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是想象那些杰出人物和伟大事件会在我们的人生中,伴随密集的鼓点和嘹亮的号角登场亮相;而在老年,当我们回首平生,发现,他们都关门闭户静静地睡着,没有人注意他们。 ——叔本华 你一定也想过自己一生的模样吧：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气宇轩昂的中年模样，成就非凡的暮年模样…… 可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只是证明了自己的一生并非曾经想象中的那般波澜壮阔，而是平凡淡然地走过一辈子，甚至还藏有自己不屑的模样。 就像路遥笔下的《人生》，心比天高的少年，终究会承认，那片黄土地才是自己的根。 1、年少时的我们，都有过高加林的模样。 小时候，我们总觉得父母无所不能，是最伟大的。 慢慢长大后，我们却一再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活成父母的样子。 就像加林，他不想像父母一样，成为土地的奴隶；我们也不想，成为生活的奴隶。 还记得那后来回忆起来都觉得好笑的逞强吗？ 明明抬不动那一块儿石头，却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不惜砸到自己脚背； 明明吃不下那碗黑乎乎的猪血，却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强忍恶心吃一口就吐； 明明跑不动了，却为了赌一口气，累晕在路上…… 我们就是那个倔强的加林，倔脾气一上来，手流血也要证明自己能吃苦，拿着粪瓢就要以一打五。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至尊宝 为什么我们总对这句台词有泪流满面的感慨？ 因为我们是那个盯着月光宝盒看不到紫霞仙子的爱的至尊宝，更是那个看不到手中捧着金子，一心只有着自己远大幻想的高加林啊！ “你看那个谁，听说他家有人是大领导呢，难怪待遇那么好！” 于是我们总会充满正义地忿忿不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 然而有一天，当自己变成那个走后门的人时， 想拒绝又舍不得，想到别人也会如此，想到自己也是有些本事儿的人，于是暗暗叫着劲儿安慰自己会努力，最后坦然接受了。 那时候的我们就像加林，并不懂得，自以为的正义，实际上不过是和他人的落差而生出的不平。 “听说老孙家姑娘这次考了第一名，有奖学金呢！” “你爸涨工资了，你想要啥奖励？！” “贵死了，一棵白菜都要1.5！” …… 为何身边的人总是如此俗气？不是成绩就是钱，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 当“代沟”两个字跃然脑海时，我们就是那个觉得只有国际时事、诗词歌赋才配得上我们人生的加林啊！ 2、中年时的我们，有过高玉德的畏惧屈从，有过马占胜的溜须拍马，有过高明楼的老谋深算。 有人说，中年时期，才是一个人压力最大，活得最憋屈的时候。 上有老，下有小。 老人身体健康越来越不容乐观，小孩支出越来越大…… “中年人，随便骂，他们不敢辞职。” 这不就是那个被村支书欺压了，却不敢反抗，甚至要更加讨好村支书的高玉德吗？ 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表面依然谦恭，温顺。 如果这时候可以借势抬头，谁会没有要求呢？ 后来，好不容易熬出了点儿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然而谁都不敢得罪。 为了保住位置，为了有机会高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每一个成熟中年人都必备的品质。 所以见风使舵可耻吗？溜须拍马难堪吗？投机取巧会不安吗？ 可耻也罢，难堪也好，在投机取巧中能够捞到的好处，却让人沉沦得没了羞耻心。 如果不小心翻船，也只能像马占胜那般叫冤：“舔屁股舔到刀刃上了……” 如果有幸混出点资历，却还是要担心大势所趋的变化破坏自己的利益。 虽然不觉得以权谋私不应该，可也担心和那些后起之秀结仇怨。 思虑来谋算去，一边展示着自己的威严，一边逮着机会缓和平衡关系。 遇到人家翻身了，更要迅速做出反应，一边讨好，一边忐忑。 这就是高家村，村支书高明楼的模样呀。 3、愿暮年的我们，能够成为德顺老汉那朴实又通透的模样。 两鬓斑白时的我们，回忆起往昔，如果能够像德顺老汉那般，潇洒地告诉子孙，当年的自己爱过、痛苦过、劳作过，也算是感叹一生无憾了吧。 纵然这一生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气壮山河，更没有值得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可到底是有痕迹地走过了一遭。 毕竟我们如此热爱生命，就像德顺老汉种的苹果树，就像德顺老汉塞给孩子们的苹果，承载着希望，承载着爱。 所以，在我们面对不远的死亡时，就可以如德顺老汉一般淡然：“我栽下一钵树，心里就想，我死了，后世人在那树上摘着吃果子，他们就会说，这是以前村里的光棍老汉德顺栽下的......” 因为，只要活在活着的人们的记忆里，就不算死去。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其实也很长，岁月变迁，我们也会随之出现不同的模样。 我们当然还会有黄亚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却搞不懂生活原则的迷茫模样，会有刘巧珍盲目付出的天真模样，会有克南妈妈那趾高气扬、虚情假意的市侩模样；会有刘立本男尊女卑、嫌贫爱富的势利模样；更会有村民那跟风围观、无知嘲讽、麻木奉承的愚昧模样。 然而无论我们是何模样，我们都应该谨记： “不能抛开现实，去盲目追求自己实际上还不能获得的东西。” 因为，路只能自己走。 此外，更要记得：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 作者简介：紫尘静雪，90后已婚大龄少女，研究两性关系、婚姻关系，坚信家长里短也是一门学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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