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子的梦(下) 文:朱爱华 / 图:堆糖 <<< 5 5 学校的事定下来,剩下的事就靠北自己了。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加上学区房夜里很安静,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在鸟儿的歌声中醒来,睡饱了的人儿倍感精神,心情也不错。见北房间的灯亮着,没有打扰,我悄悄地出了门,想去周围转转,买点菜做饭。刚出门走下一格楼梯,听到对门住户的开门声,我不自觉地回了一下头,一位着装讲究的女人朝着我微笑,我也微笑着回应她,继续下楼。邻居看起来还不错,我心里暗想。 在超市转了好一会,买了几个菜,路过卤菜区的时候,看到同村的姐妹梅,在梅去别村上初中之前,我和她是玩伴。梅刚去S市的时候,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还挤在我家住了一阵子。我们俩比较谈得来。我兴奋地过去打招呼:“梅,行呀,把超市开到这里来了。” “春香,这么巧!北北来这儿读书了?” “嗯,昨天刚来。” “快,电话留一个,下午有空去找你,这会有点忙。” “好。”与梅互留了电话,我就回了。 正打算叫北吃早餐,一抬头瞥见她的房门口边上贴了一张作息时间表,这肯定是前面租住在这的孩子用的。我一条一条仔细地看,时间安排基本合理,看到后半段时,有一条引起我的注意,“17:30——18:00晚餐”傍晚放学半小时吃饭时间。半个钟头怎么来得及?住得再近,进出校门时间就花掉了,哪有时间吃饭?赶紧叫北吃了早餐去学校,我到楼下小卖部打听这事。说是小卖部,其实不小,连通的两间屋,一间摆放学生用的文具,复习资料以及考卷等,一间摆放生活用品。我来的时候,店老板正在整理货架。 “老板你好!我是新来的,请问一下,学生傍晚下课时间那么短,孩子哪来得及吃饭呦?” “哦,你好!是这样的嘞,晚饭是由家长把饭送到学校去,有的在学校食堂吃。总之傍晚的时候,所有的学生一律不允许出校门,学校这样做也是安全起见,明白不?”他说完顺便向我推销了一套学校指定的学生专用保温饭盒。 傍晚给孩子送饭,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拎着饭盒,想起了林子,那个大老爷们,粗活重活不怕,做饭的事还真一窍不通。我赶紧给林子发微信语音:“林子,早餐吃了没?一个人咋整?” “咋整?几十岁的人了,吃饭还要你管?跟你说哈,目前,照顾北是咱家头等大事。你们俩在那边给我好好的,我自己能行。” “只能这样咯。你声音怎么没力气,这两天折腾累了吧?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工地。我不在家,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还把我当小孩了,唠唠叨叨,我有事了。”林子匆匆结束通话。 真是的,这林子,送饭的事还没说呢。 中午北回来跟我说了一下送饭的事,“家长送饭过去或者自己去食堂买饭吃也可以。”北认真地说,“妈,我算过了,你提前15分钟出门就差不多,也就是说你5:15分出门,时间刚刚好。一会你陪我一起去上学,顺便认认路。” “要不你告诉我,班级在哪个区,我在你教室楼下等。一会我跟梅姨打电话,叫她送饭的时间过来,顺便带我过去就好,赶紧吃了睡会儿。”看着北疑惑的眼神,我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在超市,遇到了梅姨,她说下午过来找我。” “嗯,行。” 6 6 5:15梅准时在小区门口等我。香樟树下,梅长发披肩,着一身浅蓝色长裙,白色半跟凉鞋,手提一个塑料袋,跟超市见到的判若两人。梅见我出来,晃着塑料袋向我示意。 “春香,几年没见,想不到这儿遇到,咱姐妹有缘。来,我做了家乡米饺给北吃。” “梅,来啦。看你,多费心,咋还这么客气。还真别说,梅,你这样打扮真好看,差点没认出来。” “走,边走边聊。” 梅说陪儿子在这读书,老公要上班,老二没有人照顾,总得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情急之下想起了在这儿开超市的念头,把公公婆婆都接过来帮忙。梅挽着我,像小的时候一样不生分。附近不断地有提着饭盒的人从各个小区陆陆续续走出来,我感觉很是稀奇。不一会就到了校门口,走进校区,哇塞,大几千家长蜂拥而至,有点像大工厂下班的阵势。