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中西怎结合,叹中医何时有传人 田原:关于经络的问题您研究的多吗?
李可:经络问题很少研究。其实伤寒的六经辨证和经络有绝大关系。
他的六经实际上就是十二经的一个简化。现在也有研究《伤寒论》的人,认为六经就是六个证候群,那是纯粹胡说八道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当时张仲景写《伤寒杂病论》的时候啊,他所遵从的那些个基本观点他在书里面都讲到了。所以这绝对不是现在理解的《伤寒论》,就干巴巴就剩下这么几个方子,这个方子可以治什么病。为什么能治?他闹不清楚,如果你研究这个《伤寒论》,离开六经,离开脏腑之间的这个关系,你就研究不通。
所以彭子益对于《伤寒论》的认识啊,那是古往今来最高的一个,你从他那个路子,你就可以入门,你就可以登堂入室,但是他的观点好多人不接受。
李可:因为他们做中西医结合研究的已经形成一个体系了。你就比如说在这个民国时期,那些搞中西医结合很着名的人......如说现代版本的《伤寒论》最早就是陆渊雷着的,陆渊雷对《伤寒论》的认识太皮毛了,言不及义啊,他所讲的就是怎么样与现代医学的基础理论、生理学的观点、病理学的观点套在一块儿。哪有那么容易啊?你研究中医,可以拿西方的东西作对比,但是你要把它们融合在一块那完全不可能。
李可: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李可:就是全国的中医全盘西化,这就是最明显的现状。
李可:民间可能还有坚持中医的人,就是从这个正规大学里面,系统培养出来的一代人,不敢期待喽。因为现在完全是按照西方的模式来办中医学校啊,理论和临床都分开----讲课的就是教授,哇啦哇啦,讲就行了,你给他个病人他也不会看。临床呢,又是另外一套。
西医是这样教育的,但是中医用这个方法那绝对失败! 田原:您现在带了多少学生?
李可: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有这么三五个。 田原:这三五个都在哪儿?
李可:山东有一个,在中医药大学,广东有几位,广西有一两位。 田原:您担心他们会受到客观环境的制约吗?
李可:让他们自己去奋斗,扎扎实实做自己的工作。在山东的那个学生把他这几年看的各种病的病例,都做了系统的总结,统计现代医学认为不治之症的病例,我们治疗好了多少,治疗结果都有西医的诊断,有西医的最后鉴别,他肯定没话说啊。
李可:他们呢,就是在他们所在的那个省、市,办一些研究机构,招一批学生,或者不固定地开班授课,用这个方法来往下传。我很担忧的是没人继承,只要是诚心诚意学习,我都会带一段时间,但是坚持学下来的人很少,顾虑太多。西医出事故不是大事,中医就是大事了。所以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李可:没有。我最近很少看病。
田原:我曾采访过一位满医,他有门绝技,针特别长,最长的一尺多,扎在身上是要扎透的,甚至能扎眼球和一些禁忌穴位。这门绝技几乎快失传了,他找学生三个条件:1.胆识,2.悟性,3.韧劲。看着很简单,其实很难做到,像您说的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 田原:但是毕业以后是要进医院的,进了医院,就有很多无形的束缚...... 李可:没有冒险精神,很难成功。我去救病人,也有朋友说你是个二百五,去救病人,也没有红包,万一死了,他要敲诈你,(笑)我当时只想怎么把病人救活,不会去想别的。病人生命都要没了,医生只要想着赶快救他,就算没成功,病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农村的百姓非常纯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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