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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患癌岳父买“假药”

 蓝色天空309 2020-03-14
知音真实故事 2019-03-14 17:56:03

清明就快到了,每当我想起岳父的去世,心里就十分内疚和不安。因为此事与我的“自作主张”脱不开关系。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以第一人称写成。

我叫方城,80后,上海人。我在一家位于浦东的IT公司做系统工程师,妻子是一名普通的文员。虽然我俩每月有高昂的房贷要还,但夫妻感情很好,小日子过得很美满。

直到2015年7月,这样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完全打破。

年逾六旬的岳父突然连续高烧,在家吃了几天退烧药不见好转后,岳母有些慌张地让我们将他赶紧送到了医院。

经诊断,岳父得了浆细胞性白血病,这是一种十分少见的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这类病情虽然来势迅猛,但是如果能及时配合医院治疗,遵照医生的方案执行,岳父的病情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

针对这样的白血病,唯一的办法只有采用药物控制。

医院给出了药物方案,西安一家药物公司出品的“万珂”,也称之为“硼替佐米”,能暂时控制岳父的病情。

这款药的用法是每周两次,连续用两周停一周为一个疗程。一个疗程2支,每支13000元左右。

按照说明书,患者至少要用4或8个疗程,那么仅4个疗程的费用将会是10万元。

由于当时 “硼替佐米”并未纳入医保,所以完全得患者自费。按照医院的建议,这个药物必须一直用下去,否则患者的病情会进一步恶化。

岳母已经考虑将自己的房子卖出去,自己租房住,而我的父母捐助了全部的十万元存款后,我已不好意思再牵连到他们。

靠仅有的存款和亲戚借款维持了两个多月后,我感觉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恰好这时,我上网查了资料,发现许多病友说起“硼替佐米”在印度也有相关的仿制药物,大约150美金左右一瓶,折算下来差不多人民币1100元。

所谓“仿制药”就是一些国外的小药厂拿到此类原研药(原厂药物),在分析其药性药理后,根据其中药物配比自行仿制出的药物。

因为少了研发和营销广告等费用,这类仿制药往往比原研药要便宜许多,也显然更容易让我们接受。岳父也总觉得拖累了我们,正好可以借此缓解一下他的心理压力。

于是,我打算找人代购此类仿制药物。

岳父的主治医生得知后也提醒我,这些仿制药可能会因为工艺问题使得病人的病情会有反复甚至恶化。

只是我当时头脑发热,既担心这样下去,全家都会被昂贵的治疗费所拖累,也揣度医生的这些话是不是因为拿原厂的药他们会有回扣。

最后,我找了很多资料说服了同样对此不甚放心的岳母和妻子,还找了病房其他曾使用仿制药的病友现身说法,她们终于同意我购买。

于是,我开始在网上查找有关印度代购药物的消息,自己也在一些论坛、QQ群里发布求购消息。

但是对我发出的消息,或者原本论坛里公布出来的代购电话,要么没人应答,要么电话里对方匆匆挂断,表示打错了,根本找不到肯答应代购的人。

终于有一天,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可以帮忙在印度代购药物,费用是每瓶6000元。

虽然感觉比预想的要贵了许多,但是由于一直没有找到肯代购的人,而且这个价格还是比医院的便宜太多,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迫不及待地加了对方微信,对方解释他是个经常带队去印度的导游,给我看了他的导游证,来回印度的机票,甚至还有购买各种印度药物照片、发票以及朋友圈的病友家属的反馈截图。

这一切都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兴奋不已。

按照对方的要求,我先支付了一半的定金,对方也确实如约在一周内给我快递来了一瓶“硼替佐米”。

经过医生朋友鉴定,基本疗效和现在用的区别不大,是正品。我非常高兴,不但迅速把另一半款打给了他,还委托他再帮我带后续两个月的药物。

对方和我表示,这个药物在印度也属于热销药,所以价格会不断上涨,建议我多备一些。

之前查过很多资料,我知道“硼替佐米”是控制白血病等重症的特效药,因为印度价格低廉,不光中国,很多亚洲其他国家和地区都有人去印度采购此药。

价格也确实有一些波动,大概一两年前,只要100美金左右。

导游的话让我有些动心,加上自己当时工作繁忙,公司和医药两头跑,头脑整天昏沉沉的,就相信了他的话,将两万左右的购药款都转给了他,希望他能多代购一些药品回来。

谁知当我把钱转过去后,发觉一直没他消息,急忙和他微信联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留下的联系电话也成了空号!

