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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故事——南坡之变后没有庙号的泰定帝继位

 泊木沐 2020-02-25

元朝第五任皇帝元英宗硕德八剌,在右丞相铁木迭儿、太皇太后答己相继病逝后,任命拜住为中书右丞相,放开手脚,锐意改革,全面整顿。至治二年(1322年)十二月,英宗下令处死铁木迭儿之子、宣徽院使八思吉思;转年六月,下诏追夺铁木迭儿一切官爵,抄没其家产,将其罪行公布于天下。接着,又对追随铁木迭儿的党羽予以清理,凡是贪赃枉法的坚决法办。

铁失是铁木迭儿的义子,至治元年(1321年)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同时领左右卫阿速亲军。铁失在其台柱铁木迭儿倒塌之后,地位便发生了根本的动摇。然后,对铁失构成致命直接威胁的是刘夔献田贪污事件的余波所及。在这种情况下,铁失找到了惟一一条摆脱困境的出路,他怂恿宫内喇嘛僧侣诱劝皇帝实行大赦天下。当时,英宗在上都夜不能寐。受到铁失指示的僧侣乘机向皇帝说国当有危,应作佛事,大赦天下,被拜柱制止。铁失最后的一线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八月初二,铁失派人前往土拉去见抚军漠北的晋王也孙铁木儿(甘麻刺长子),告诉他政变计划,并说若能成功将拥戴他为帝。

至治三年(1323年)八月五日,元英宗与拜住自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东)南返大都(今北京),途经南坡店(上都西南三十里)驻营。当日夜晚,铁失与铁木迭儿之子锁南、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儿、大司农失秃儿等十六人发动政变,以阿速卫军为外应,杀死元英宗和拜住。史称此事件为“南坡之变”。

元英宗硕德八剌的被杀是两个政治集团之间冲突的极点,而这种冲突至少在爱育黎拔力八达朝初年就已经开始了。爱育黎拔力八达和硕德八剌在汉化的蒙古大臣和汉人儒臣的支持下,做了多种努力使元廷更加儒化,这意味着加强中央集权和官僚体制。另一方面,以皇太后答己和她的亲信铁木迭儿、铁失为首的一派似乎不只是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而斗争,他们还在蒙古、色目贵族和官员中得到了广泛的支持,这些贵族和官员对有损于他们世袭政治、经济特权的改革自然是持反对态度。虽然硕德八剌在答己和铁木迭儿死后赢得了短暂的胜利,他的进一步行动却激成反叛,并导致了他自己的悲惨死亡。

1323年九月,也孙铁木儿在漠北即位,次年改元泰定。孛儿只斤·也孙铁木儿,蒙古语意为“九铁”的意思。他是元世祖忽必烈的曾孙、元裕宗真金之孙,元显宗甘麻剌之子。也孙铁木儿在1302年便继承了其父甘麻剌的王爵之位,长期驻守漠北,手握成吉思汗四大斡耳朵的势力,所以是非常标准的传统蒙古代表。斡耳朵,突厥系蒙古语,意为宫帐或宫殿,是游牧民族君主所居之宫帐,以及其间置有宫户而负责保卫的机构。成吉思汗时设有四大斡耳朵,分别属于4个皇后。帝、后死后,由守业幼子拖雷继承。元朝建立以后,成吉思汗四大斡耳朵又分设4所总管府和一个都总管府,下辖提举司、长官司和各种造作司等20余个职司,其私属工匠、打捕户遍布大都、上都、保定、东平、彰德、泰安等地。其个人连汉语都不会说,很说明问题,而其主要依靠的集团多数是传统蒙古人和色目人,尤其是伊斯兰教信仰的回回人。

漠北蒙古军队向来是驻守漠北的蒙古宗王所管辖。也孙铁木儿的父亲甘麻剌正是这其中的宗王代表。1302年,甘麻剌去世,其子也孙铁木儿继承晋王之位,自然也应该继承兵权;同一年,内亚纷争已结束,统领漠北军队的海山按道理应该交出兵权。但实际上,1302年后直到1307年元成宗铁穆耳皇帝驾崩,海山似乎一直在内亚,没有回中原,也没有回蒙古本部(海山当时在西蒙古)。在内亚的海山,应该一直带领着军队,漠北蒙古军队因此可能一直在海山的掌控之中。也孙铁木儿之所以没有参加安西王阿难答与海山的帝位争夺则可能事因为当初没有军事实力。元武宗海山去世之后,也孙铁木儿当然就顺利接过漠北的兵权。

也孙铁木儿虽然代表了传统蒙古势力,且血缘关系上最有资格继承帝位,其经济实力强大,又有一定兵权在手,但这样一个绝对的实力派王爷,因为一系列历史条件的不符,所以完全没有立刻继承帝位的机会。但16年之后,这些条件都不复存在,而其侄子元英宗硕德八剌死于非命的残酷现实,反而将也孙铁木儿硬生生地推到了皇帝宝座跟前。

元英宗死后,元仁宗一系已绝嗣,虽然元顺宗一系还有武宗的两个儿子和世㻋与图帖睦尔,但作为元世祖长房嫡曾孙的晋王也孙铁木儿成为最有资格继承皇位。铁失一党北上将玉玺献给也孙帖木儿,在英宗驾崩整整一个月以后的至治三年(1323年)九月四日,也孙铁木儿即位于漠北龙居河(今蒙古国克鲁伦河),同时颁布元朝乃至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白话文登基诏书。按元朝的规定,登基诏书先由文臣以汉语文言文拟写,再翻译为蒙古文,颁行天下,但也孙铁木儿的登基诏书却纯用白话文,而且是由蒙古文直接“硬译”的文体,可见他即位时身边没有汉臣或精通汉文化的人士。

也孙铁木儿即位后,先在大赦中特别宣布赦免谋反、谋大逆、奴婢杀主等罪,以稳住谋杀英宗的铁失等一干逆党,而后又对铁失等人加官进爵。一个月后,他便将铁失、也先铁木儿等逆党全部诛杀。十一月,也孙铁木儿至大都,又处死和罢免了一批铁失同党,流放了涉嫌逆谋的五王。对于泰定帝迅速清洗铁失一党的动机,一种说法是出于朝中汉人重臣张珪(张弘范之子)向晋王“密书陈诛逆定乱之宜”;另一种解释则是杀人灭口。不管怎样,也孙铁木儿的权力得到巩固,改元“泰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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