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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撷英 | “暌违抱恨,叹息弥襟” ——陶渊明《停云》诗赏析

 生态文明层 2020-03-06


摘要

《停云》是陶渊明出色的怀人之作,也是他四言诗中的精品,它在音韵、意境、情感等方面达到了前人少有的巅峰,本文即针对此诗梳理前人众说,并通过文本细读的方式进行艺术赏析。

陶渊明,是中国诗歌史上田园诗的鼻祖,他一系列闲适悠远的诗文作品,如《饮酒》《归园田居》《读山海经》《归去来兮辞》《五柳先生传》《桃花源记》等名篇,也随着萧统、杜甫、王维、韦应物等人的称赞与学习而日渐为人关注。然而,囿于《文选》等早期选本的局限性、别集的传播程度和陶诗水平的差异,南北朝乃至唐代的人们往往将关注点集中在渊明的五言诗上,直到宋代对其四言诗的关注才日益增多。刘克庄认为“四言自曹氏父子、王仲宣、陆士衡后,惟陶公最高”,其中《停云》《荣木》等“突过建安”;而辛弃疾就偏爱陶渊明的《停云》,多次写词提及《停云》,甚至其中一首《声声慢》全词“隐括渊明《停云》诗”;比及近世,萧望卿则在承认陶诗四言“成就远不如他的五言诗高”的同时,指出《停云》诗中有“新异的声音”和“新俊的气息”,是渊明四言诗中最好的作品,在四言诗的世界里“最微妙、最完美”,而“以后就再没有人继起”。因此,本文即从字句、考据与艺术鉴赏的角度,梳理前人众说,针对渊明《停云》一诗展开文本细读,并尝试挖掘此诗的创作意图与美学价值。

由于历代传抄刊刻不免有鲁鱼亥豕之病,要探讨古人作品,首先离不开版本与考据,而对于一千六百年前的陶渊明,这样一位逝世近一个世纪其诗文集才首次面世、而今存陶集刻本更是比他晚了六个世纪才出现的诗人,字句的考订自然尤为重要。笔者参考诸家,兹采用逯钦立先生校注的《陶渊明集》中的版本:

停云,思亲友也,罇湛新醪,园列初荣,愿言不从,叹息弥襟。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东园之树,枝条再荣。竞用新好,以怡余情。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尽管逯本与今存陶集的宋元善本均不同,乃参合己意斟酌而成,但整体而言逯氏所参考的曾集刻本、苏写大字本、汤汉注本、李公焕注本等版本的大部分字句差异对诗意影响不大,笔者之所以用逯本,主要是“枝条再荣”之“再”、“敛翮闲止”之“止”、“以怡余情”之“怡”等处。然而这一版本并非没有问题,如“再荣”之“再”,诸本多作“载”,且据《尔雅》,“载”亦有“始”义;“以怡余情”之“怡”,诸本正文均作“招”,汤汉、李公焕注亦释“招”,仅在小字中注出“一作怡”;“枝条”,徐复亦曾指出作“枝叶”为宜;而更重要的是“竞用新好”中“用/朋”和“新/亲”的舛误,诸本多作“竞用新好”,而小字中注别本作“竞朋新好”或“竞朋亲好”,徐复根据《尔雅》“竞,高也”将“竞朋”解为“高朋”,龚斌《陶渊明集校笺》亦持此说,但袁行霈老师仍认为“竞用新好”为佳;至于“新”“亲”之误,徐复、龚斌均认为当作“亲”,笔者虑及“竞朋”与“新好”两个定中结构短语的并举,认为此句作“竞朋新好”较宜,但也无需太泥,毕竟在诗意和情境上两说皆通。

论诗意,《停云》的小序说得已经很显豁了:“罇湛新醪,园列初荣,願言不从,叹息弥襟”,张玉榖也认为四章紧扣序文,可谓“布置匀、归宿密”。逯钦立根据《停云》《时运》《荣木》小序“结构句法皆同”和《荣木》中“四十无闻,斯不足畏”而断定这三首诗同作于陶渊明四十岁时,未免有些穿凿牵强,但显然,小序对诗意的高度概括、摘首句二字为诗题的方法乃至诗中用词,都可看出《诗经》的影响。