那两万元原本是我的季度奖,一直想买个单反,但是岳父生病,我奉献了出来,谁知被骗。妻子知道后,什么也没说,抱着我哭了很久。

这件事我们也一直没和岳母说起过。

事后,我总结是网上有太多黑心人,趁病人家属心情沉重,救命心切,设下各种圈套,将这些可怜人的救命钱想方设法地骗走。

我真是觉得这种骗子真的是黑了心肠,也诅咒他们永不得超生。

出了这个意外,我对网上那些所谓的“代购”再也不相信,决定自己跑一趟印度,亲自去购买这个药物。

妻子知道这个决定后,非常担心,在这之前,我从没出过国,英语也是烂到了家,听说我要一个人独闯印度去买药,她非常不放心。但我分析利弊后,还是说服了她。

好在,去印度自由行也很方便。我先在某宝上办了印度的电子签,大约三天就下来了,还买了当地的沃达丰的数据卡,以便到了印度上网用,最后又去银行换了一些美元带着。

我向单位请假,公司领导听说我家里的情况后,特批了我五天的假期。

选择机票的时候,我没有选转机,因为岳父那里还等着用药,就选了东航直飞,大约4500元左右,来回预计三到四天,机动两天。

本来打算国庆就走,但是为了避开假期高峰,也为了飞机票能再便宜点,我选择了延后几日。

10月10日,揣着一本特意购买的印度自助游书,带了一些简单行李,我就出发了。

飞机上,很多都是打算去印度旅行的旅行团和散客,他们怀揣着对印度之行的美好向往,开心地聊天、拍照。

我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原定3点半的起飞时间,晚点了2个小时,终于在下午五点半左右起飞。飞机飞行了差不多8个小时,终于在凌晨左右到达了德里机场。

我在飞机上做了好几个梦,不是梦见我丢了买药的钱,就是梦见我看见一群印度人,我手舞足蹈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醒来,腮帮边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是电子签,出关很慢,随着人流按照指示牌到E-tourist(电子旅游区)排队,宛若长龙般的人潮里有很多中国人的面孔。

我忽然在想,他们里面也会有和我一样,不是来印度旅游,只是来买药的人么?他们家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因为过关人多,印度人效率比较慢,出了关,几乎已是凌晨两点。

我有些担心,怕自己定的旅店不能来接机,之前在国内定了一家华人开的旅社,说明希望来接机。

原本说好是11点半左右到,现在都是凌晨两点……如果没有人来接我,这里我人生地不熟,打车也不知道怎么沟通,该怎么办?

还好我的担心比较多余,出了关口,就看见一个印度小哥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纸牌,笑嘻嘻地注视着每个出来的中国人。

小哥接我的居然是个三轮摩的,他热情地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和我确认身份后,将我塞进车里,哼着小曲就启动了摩的。

我给患癌岳父买“假药”

印度特色的三轮摩的,图片来源于作者

夜里,三轮摩的载着我在德里的大街上疾驰。没有红灯,没有绿灯,没有限速,我在一阵阵眩晕中,感觉摩的穿过繁华绚烂的街区,终于拐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因为是华人开设的,语言沟通还算方便。老板是华裔印度人,他知道我是来买药的后,对我很热情,还送了我一份印度的卷饼做夜宵。

