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住院业务量大幅下滑！公立医院为此忧心忡忡吗？

与业务收入相比，公立医院更关心疫情防控。而从长时间来看，正如一位管理者所言，每一次重大疫情之后，政府都或会对公立医院“另眼相看”，医院的地位就会跳跃性地向前迈进一步。

记者丨宋攀

编辑丨李小麦

“目前，我们医院一天的门诊量有1000人次左右。疫情之前，这一数字将近五、六千人次。住院患者也降低了一半多以上。”近日，江苏省常熟市第一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黄伟在接受中国县域卫生采访时表示。

当前，受疫情影响，公立医院业务量正在历经普遍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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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量断崖式下滑

在距离常熟600公里外的山东西南部某县，当地的县医院也有着相似的经历。

该县县医院院长李化介绍，受春节假期和一级防控的双重叠加，从大年二十八开始，医院门诊、住院量急剧下降。门诊、住院最高降幅可达三分之二。从正月初七至今，医院门诊量、住院量、业务收入与去年同期相比均下降了30%。

黄伟在接受采访时指出，响应上级指示精神，目前，医院除了急诊之外，所有的专家门诊、特需门诊、都停了。择期手术、没有必要的手术也全部停掉了。

中国县域卫生在采访中发现，进入2月，为遏制新冠病毒传播，预防交叉感染，江苏、山东、河南、甘肃等国内大部分地区的医疗疗机构均发布有停诊相关通告。

例如，苏州市要求，各类门诊部均停诊。其中，涉及呼吸道的高危、高风险科室和具有聚集性风险的科室，如口腔科、耳鼻喉科、眼科、健康体检等业务被明确全部暂停，只保留必要的急症服务。

在山东无棣县人民医院，除了这些科室以外，便民门诊、慢性病门诊、查体中心、无痛内镜检查、肺功能检查、碳13及碳14呼气实验、高压氧治疗等均暂停。

除了门诊暂停，有业内人士分析，新患者出于对疫情的恐惧，基本上不敢去医院看病。综合因素会导致大部分医院门诊量、住院量、手术量等构成主要医疗服务收入的工作量断崖式下降。

据东软望海人力绩效产品经理张晴调研，这种现象也引发了医院内部绩效分配的变化。

疫情防控中的重点科室如呼吸科、重症医学科因疫情期间工作异常繁重，职业风险大，不少医院的绩效政策已经向此类科室倾斜，导致不少该科室医护人均绩效水平提升。

而一些严重依赖手术收入的某些科室，比如脑外科、骨科等，则由于就医需求的延缓、患者不足等原因导致工作量不足，绩效收入“哀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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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的希望与信心

有业内观点认为，防控投入增加与业务收入下降，将使得医疗机构面临很大的运营压力。但事实上，是否真的如此呢？

黄伟直言，目前，令医院压力最大的不是运营，仍是防控。李化更是坦言：“医院运营压力不太大。”李化所带领的医院是新冠肺炎定点收治医院。据李化介绍，为防控疫情，医院累计投入了640万左右，用于防控设备的购置、设施的建设、物质的储备。疫情防控期间，医院购置了负压救护车、呼吸机、监护仪，并征用学校留观点，建设了800平方的传染科病房，同时，给一线医务人员和指挥部同事熬制中药等。这些投入并非由医院来承担，而是由县财政统一拨付。

东北某县级医院院长也表示，疫情发生后，县里给医院划拨了500多万元用于防控救治。据权威消息，为保障各地不因资金问题而影响医疗救治和疫情防控，截至2020年2月24日，我国各级财政已累计下达1008.7亿元，用于疫情防控。

另一方面，虽然业务量短期受到影响，但随着分级分类防控措施的执行，医院业务量已经开始呈现出回暖趋势。

在很多县域地区，民营医疗机构、个体门诊的集体暂停执业也变相地带动了公立医院的业务量。2月20日，李化带领的县医院门诊量已经突破1000人次。

与此同时，一些乐观的管理者更是看到了疫情带来的发展机遇。“困难是暂时的。”李化曾经历过SARS、禽流感等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他自身的亲身体会是，每经历一次大的疫情，政府部门都会对公立医院‘另眼相看’，医疗机构的社会地位就会跳跃性地向前迈进一步。相应的，财政部门也会加大对医卫系统的支持。医疗行业的职业精神、待遇也会有相应的提高。”

就在李化接受采访的当天，其所带领的医院新院区的奠基仪式已经成功举行。

事实上，李化的经历体会在这一次疫情中进一步得到验证。2月22日，由中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印发的《关于全面落实进一步保护关心爱护医务人员若干措施的通知》明确指出，各地要将湖北省（含援湖北医疗队）一线医务人员临时性工作补助标准提高1倍、薪酬水平提高2倍，扩大卫生防疫津贴发放范围，确保覆盖全体一线医务人员。

目前，青海、陕西等地进一步扩大了医疗机构的工资总量。2月24日，青海省人社厅、财政厅、卫健委3部门下发《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医疗卫生工作人员待遇保障有关问题的通知》。在发放临时性工作补助的基础上，通知明确，适当增核公立医院和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绩效工资总量。“对防控任务重、风险程度高的医疗卫生机构，核增不纳入基数的一次性绩效工资总量，额度不低于总量的１０％；单位内部分配向一线人员倾斜。”2月15日，陕西省人民政府在下发相关通知中明确。

薪酬之外，李化更期待国家健全应急管理体系，统筹谋划公共安全与应急管理工作给公立医院带来转变。

李化表示，从公立医院视角来看，疫情中暴露出的两个短板昭然若揭。一是防控物资储备，二是感染性疾病科。

疫情初期，多数公立医院经历了防护服、口罩、护目镜之荒。并且，面对突如其来的甲类疫情，很多县医院尤其是湖北地区县级医院都经历了感染病区全新改造。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物资用量，应该以什么样的标准储备？如何更好地做到平战结合？

李化认为，对于前者，国家应发布相关的指导建议；对于后者，做好充分准备的同时，不造成浪费，或应避免每家医院都自行准备，而是要充分发挥国家应急管理系统的作用，以省、市为单位进行防控物资储备。一旦突发疫情，对医疗机构进行配发。

如何看待感染性疾病科的问题？

李化表示：“教训很深刻！”按照相关规定，传统上每家二级以上医院都设有感染性疾病科，但规模不大，人员不多，平时。没有疫情时，感染性疾病科在全院的业务量几乎是最小的，因此受重视不足。

面向未来，李化认为，应该像建筑重视消防系统一样，在综合医院高度重视感染性疾病科的规范化、标准化建设。“可以长时间不用，但用的时候一定管用。一旦规范化、标准化，即使出现疫情，也不会感到可怕。”李化最后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李化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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