我睁大眼睛看着梅:“以前割禾、种地、打草、挑坝送饭,现在读书也送饭,呵呵。” “没见过吧?送几次就习惯了。”梅说,“那时是农人干活需要送饭,现在是读书给送饭。不管干部,教师,公务员的孩子都和老百姓一样要送饭。” “读个书太不容易,劳命伤财呀,误工不算,租房,买菜,水电……好大一笔花销,一般的家庭负担不起。”旁边的一个大爷感叹。 “穷人想要跳出寒门,读书是唯一的出路。看看这些人,从大家的穿着就可以看得出,大部分的家庭条件都不好。”胖门卫接过话茬。 “谁说不是?我和林子两个为了让孩子在S市长大,在那边读书吃了不少苦,林子的腰在工地上干活都落下了伤。” “还说,林子受伤的时候,刚好我在你家呢。你们现在混得很不错了,带着孩子一直在那边,看北长得多好。林子真算是争气。” 人群叽叽喳喳。“送饭大军”是林荫道上特殊的风景。起初还三三两两,有说有笑闲聊着过来,快到门卫室闸门口时,人头攒动,拥而不挤。大部分都是女的,也有少数男人,他们穿颜色不同,款式各异的服装,年纪不等。六七十岁的大妈大爷占了相当的比例。年轻的四十左右,大部分是妈妈。人群中也有个别偷懒的,双脚杵地支着电动车硬塞在人堆里,讨人反感。还有坐轮椅的送饭的,也有推着幼儿的……不管是年轻貌美的脸还是饱含沧桑的脸,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职责”——陪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使命——盼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支队伍的人大部分人都很文明,各自都找准有利的位置,待闸门缓缓启开,伺机进发。也有少部分家长,性子太急,闸门一开,左右突围,跑步前进,他们好像不是来送饭的,倒像是来替孩子送发号令的,大有先吃饭,先考学,先考头名的势头。梅看着我茫然的样子笑说:“过几天就习惯了。” 两个校区,四个门,有从北门进往南门走的,有从南门进往北门走的,有从A区穿越去B区的,有从B区穿越来A区的。总之人潮涌动,往来匆忙,我夹在人群中,这种特殊的风景,使我的内心在人流中抑制不住地产生排斥,释然,融合,纠结之感。这种快速纠缠的情绪转换,使我一度甚至在人流中停下来片刻,给自己稍稍舒缓一下这种盲从的步伐和思维。考高分必定要吃得苦,这是寒门学子的必经之路,我不断地暗示自己,让自己坦然地融入其中。 刚走到女儿所在教学楼下,下课铃响起,孩子们飞奔过来,找到各自的家长,打开饭盒,就地开吃。 “梅,看这些小牛犊子,一餐等不到一餐,像我们工地上干活的人一样。” “读书用脑,能量消耗大,加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肯定消化得快。你家孩子不能省哈,要想法子,变花样让她吃好,吃好了才有力气学习,再困难也要挺过这关键的一年。” “嗯,我知道,我知道。林子也一再嘱咐我别老省,要给孩子补身体。” 正说话间,北下来了。 “梅姨好!” “北,都长这么高了,快,姨做了米饺给你吃。” “谢谢梅姨!”北有点害羞,“妈,你快陪梅姨说说话,我去教室门口吃。” “嗯,嗯。”望着北拎着饭盒转过的背影,我眼里顿时盈满热乎乎的东西。我知道北还不适应在这样的场合吃饭。我相信她会很快像其他同学一样觉得是很自然的事。 日头偏西,夕阳照在教学楼墙壁上,反射出的霞光,映红了整个校区。食堂、教室门口走廊、教学大楼空地上,满是家长和孩子,校园里生机一片。有站着的,有就地坐着的。孩子趁机和家长说几句话,消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家长们用温和的目光,安抚那张略带疲惫的脸,同时也把满心的期待注入那青春洋溢的身体里。也有个别去超市买面包或速食面当晚餐的同学,她们结伴小跑,从人群中穿过,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好奇地打量着这一特殊的风景,东张西望之际,我突然看到了对门的邻居,正不知道怎么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听到梅喊:“敏慧,送饭呐。” “是梅呀,你怎么来了?” “来,介绍一下,我同村的姐妹春香,昨天刚来,以后多关照。” “我们是邻居。”我和敏慧异口同声。 “噢,真是有缘,春香,有什么事问敏慧,她人好,又有学问。” “读书不容易,孩子,大人都是煎熬。我们不但要有足够的耐心,还要有及时帮孩子梳理情绪的智慧。梅是过来人,有经验。” 