等我终于躺下来,已经快四点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叫了出租车去康诺特广场。广场是一个巨型的圆盘,以中央公园为中心,向四周伸展开八条路,范围非常广。

这是德里最大的商业中心,集购物、娱乐、餐饮、商业于一体,附近药店也不少。

根据一个网友推荐,我去了其中一家药房,把事先写有“硼替佐米”英文名还有网上打印下来的图片,递给了营业员。

没想到,营业员看到直摆手,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告诉我,没货了。

我当时就急了,用更加磕巴的英语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再有,他连比划带口头表示不知道,这个货最近都被人抢购空了。

听完这个消息,我心都凉了,祈祷着连跑了其他几家药房,结果都一样。所有“硼替佐米”都没货了,到货起码一个月后。

而且还听说,不仅“硼替佐米”,像什么“索拉菲尼”“阿比特隆”等类似的靶向药都断货,都是被“亚洲人面孔”的人买走了。

我不敢把消息传回国内,买不到药,这次就算白来了。我在这里只有两天的时间,就算我可以等一个月,岳父的病情也拖不了一个月。

我一个人静静呆呆地坐在康诺特广场一侧的台阶上,难过地突然狂笑起来,把周围的印度人吓得不轻。

冷静了一会,我还不死心,顺着广场,又往周边几条街道,一路打听,一路询问,找到了几家药房一打听,都是没货。

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租住的旅馆,这里价格便宜,也是很多国内来印度“代购”药物的患者家属首选之地,所以老板对我们这些国内来买药的人比较同情。

旅馆老板看见我两手空空,就明白了,关切地问我是不是没买到药物,我已经懒得说话,长叹一口气,瘫坐在吧台前面的沙发上。

老板一看即知,没有多说,泡了杯他们常喝的奶茶给我。

这个奶茶和我在国内喝的有些不一样,我们一般放奶或者糖,他们喜欢在里面放生姜和豆蔻,所以味道很冲,一般人很难喝习惯。

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我看见同住一间旅馆的几个中国人,拎着大包小包药物回来。

我拦住他们,看了看他们拎袋里虽然没有我要的“硼替佐米”,但是有其他治疗癌症的靶向药物包装。

我欣喜若狂,赶紧问他们在哪里买到的药物。他们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死活不肯告诉我。

我只好用哀求的口气将我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下,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买药的地方。有个稍微年纪大点的人可能彼此境遇相同,对我动了恻隐之心。

他告诉我,这些药物都不是直接从药店买的,而是从当地一个小药厂配的。

我有些愣住,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从小药厂“配药”,这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假药”么,也太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了!

见我有些犯傻,一直留心着我的旅馆老板连忙和我解释:这些药,当地称为“仿制药”,而这些“仿制药”其实是印度很多药品生产厂家在一些大的制药公司产品专利期过去之后,对药品进行的复制和销售。

旅馆老板还说,和所谓正品药相比,仿制药在剂量、安全性、效力、作用、质量以及适应症上完全相同,但均价只有专利药的20%—40%,个别品种甚至相差10倍以上。

像我要买的印度产的“硼替佐米”针剂,其实仿制的就是美国强森的专利产品,其成分、剂量和生产工艺都完全相同,但是售价仅为正品的十分之一左右。

和正品相比,这些“仿制药”不用像正品药那样经过严格的动物实验、人体临床一、二、三期实验,还有四期临床放大实验证明疗效准确、安全可靠后,才能向市场推广。

于是,印度很多大大小小的药厂通过各种渠道,直接拿来药物的配方,按照成分配比进行复制即可,极大地降低了成本和研发时间。

听了老板的解释,我逐渐明白过来,央求之前买到“仿制药”的几个人带我也去那小厂看看。

幸好,之前那位年纪大点的男子说需要第二天再去那里配药,于是答应带我一同前往。

当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担心还是买不到我要的药物,或者买到了真正的“假药”怎么办?

