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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多年前的一个秋天，在西安何家村，意外出土了两个陶翁，一个银罐，里面藏满了金碧辉煌的皇室宫廷器物。一夜之间，何家村吸引了考古界无数的目光，专家们甚至不舍得将它与普通的窖藏相提并论。  这其中，究竟埋藏了怎样的宝贝？它们为什么会被埋在地下？这批器物的主人又是谁呢？多年来，笼罩在它们身上的疑云从未消散，反而越发诡秘。 一次震惊考古界的意外发现 1970年10月5日，在西安市南郊何家村，一座楼房正在施工中，突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现场所有人员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原来，在地基挖到深约0.8米的时候，施工人员挖到一个陶瓮，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堆金杯银碗，耀眼夺目，极尽奢华。就在负责人员对这个陶瓮进行清查时，陶瓮旁又挖出了一只银罐，而随后赶来的省博物馆考古人员，也用探铲找到了附近的第二个陶瓮。一时之间，何家村成为考古界的焦点所在。 何家村出土的两翁一罐中，共有文物一千多件，收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有玛瑙器、水晶器、玻璃器、玉器、金箔、钱币、银饼、银板，还有朱砂、石英、琥珀、钟乳石等十几种名贵药材。其中，数量最多的是金银器，金器总重量14900多克，银器总重量195000多克。  此前，人们把这种埋藏于地下的金银财宝都称为“窖藏”，为何何家村的这批文物被称为“遗宝”？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博士生导师齐东方在《国家宝藏》上这样介绍，它出土的东西实在是太精美、太丰富了，其他窖藏无法与之媲美。从功能讲，有装饰品、宗教用品、医药物品、钱币等；从材质讲，有金的、银的、铜的、铜鎏金的、玉的、玻璃的等等，把它和其他窖藏等同在一起，有点委屈它了，所以就叫它“何家村遗宝”。 一场大唐风华的再现 在出土的文物中有葡萄花鸟纹银香囊、赤金走龙、兽首玛瑙杯、舞马衔杯提梁银壶、伎乐纹八棱金杯、金梳背、鸳鸯莲瓣纹金碗、金开元通宝、狩猎纹高足杯等等，通过对这些金银器的器型和花纹分析，专家们确定这是一处唐代窖藏。  此前出土的唐代器物大多数是陵墓随葬品，而何家村这批稀世珍宝，却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它把千年以前唐人的生活状态生动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极大地展现了唐朝工匠高超的技艺水平。透过这些精美绝伦的文物，我们仿佛看到了那个浪漫、璀璨、开放的大唐盛世。 在众多珍宝中，葡萄花鸟纹银香囊显得十分娇俏，它通体银制镂空，直径不到5公分，厚度不足两毫米，花纹最细的地方不足一毫米，由上下两个半球体组成，内层球体通过钩链和活轴与外壁相连，且无论球体怎么转动，由于基环和金盂重力的作用，金盂总能保持水平状态，使里面的香料不致洒落。  这种雕刻的艺术和形式还带有浓重的古丝路风情，香囊里面的陀螺仪（科技含量很高，近代用于航海）当年是通过丝路传到西域去的，葡萄是也从西域传到中国的。没想到，一枚小小的香囊，却见证了丝路的文明共荣。 同样备受瞩目的，还有那件兽首玛瑙杯。它是由整块的玛瑙雕凿而成，天然形成的红、棕、白三色相间，层次分明。兽嘴上镶嵌的金塞如画龙点睛一般，给玛瑙杯增添了明快的色彩。整个杯形如俯卧的兽首，圆瞪着双眼，目视前方，两只长脚粗壮有力，杯体造型流畅，显得富丽堂皇。  伎乐纹八棱金杯造型小巧，工艺却极为繁复。金杯身高只有6厘米，它的杯身用连珠纹分割成八瓣，每一瓣里有一个手持乐器的乐工，这些乐器除了排箫、竖箜篌、曲颈琵琶以外，其余的至今难以辨认。  让人惊奇的是，这些金银器的金银含量，是不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唐代工匠可以根据金银器皿的不同性能和要求，选择不同的金银含量，比如金珠、银珠和金簪、银簪，因为对强度的要求不同，含量也就大不相同。 一处遗宝的主人之谜 何家村出土的文物中，没有任何关于主人的记载，那么，数量如此之多的精美遗宝，到底是谁埋藏的呢？  据考察，何家村遗宝的出土地点，是在唐代长安城的兴化坊内，那里靠近皇城，是王族贵戚们居住的黄金地段。在描述唐代长安城的重要文献《两京新记》中，关于兴化坊的条目里，有“西门之北，今邠王守礼宅，宅南隔街有邠王府”的记载，邠王即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儿子李贤。 而且，在这批出土的文物中，有许多按历史纵向来收集的钱币（从春秋时期齐国的即墨之法化刀币一直到唐代初期的开元通宝），李贤的历史知识储备就十分丰富。此外，李贤的儿子李守礼曾经还担任过司空（主管皇宫手工业作坊和金银铸造业的官员）一职，是有条件接触到这些器物的。 考虑到年代等其他要素，专家推测，这批遗宝的主人，很可能是嗣邠王李守礼。而这批遗宝，也就被认为是李守礼在安史之乱中，匆忙埋藏在地下的。 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上述说法遭到了不少质疑，史学界另一种声音逐渐占据了优势。  这种说法认为，这批遗宝的主人可能是唐德宗时的尚书租庸使刘震。首先，遗宝当中，年代最晚的几件鎏金银器上装饰的阔叶大花，被判定是在唐德宗时期开始流行的。其次，刘震所担任的租庸使就是负责征收租庸调（缴纳的粮食、布匹、为官府服劳役）的官员，与税银（包含这些金银器皿）关系密切。 刘震生活的年代里，发生了泾原兵变，叛军攻占京城，皇室与百姓都遭到了洗劫。刘震因叛军赶来而未能出城，后来，京师收复，刘震夫妇由于投降了叛军被双双处死。也许，在叛军占据京城的时间里，刘震将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匆忙埋藏，长安收复后，由于家中变故，这些财宝也就跟着销声匿迹了……  由于缺乏文献记载，无论是哪种猜测，也都只是一种假设罢了。这段历史的迷雾，也许永远不会散开，但这些文物所带来的历史价值，却让无数人为之着迷。这就是历史，也许历史的真相有百分之九十九都将不为人知，但是仅仅显露的百分之一就足够我们穷尽一生去探寻。 注：本文刊登于2019《陕西旅游》杂志6月刊 制作：湘湘 / 审核：泽川 点击“阅读原文”了解更多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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