开首一句“霭霭停云,濛濛时雨”,由眼前的停云时雨切入,便是《诗经》的比兴手法,和后人略显穿凿的阐述不同,这一句“兴”的成分要多得多。诗人触景生情,所谓“思亲友”的绵绵情意无不是这凝云与细雨所勾起的,技巧固然是旧的,但这意境,或者说在“停云”与“思亲友”间搭起的能指与所指的映射关系,则焕然是全新的了。萧望卿总想起“浮云何洋洋”时的“徙倚徒相思”,说“延伫的云是新的象征”,大约只说对了一半,前人不是没有写过“停云”的,远一些的我们记得《列子》里高昂的歌声“响遏行云”,近一些的还有孙绰《兰亭诗》的“停云荫九皋”和郭璞的“羽盖停云阴”,那停滞不散的云虽然还未成为经典的意象,却已然触动着凝睇自然的诗人的心了。

只是,这停云到了那独坐东轩之下的渊明眼中,又有了新的味道。层云攒聚在阴沉的空中,雾濛濛地下起雨来——这雨自是庐山脚下的雨,是长江沿岸的雨,如多情易感的人的泪,雨脚或密或疏,而雨势终究是不算猛烈的。似乎分不清是沆砀的雾气,还是迷蒙的细雨,与那密匝匝的云一同弥散得空气里在在皆是,甚或已然氤氲成一种意境了,恍惚唯美,而久久凝在眼底心头,唯其绵长悠远,也就最能触人衷肠。

独立窗边,凝云久雨之下,自然就是“八表同昏”的景象了。魏晋以降,“庄老告退,山水方滋”,山水走出了辞赋家们炫技式的铺排,而走进人们饱含情思的眼里,成了诗人们观瞻与寄托的最佳对象,于是,继曹睿的《苦寒行》后,这囊括宇内、包罗万象的“八表”也就再次出现在渊明的笔下,从高蹈出尘的“远之八表”和“八表须臾还”,到了这更具情味的“八表同昏”。对于陶诗,历代的注家评者有许许多多的读法,有以雅淡悠远读之者,有以质而实绮读之者,亦有以愤激沉痛读之者。这一句“八表同昏”原是雨中即目所感,或许也有慨叹时局之意,因此引出下句的“平路伊阻”,而元代刘履和明代沃仪仲则不免近于第三种读法了,刘基于诗经六义的传统,将这几句话解作“宋武阴凝之盛而微泽及物”、“天下皆属于宋而晋臣无可仕之道”,而沃甚至说“‘伊阻’‘成江’分指世运,‘八表同昏’专咎臣子”,可见“举世暗浊”,这说法未免太过落实。读陶诗,固可看到《读山海经》中的金刚怒目、《述酒》里的隐晦曲折,但并不意味着每首诗都有感时事、另寄深意,倘若知人论世执著于此,那就当真是不懂诗了。

那么,险阻不通的究竟是什么呢?兴许也指世路与仕途吧,但又何尝不是“亲友”往来的路呢?“良朋悠邈”,“舟车靡从”,这关山的阻隔与思念的深沉,字字都扣在小序的“愿言不从”之上。雨天,是最易勾起遥思的了,绵密的雨脚犹如情思,而氛氲的雾气好似愁绪,一点点从东轩透进诗人的心里去,一壶新酿的薄醪无人共品,也只得临窗独饮了。昔人疑渊明诗中篇篇有酒,这“春醪”就出现了三回,无论是一解“饥劬”之酒,还是“浮蚁”未漉之酒,总泛着些许孤单的闲情,似乎到头来也唯有“独饮”而已,想来这“霭霭停云”“濛濛时雨”之中,正有几分“连雨独饮”的味道,只是《连雨独饮》说的是人生的哲思,到了《停云》则全乎是亲旧的怀想了。

如果说第一章里他还是搔首踟蹰、企首延伫,盼着远方的亲友来看望自己,那到了第二章,他的感情就愈发深切了。如果说“霭霭”“濛濛”借助音节上的复沓渲染了朦胧的意境,那么一二两章间的颠倒回环则更是在韵律上加强了低回婉转的味道,王夫之讲“愈切愈苦”“音响感人”,马璞说“一言不能已而再言之”“有一唱三叹之妙”,或许都不及萧望卿的“回声的韵律”讲得恰切。这种回环为文的笔法,不再是诗经里简单的重章叠唱,它更像是一个人对雨自饮时的独语,后来人说渊明无意为诗,大抵就是此类,只是在低首沉吟间,那霭霭的停云便在诗人的眼底和心里荡漾开来,濛濛的时雨也就潺潺地落着、流着,融成一段深沉凝厚而又说不出的感情来,而这说不出的感情,却无言而有声地任着这回环的诗句淌了出来,仿佛是回旋的波浪,但更像是一圈圈打着旋儿的微澜,潆洄辗转,教人寻绎不出那情绪的起止与始终,只是痴痴的延伫,只是久久的低回。以情驭文,不可捉摸,这不正是艺术的至境么!

