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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谦谦君子，在继承王位的候选人中得票最高，却坚决辞去；他是艺术评论家，寥寥几句对音乐的点评，成为后世膜拜的范文；他是神奇预言家，在黄钟大吕、引商刻羽中听出了兴衰成败，几个国家未来命运的曲线，和他描绘得一模一样。 他是“南方第一圣人”，也是孔子仰慕的圣人，和孔子并称为“南季北孔”，他就是吴季札。 屡次让出王位 寿梦有四个儿子：诸樊、馀（yú）祭、馀昧（一说夷末或夷昧）、季札。 当年古公亶父遇到的难题再次出现：寿梦觉得第四个儿子季札最有德行，可是按照规矩，他应当传位给老大诸樊。 季札的三个哥哥也觉得才十多岁的四弟最有资格，争相拥戴，可是季札不同意，坚持大哥继位。 在吴国，让季札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季札没有办法，只好跑到偏僻的地方去种田，才彻底打消了老百姓的念头。 季札生于公元前576年，到公元前561年，父亲去世，大哥诸樊再次请求季札继位，季札没有同意，第二年，诸樊正式登上王位。 13年后，诸樊在战争中身亡，时年48岁。诸樊生前留下遗训，将王位传给二弟，再依次相传，最终传给季札，以完成父亲寿梦的遗愿。老二余祭继承王位，4年后去世。公元前544年，老三馀昧继位。 听音乐分析国运 就在这一年，季札奉命出使北方诸侯。此次的外交之行让他名垂千古。 他先来到鲁国。鲁国是当时的礼仪之邦，保存周朝文物较多，文化程度较高，季札特地请求观赏周朝的音乐和舞蹈。观赏时，他随即点评，选取其中的几段—— 听到乐工演唱《王风》时，他说：“美好啊！虽有忧思却没有恐惧的情绪，这恐怕是周室东迁之后的音乐吧！” 听到《郑风》时，他说：“美好啊！但它烦琐得太过分了，百姓不堪忍受。大概会最先亡国吧。” 听到《齐风》时，他说：“美好啊！宏大而深远，这是大国的音乐！可以成为东海诸国表率的，恐怕就是太公的国家。国运真是不可限量！” 听到《秦风》时，他说：““这个曲子应该叫‘夏’声。能把古老‘夏’的曲调传承下来，这个国家一定会日益壮大，不可估量，能达到周王朝这样的基业都说不准。” 听到《陈风》时，他说：“国家没有贤明的君主，还能长久吗？” 看到舞蹈《大夏》时说：“美好啊！勤于民事而不以功德自居，除了禹，谁还能做到呢？” 他不仅简洁透彻地点评了礼乐的深远蕴涵，还从乐声中听出各国的发展趋势。他预言郑国、陈国的灭亡，齐国的强大，尤其是秦国将会强盛如周王朝，如同坐着时光机器亲眼看到了未来。语惊四座，众人侧目。 他最后说“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意思是：观赏就到这里吧！如果还有其他乐舞，我也不敢再请求观赏了！” 隐含的意思是这些乐曲水平最高，到此为止，没有必要再看别的了。《古文观止》的书名“观止”，就是来源于此。季札也因此被尊为“中国文艺评论的开山祖”。 这一年，季札33岁，孔子才8岁。
再次预言 他离开鲁国，出使到齐国。遇到晏平仲，即中学课本中《晏子使楚》的主角晏子。 他说：“你快些交出你的封邑和官职。没有这两样东西，你才能免于祸患。齐国的政权快要易手了，这段时期国家祸乱不会平息。”晏子听了他的话，通过田桓子（又称陈桓子）交出了封邑与官职。 此后，齐国动荡不已，田氏、鲍氏、栾氏、高氏几大家族争权夺利，攻杀不止，最终田桓子成了胜利者，晏子也在血雨腥风中躲过一劫。而田氏渐渐掌握齐国大权，基本完成齐国由姜姓向田姓的转化。 季札出使郑国之时，见到了子产，两人一见如故。 吴季子对子产说：“郑国的执政者奢侈，大难将临头，执政的重任必将落到你身上。你如果执掌政权，一定要谨慎地按礼行事；否则，郑国将会灭亡。” 此后，郑子产果然掌握大权。执政期间，既维护公室利益，又限制贵族特权，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郑国夹处于晋、楚两大国之间，但子产与两国交往时不卑不亢，郑国呈现出中兴局面。 离开郑国后，季札到了卫国。非常欣赏蘧瑗（qú yuàn）、史狗、史遒（qiū）、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说：“卫国君子很多，因此国家无患。”果然卫国在一段时期内，平安无事。 季札到晋国，欣赏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说：“晋国政权将要落到这三家吧。” 当时叔向是晋国大夫、政治家，与郑国的子产、齐国的晏婴齐名。季札准备离开晋国的时候，对叔向说：“先生还是量力而行吧。晋国君主生活奢侈，却有很多优秀的臣下，政权将落于韩、赵、魏三家。先生为人刚直，一定要慎思而行，免于灾祸啊。” 此后，这三家果然渐渐掌握了晋国实权，叔向在政坛动荡中没有被波及。 季札赠剑 季札经过徐国（在现在安徽泗县北）的时候，徐国国君非常羡慕季札佩带的宝剑，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季札因为自己还要出访其他国家，使臣都需佩剑，所以也不方便赠送。 等到季札出访任务完成，回来再次经过徐国时，徐君已经去世了。季札解下了佩剑，挂在徐君墓旁的松树上。随从人员大惑不解，问：“徐君已经死了，宝剑还给谁呀？”季札说：“不对，当初我内心已答应了他，怎能因为他的死，我就违背自己的心愿呢！” 此事传为千古美谈，“季子挂剑”也成典故，喻为守诺重信，始终不渝。 孔子派学生凭吊 季札受封于延陵，史称延陵季子。延陵，中心地带在今天的常州，全部面积大致包括今常州武进全部、镇江丹阳东南部和无锡江阴部分地区。 公元前485年，季札病逝，活了93岁，葬于申浦（今江阴申港），相传是季札常住之地，又说是他的出生地。 季札死后，举国哀悼。消息传到鲁国，孔子久慕季札的贤名，特地派学生子游拿着自己的书简前往凭吊。 后人在墓旁建季子祠，墓前立碑，传说碑铭“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10个古篆是孔子所书，世称“十字碑”。 吴季札是自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常州第一人”，是常州历史之根、文化之源，他也在江南人的心中种下了厚德守义的信念，千百年来，绽放出漫山遍野的文明之花。 寿梦的第三个儿子馀昧在位18年，临终前，要把王位传给季札，季札再一次拒绝。那么究竟谁来继位呢？吴国的局势风云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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