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无界线 H=海藏 W_您学习书法的心路如何? H_我生于北方辽南的偏鄙山村,严寒的冬季里,顽童时候,以火箸涂抹窗花,无文无质,冥幽幻化,初知游艺之始。及长,师从辽海名宿铁辛陈怀先生。从《兰亭》、《九成宫》、《怀素小草千字文》入手。后读徐生翁,体悟学书之路当由唐入晋、两汉上溯秦、战国、三代吉金鼎彝甲骨。朱熹曰:元亨利贞者,不元,何以贞?遂潜心三代文字,重点以文、武、成、康、昭、穆、共、懿、即宣王前为是。 W_您现在写字写什么?怎么写?为什么写?这些问题困扰吗? H_我现在主要写甲金文和章草。我以为,书道之高古莫过于此二者。篆作草写,草作篆看。书法虽书体有别,其实究其根本而然并无二致。真草篆隶熔冶一炉,其貌,形而下而已。梁启超曾说“读书最要识家法,做事不须同俗人”。读书,写字同理。书道之“家法”在于古雅,高古绝尘乃观止是也。 W_临帖就像阅读一样,有些需要精临,有些是泛临,有的是意临,您平常临的最多的是什么帖?在这个过程中,您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H_临帖如吃饭、交友、读书一样,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人生之目的不在吃饭、交友、读书。但这些都是必要之手段。临帖的目的在于规矩方圆,汲取营养,读临,精临,意临,泛临等等,都是“家法”范畴。清代何绍基一生宦游大江南北,书箧中不离二张帖,即《张玄墓志》,《张迁碑》。此即道州“家法”也。我平常临的最多的还是商周金文,如《散氏盘》,《毛公鼎》,《史墻盘》,《大盂鼎》等,要之,商周金文无不临习。此外还有《皇象急就章》,《礼器碑》,《张迁碑》,《平复帖》,《龙门二十品》诸帖。在临帖过程中,感觉汉魏六朝之博大雄浑,学书之正路,完全胎息三代。孔子所谓金声玉振者,三代之集大成也。我华夏文脉源远流长,不差不忒。 W_书法讲的最多的是传承,在这个书法史脉络中,你自己笔墨实践最多的是那一条脉络?现在有什么新的体悟? H_古雅。不古不雅。无论真草篆隶,高古为尚。三代文字乃我华夏精髓,博大精深。循着此一脉,用心感悟,朝乾夕惕,遂知地大,天大,道亦大。所谓“藏诸仁,显诸用”而已。《易咸彖》:“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书法之道如此,莫不上溯感应阴阳二气,否则卑鄙下流矣。 W_我们写写画画的,实际上都应该把自己放置于艺术史的发展脉络中去关照,过往留下的每一个人实际上都是这个链条中的每个独立的个体,那么你是怎么看待的?你怎么“找自己”?现在我们的艺术,都被“当代艺术”所笼罩?您怎么看待书法的当代性? H_关于当下,总观五千年华夏民族史,其实就是一部艺术史。历史是由个体特征时代联缀而成,而英雄豪杰是其精魂。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我们生于当世,其志当存高远,不忘初心,不辱使命。 艺术当随时代,时代必有烙印。当下书坛,戾乖书道,逾墙穿穴,束帛戋戋,灼灼其华。殊不知,欲速则不达。汲古修绠乃学术,做人正途。唯有以毕生之力上接高古,心不旁骛,为学日益,一以贯之,或可窥幽测冥。纵然如此亦仅得皮毛而已。至于创新则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东坡先生说,无意于佳而佳,所谓水流花开也。古人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古今一也。《易系辞》:尊天卑地,此之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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