在低吟间,从“路阻”到“成江”,从“独抚”到“闲饮”,眼前的景见得愈真切,雨势愈大,渊明的心,也就愈见其真挚了。从前有诗说:“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孔子颇不以为然,讲道:“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在诚挚的思念面前,迢递的关山又算得了什么呢?渊明不禁欣然地呼告“有酒有酒”,仿佛要呼朋引伴共饮春醪——可惜,终究只得“闲饮东窗”了。于是他又动念,既然所思的远人不来,那我便登舟乘车,去看望你吧——可惜世路多阻,“舟车靡从”。

说完了停云时雨,知心话似乎要说尽了,而下雨不来,也无从去见,心情也转入对雨独饮的落寞之中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是笔底一宕,话头一转,去看那小园里新绿的树。刘履又讲起了那套比兴的隐喻,把“东园”硬生生解作“喻宋都”,把那园中的树当做改事新朝、招诱渊明出仕的人,则又是不懂诗的牵强之说了,且不论渊明“思亲友”的本意,单看他“青松在东园”的句子,固然“东园”未必专指,但也不见得有什么额外的寓意。这里的“再荣”,单论文意,笔者以为是胜于“载荣”的,当然两说皆通,只是一个“再”字将那荣枯有时的反复与恒常铺开去,铺到每一个独特而平常的春天,而在这个触动渊明诗思的春日里,那树杪现出的新且蓬勃的生气,让他惊喜之余,更看到了这世间让人快慰的事:树,是会再荣的;春,是会再来的;而远方的客,大概也是会再见的吧?

无论注家讲那新绿的枝“竞用新好”,抑或联想起远人的“竞朋新好”,都让渊明的心从浓云密雨中出离了些许,果然是“以怡余情”了。有的版本写作“以招余情”,想来是太实的说法,虽然同是拟人,却并不及“怡情”来得空灵而轻快,以至于心无诗意的注家误作是故友“相招以事新朝”的劝诱,远不如陈仁子体察得深沉:“但恨无良友相与共谈耳”。只是,渊明稍稍感到抚慰,旋即又转沉郁,“广大平远”,他宕开一笔说道:“人亦有言,日月于征。”似乎要引用名言,但句句却是自己的话。“人亦有言”,自然是离不开《诗经》的影响了,《大雅》里就出现过四回,而到了王粲、陆机、欧阳建、郭璞、杜育、李密和繁钦的笔下,用的更是多了,至于渊明呢,他的《时运》和《命子》也这样感慨生世,这般沉著的喟叹,大约是魏晋时的流行语了。

在那样一个动乱频仍的时代,又怎能不生出这样的感慨呢?往更远看,春秋末年那个变动不居的时代里,阳货说“日月逝矣”,《唐风·蟋蟀》里也叹“日月其迈”,而如今,大概新荣的枝叶在以生的希望快慰渊明时,也让他感到一分年光流驶的隐忧吧。眼下的处境既然多阻,而有意去访友也只得“靡从”,逝川茫茫,新的一年里许多的希冀依旧微茫,当前既无奈何,不免教人去想那更渺远的未来了:“安得促席,说彼平生。”这句话里颇有“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味道,那也是雨中怀人的名句了,只是此下,兴许渊明所想起的更多的是嵇康:“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可是嵇中散的心愿最后实现了吗?渊明不敢再多想,韶华已逝,从孙恩到桓玄再到刘寄奴,城头变幻大王旗,这时事的溷浊动荡又岂是他能预料的?“思君故国之感”“见于毫端”,但究竟“含蓄意深”,这时不免在独饮的寂寥与怀人的缱绻之外,更添几分世事的感喟了。

密云既已久伫,雨也总是不歇,就连新枝也不免触动衷肠,百感交集中,渊明的话似乎又说得尽了。忽地,一只腾空而飞的鸟打破了这阵岑寂,也驱散了渊明心中的郁结,诗人满是情意地凝视,那只鸟扬翚翩翩而起,敛翮徐徐而落,停在那新绿的枝头上,它哪里想到,它无意间的翻翥,竟引动了诗人的遐思,而渊明又哪里有意作诗呢?后人说此处“写鸟甚活”“写景最真”,说到底其实却是渊明的心活、渊明的情真罢了,方东树讲“直书即目,直书胸臆”,大约正是渊明的诗。就是这点窸窣的振翅声,这无心的一瞥,这偶然的凑泊,却孕育了这不经意的一句:“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有人说应是“闲上”,袁行霈老师讲“既曰‘敛翮’则已停飞,不得曰上”,其实看渊明观鸟翩翩的意态,“闲止”本就恰切得多,那悠闲从容的究竟是鸟,还是渊明的心呢?想必是都有的吧,而既是比兴,或许移情于物的成分也就更多一些了。一“飞”一“息”,一动一静,个中都有这“闲”字在,又何必画蛇添足地加个“上”字呢?句尾落一个上声韵的“止”字,更添几分《诗经》的高古味道。