旅馆老板把这些仿制药的作用说得这么好,到底是不是真的?胡思乱想了半夜,我才勉强睡着。

天蒙蒙亮,就有人喊我,我们要去的地方属于旧德里,路程远,必须尽量早点去。因为很多药剂产量不多,现在购买的人多了,有些供不应求。

带我去的就是昨天和我搭话的中年男子,老徐,他和昨天几个人都是一个肿瘤群的群友,他的老伴得了乳腺癌,也要定期吃专门的靶向药,价格也不菲。

他也是听人推荐了印度这里卖“仿制药”,随团队来到印度买药,前前后后来了三次,算得上对“仿生药”购买途径比较熟悉了。

因为老徐来过几次,时间也掐得正好,我们赶上了专门去往那家郊区小药厂的公交车。

印度的公交表面看上去花里胡哨很好看,但是里面其实很多破旧不堪,唯一的好处就是基本比较准时。

我们去的地方在德里的郊区,算是旧德里。

印度首都德里分为旧德里和新德里两部分,旧德里是历史悠久的老城区,新德里与旧城就隔着一座德里门。

新旧德里犹如两个贫富悬殊的邻居,住在同一块土地上。

相比新德里高大的建筑,宽阔的马路,越往老城区开,街道越发狭窄,周围也多是两三层楼高的残旧建筑。

我给患癌岳父买“假药”

印度特色的街道,图片来源于作者

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到了一处写有英文“Medicine(药)”的二层建筑,公交放下我们就开走了。

老徐熟门熟路地推开门,和一个身穿印度本地服装,鹅蛋脸,头戴沙丽的中年妇女双手合十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我介绍给她,说是这里的经销人员。然后,老徐就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看着四周有些破旧的装修,和完全出乎我对制药企业环境的认知,我有些犹豫地掏出之前就准备好的字条和图片递给她。

“鹅蛋脸”点点头,然后从旁边的桌上摸起一个计算器快速打出个“140”的数字,我脱口而出:“Dollar?(美元)”

对方微笑着又点了点头。我有些惊喜,居然比预算少了10美金,只是我还是有些忧虑真假问题。

“鹅蛋脸”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叠资料,都是一些证书的英文介绍,还有很多国内患者的照片和一些信息。

我凭着一知半解的猜测,大概估摸出她是在让我放心,这里的产品生产有着正规的证书,也有很多包括老徐在内的中国患者家属在他们这里买药。

眼下情况对我来说,实在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想了想,还是买了两个疗程的药物。

付款的时候,“鹅蛋脸”居然拿出微信让我扫一下,以备以后买药时联系。

不过,当时让我有些不安的是“硼替佐米”是针剂,需要冷藏存储。

而“鹅蛋脸”给我的药品包装是非常简陋的两个纸盒,里面放了几包脏兮兮的干冰袋,放在银色的泡沫材质的保温箱内,而非我想象的专业医用保温箱,还是让我心里直犯嘀咕。

好在不管怎么说,我总算买到药了,也算这次没白跑一趟。

和老徐回旅馆路上,我对他再三表示感谢。他觉得不必客气,并祝愿我岳父的病情能有所好转。

第二天,我打包好行李去退房。旅馆老板知道我终于买到了“药”,也替我高兴,主动和我相互加了微信,表示后续如果我还有需要,可以通过他来购买药物。

去了新德里机场后,安检对我行李里有那么多的药剂产生了怀疑,将我带到小房间开箱检查。

幸好我事先网上也看过一些攻略,急忙拿出岳父病情的英文介绍和一些照片,给他们解释。可能看我态度不错,药品用途也解释清楚,他们没多难为我,让我托运了行李。

回到上海,海关也没对我的行李提出什么问题。

我打了出租直奔医院,家里人对我能顺利将药带回,十分欣慰。我也来不及和他们解释这其中曲折,只盼着这批药真的像网上说的,可以作为“硼替佐米”的仿制药物。

不过岳母知道这只是“仿制药”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可能也顾忌我的辛苦,她悄悄找到妻子,咨询这批药物的可靠性。

