太仓人,王时敏孙。 康熙进士,官至户部侍郎,以画供奉内廷,主持绘《万寿盛典图》为康熙帝祝寿。擅画山水,学元四家,以黄公望为宗。康熙三十四年(1695)王原祁绘《泰岱图轴》。 现代画家黄君璧评此图云:“麓台(王原祁)作品留存甚伙,此《泰岱图》为其生平至佳之作,绵密得宜,酣畅淋漓,大气磅礡,善于用墨,精于用笔,渴笔尤妙,在皴法上极尽苍莽之致。”(画原藏广东三水田溪书屋。)原祁又绘有《东岳泰山轴》(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本图为纸本浅降山水,114.2×56.9cm。系原祁应友人之请而作,幅中山石苍莽,皴擦渲染工夫尤见功力。 ▼ 黄鼎 《泰岱览胜图》 《罗浮泰岱图轴》 《造化神秀册·泰岱晴云》 “四王”之中王原祁传人黄鼎(1650—1730),字尊古,江苏常熟人。善画山水,笔墨苍劲、画品超逸。康熙四十三年(1704)春,绘《泰岱览胜图》。绘山谷飞瀑景观,有题跋。 康熙五十六年(1717)夏,又作《造化神秀册》册页(十开),其七为《泰岱晴云》,题款“舟次嘉鱼道中作”(上海朵云轩拍卖有限公司2005春季艺术品拍卖会拍品)。 鼎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又作《罗浮泰岱图轴》,自云“剪取罗浮老人峰、泰岱苍松”以为友人寿。 吴历流传下来的作品较多。仅上海博物馆收藏书画就达32幅,含五、六个大幅精品佳作,如《雨歇遥天图》、《葑溪会琴图》、《槐策堂图》等。 《湖天春色图》 清 吴历 纸本设色 纵123.5厘米 横62.5厘米 上海博物馆藏 仿赵孟頫 黄大痴山水大中堂 清 吴历 立轴 清 吴历 茅斋论道图 立轴 水墨纸本 成交价41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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