然而鸟的由动及静,未免又要从闲静落入悄怆幽邃的寂寥了,幸而那鸟好似通达人性,于是便嗈嗈地鸣啭起来。渊明渐渐抽离出对世事与韶光的隐忧,转而又念起远方的故友来:“岂无他人,念子实多。”这是何等深沉而朴质的抒情哪!自然,渊明的四言诗是有《诗经》的影响的,而这一句也未免教人想起《羔裘》里的“岂无他人,维子之故”,只是论情致,又哪里是《羔裘》所能比拟的呢?就如“愿言不获”,我们纵可说是带着张衡的“终然永思”与嵇康的“怆矣其悲”,抑或说带着《终风》里“愿言则怀”的情味,渊明却终究是“不犯古诗句”,“清腴简远,别成一格”,造语虽有他人在先,而情致到底是渊明自己的韵味,那些笔下精微活妙之处,又岂能从别人那里学来呢?

话说到此,停云时雨、息鸟庭树和泛着遥思的春醪都褪尽了铅华,只剩下一片澄明深远的意境,这意境将诗人与我们远远地连在一起,又何处有“仕途之人当择所处”的说教或“匡扶世道”的愤激呢?“飞鸟尚有友朋以好声相和,何以人而不如鸟乎?”久伫窗前,独听春雨,兴怀的无过远人,而最终也唯能“暌违抱恨”、“叹息弥襟”而已了。

整首诗读完,没有什么鲜丽的色调,没有什么华美的铺排,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技巧,就如一首口占之作,即目所见,随口道来。若说有什么技巧,怕也只是《诗经》留下的比兴、拟人手法和第四章的直抒胸臆了吧,然而这些哪里算是什么技巧:触景生情,不过是自然的反应;而结尾抒情,更是情至深处溢于言表罢了。写景时,处处带着渊明自己的闲愁与逸致,温雅动人,而抒情时,有了情景融合的铺垫,更显得渊深婉曲而不直露,赏家称“深远广大”“简素冲淡”,“优游自有风雅之趣”,“读之使人心和气平”,无不是精当至极的论断。

相比之下,那些指为“元熙禅晋”后作,认为渊明对仕宋亲友情至义尽、孤愤闷绝的评者,则显得固陋穿凿之极了,正如吴菘所言,“隐忧寄意,时时有之”,而诗中“神闲气静”,“不过思友春游、即事兴怀耳”,有感时事,是渊明的思想底色之一,诗中多多少少有所流露,而若一一与史实对应,解作“求同心”、“商匡扶”,就是支离牵强之说了。因此,后来的萧望卿就说:“论诗而忘掉诗人的心灵,或过分拘泥寻求他的用心,都永远接触不到诗的真谛。”这,才是读陶诗,乃至读诗最合宜的态度。

综观诗史,四言诗对抒情的局限在五言诗的对比下昭然若揭,我们无从在四字的布局里填充华彩,布置情绪,我们总忍不住从《诗经》、从三曹或者嵇康那里搬来现成的语句,甚至连音节的运用都板滞了许多。论渊明的四言诗,究竟是比不上他的五言的,四言诗的发展大抵真的是到了尽头,不,与其说是尽头,毋宁说是四言诗最后的巅峰,那新的情感与意境将从渊明的《停云》走向五言的广阔天地里去。

当我们回顾这首《停云》,无论是触景生情中的情景交融,还是音韵上的回环反复,诗人感变怀人,抚今悼昔,在有言与无言之间构筑了一个唯美迷蒙、渊深悠远的意境。一物一景,一动一静,都浸染着渊明心中的愁绪与逸致,在诗里,停云是那攒聚不散的想念,时雨是那绵长不绝的遥思,新枝是那春日初生的企冀,而飞鸟是他倍感歆羡的闲逸。在那些与自己心情相近或相反的景致衬托下,有限的文字之外充盈了无限的情味,作为读者的我们无需知晓那亲友是何人,更无需多想晋宋之交的世乱,只是那一片热肠,那如雨丝般的遐想和情思,已然足让我们生出百般共鸣,所谓“得知千载上,正赖古人书”,而这就是打动千余年来无数读懂《停云》、钟爱《停云》的人的原因所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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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田涵钰 刘文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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