妻子其实心里也没底,两人商量来商量去,甚至决定要不还是按计划,继续用进口药,拖一天算一天。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也很理解岳母的担忧,就偷偷找了医药业的朋友,私下用这些针剂做了几次化验。

化验结果证明,这批“仿制药”和岳父正在用的“硼替佐米”药理基本相同。

有了这些验证,加上岳父对我的信任,岳母和妻子总算勉强同意先试试看,说好如果不行,还是要调回之前的进口药物。

不过还有个麻烦的现实问题:因为这些药物不是真正的处方药物,也不是正规渠道买来的,所以医院里不给病人注射使用,也不允许在医院使用。

当时医院开的药物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万般无奈,我们只好暂时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岳父接回家休养。

这期间,我和妻子曾找过很多私人诊所询问,是否有护士可以上门帮忙进行注射,可人家一听我们这些药物的来历,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实在没有办法,妻子找了相熟的一名护士,认真和她学习了一些注射和挂水的技巧,试着自己在家给岳父进行注射。

使用这些“仿制药”一段时间后,岳母不放心,陪着岳父去医院进行复查。

庆幸的是,检查下来,岳父身体整体状况良好,很多指数基本恢复到了正常范围,人也比之前有了精神。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岳父岳母很高兴,特意让妻子和我都早点下班去家里吃饭。

晚宴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像过年一样。

从不喝酒的岳母那天晚上破天荒端了杯啤酒要和我碰杯,岳父捧着茶杯,拍了拍我肩,笑吟吟地说了句:“这个家总算又像个家的样子了。”

我喝着喝着,泪流满面。妻子什么也没多说,默默流着泪,在我喝完一杯后又把酒倒上,一杯又一杯。

那天晚上,我们留在了岳父家过夜。夜里,喝多的我起床去上厕所,听到老两口还没睡,似乎在卧室里有说有笑地回忆着过去。

后来,我通过之前的旅馆老板又代购了几次仿制药,虽然加上代购费,还是贵了几十美元,但是比我再跑一趟印度要方便了许多。

就在我们以为能凭借这些从印度购买回的仿制药可以延长岳父的生命时,他的病情再次恶化,甚至许多指标比之前还要糟糕。

根据后来主治医生解释,这些“仿制药”短期看效果,似乎和原研药相差无几。

偶尔几次替代原研药给病人使用问题不大,但是长期大量的使用,那就很危险了。

因为这些从印度买回来的药品,如果出自于印度普通制药厂仿制的药品,一般来说,问题不大。

如果是出自私人小厂,它们的提纯工艺、制作流程根本做不到严格规范,因此每一批的药品质量都很难保证。

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我买回的这些“假药”因为某个质量环节不过关,导致了岳父的病情反复甚至恶化。

而这时岳父的境况,按照医生的意思,即使换上原研药,也于事无补了。

2018年3月,岳父最终因病去世。因为岳母和妻子悲伤的不能自己,我一手操持了岳父的葬礼。

虽然事后,她们并没有因为仿制药的事情责怪我什么,但是我内心依旧很愧疚和不安,我不知道自己去印度买药这件事到底对或者不对,是不是我不该那么轻信仿制药的说法?

又或者如果我信任医生的说法,按照原来的治疗方案,就使用原研药,岳父就不会走得那么早?

作者 | 摩罗客 大学教师

编辑 | 阿蕴 热闹人群中的默隐者

每个面对突如其来的病患的家庭都是慌乱和无措的,在那种情况下,到底要不要听医生的话?作为女婿的主人公实属两难,但他能主动想着如何帮助家人渡过难关已属不易,体现了男人担当。

我们欣赏主人公的深刻反思,刊发此文也只是如实记录一个患者家属的心路历程。

我们也更无法以点带面,去涵盖所有的患病经历,仅从一个侧面反映:信任,医者和患者之间的信任,也许是患者康复的前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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