梅仰起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那几年送饭,我特别喜欢回走的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在这林荫道上漫步,好像白天所积攒的情绪都在这得到释放,那种感觉真好。别人五六分种的路程,我会走它个二三十分钟。” 晚风悠悠,三个女人叽叽喳喳。不知什么时候路灯亮了起来,两排香樟合围的天空,只留下窄窄的逢,感觉有点神秘又有点落寞。鸡进笼的时刻,我突然又想起林子。“不知道林子的晚饭怎么安排。”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梅笑我是离不开男人的女人。我叫梅帮我拍一张照片发给林子,就以夜幕下的校园为背景。我说要树影漏出的天空,要柳堤,要翠竹,要初上的华灯,还要那些家长悠然回走的脚步。梅都一一依了我,拍了好多,拍到我满意为止。我打算叫敏慧帮我和梅合拍一张的时候,却不见人。梅说她有事先走了。我太专注摆姿势,没注意她跟我们打招呼。梅悄悄地告诉我,敏慧老公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老总,很有钱。因为在这陪读,她的老公在家出轨,差点闹上法庭。为了不打扰女儿学习,敏慧忍气吞声在这陪读。梅叮嘱我往后尽量不要在敏慧面前提她家的事。 说是见怪不怪,但听到这种事,我还是哑然无语。 7 梅看我太闲,实在很无聊,就让我去超市上晚班,从晚六点到九点半。我打电话问林子可不可以去做,他说不影响北就行,省得做惯了事的人,手脚无处安放。不影响我和北的作息且有收入,这明显是梅对我的关照。有个姐妹在这,我就方便很多了。 时间飞快,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半月。北近日来情绪有点波动,敏慧说没关系,很正常,孩子读得不顺的时候,很苦闷,就会闹情绪。来新学校第二次月考也刚结束,我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林子。S市连续下雨,开不了工,林子就过来看我们了,他叫我不要告诉北,他想给丫头一个惊喜。 我照例到学习门口接北下晚自习,她目无表情,也不看我,叫她也不应。一个人闷声不响地走。 “北,不舒服吗?” “不想说话,别烦了!” “我们不要这个样子回家,好不好?”我怕林子看到北这副表情,心里不好受。 北不理睬我,继续往回走。 “要不跟妈说说怎么回事,要不把坏情绪扔到院子里。”我一把拉住北。 “你好烦!我很菜!把我煮了吧。”北甩开我,直往楼上跑,我的心咯噔噔往下沉。 “北北!等我一下!”怕邻居们见笑,我尽量把声音压得平稳。 北蹭蹭蹭跑上楼,书包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背上,就像打在我的心里。 “我闺女回来了。”林子早已等在了门口。 一见到林子,北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她不敢看爸爸,快步走到房间,把书包甩到地上,双手握着拳头,面向窗户,站在桌旁,双肩颤动着。 “北,这是怎么啦?爸爸来看你和妈妈了,不欢迎吗?”林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北北。 “啊……啊……”北再也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林子伸出手,又缩回去,张张嘴,还没出声,马上就闭上了,我们疑惑地对望着,不明所以,更不知所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这样哭,我脑子里连连闪出很坏很坏的画面。 我到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强行替北擦脸: “宝贝,别哭,有什么事说给妈妈听,妈不会怪你,你这样哭,哭得妈的心都碎了。” “爸……妈……对……对不起……”北抽泣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宝贝。”林子一把把北搂在怀里,抚摸着北的头和背,“哭吧,哭吧,在爸爸跟前哭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林子的声音都在颤抖。 北在爸爸的安抚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拿了一杯温水给她喝,重拧了一把热毛巾帮她擦脸。 “爸爸,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妈妈对不起!吓到您了。” “爸爸没事。” “妈妈没事,快把水喝了。”我把贴在北脸上的头发捋顺了,温和地说,“发生了什么事,跟爸爸说说,省得爸爸着急。” “爸爸,我太笨了,我真的很笨,很菜。” “闺女,爸妈没有文化,也不懂。不过爸爸知道有‘十年寒窗’‘寒窗苦读’这种说法。这也就是说读书很苦,熬时间,熬体力,拼脑子,拼耐力,拼意志力。” “是,我们老师也经常提醒我们要吃得有营养,穿得舒适,要保证体力才能拼搏。” “你尽心了,尽力了,结果如何,爸爸都不会怪你。” “以前觉得自己还不错,你不知道,班上的同学都是神童,每一科都有很多人考满分,我真是太笨了,读不过人家。” “那你想放弃吗?” “我不想,但我比不上人家,心里很难受,总感觉低人一等。” “你以前的同学是一个普通地方学校的学生,优秀学生较少,这里是全国有名的学校,优秀生都聚在一起,压力肯定大。你觉得把压力变成动力好呢?还是被压力压垮了好呢?你的爸妈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这么多年来就是憋着一口气,一路吃苦过来的。” “爸爸,我知道了,我就是心里憋屈,难受,堵得慌。你放心,我还是会继续努力的。” “爸爸相信你!”林子长吁了一口气,摸摸北的头,“洗洗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回到房间,林子坐在床沿边,抱着头:“唉,林家难道没考学的份?我不信那个邪!”他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捶打床铺。望着林子苦楚的样子,我的心也像刀子剐一样难受。 “北这一段时间不开心,我问了对门的敏慧,她说孩子闹情绪很正常,她发泄了也就好了。” “真是要费心!孩子生气,我们就忍着,千万别惹了她,啊,我们家闺女一直都很懂事,相信她就是闹闹情绪,发泄发泄……” “你也别难过了,我知道,不懂我会问梅或敏慧,你就放心哈。”我把门上了锁,悄声地说,“听说好多孩子得了抑郁症,我们不能逼孩子太紧,这不是好玩的事,尽力就好,北北能这样发泄出来倒是好事。” “嗯,不省心呐。不早了,睡吧,睡吧。” 最近下雨,林子腰部酸疼,加上北这一闹腾,他成晚都睡不着觉,一会躺下,一会又坐起来抽烟。苦巴巴地走到今天,我们太不容易。我背朝着林子,装作熟睡的样儿,任眼泪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一早,北过来敲门:“爸妈,我去学校吃早餐,走了哈。”听到北清脆的声音,林子看着我笑而不语。林子点了点头又躺下了,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慢慢合上。 8 8 时间飞快,马上就到高考100天倒计时了。家长们每天聚在一起谈论关于孩子们的复习资料、营养食谱、孩子情绪等问题。来自全国各地素不相识的人,突然都变得很团结的样子。由于我没什么文化,一般都没有提出什么问题或者建议,基本上都是默默地听着。再说,北跟其他孩子的口味不同,按照她们说的营养食谱试过,弄得北吃不下饭。林子在电话里吼起来:“我说春香呀,北爱吃什么你不知道啊?有没有脑子?不要跟着其他家长瞎咋呼,别人的不一定适合咱北,记住了,正常点。不行,这边安排一下,我得过去看看。” “说什么呢?又过来,你这人,还叫我正常点,我往后会注意的,放心做事哈。” 林子叫我不要跟其他家长瞎咋呼,但我觉得北看敏慧的眼神都不一样。北说敏慧阿姨穿得熨帖,看起来就像是有文化的人,很有气质。我也去买了裙子和高跟鞋,北看到我穿裙子去接她,笑着打趣我思想进步了。再舍不得花钱,我还是买了廉价的保养品来用,我觉得,我打扮得好看些,北看得顺眼一些,心情也会舒畅一些。并不是说她嫌弃之前的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够让在题海中艰难跋涉的她,有片刻的轻松,我愿意想着法子去做。 我还是忍不住时时关注QQ空间、微信家长群。这个自发的团体,个个热心、积极、真诚。群里关于高考的信息五花八门。我随便翻几页都是新鲜古怪的事儿: 考试时,妈妈穿红色的旗袍,预示着开门红,旗开得胜。 爸爸穿马褂,预示着马到成功。 穿条纹衫去高考,条条会(灰),切忌穿蓝色条纹衫,蓝谐音难。 亲戚送向日葵,寓意一举夺魁。 初一,十五去寺庙里烧头香,得头名状元…… 这些我不知道灵不灵,但我每天一条不落地看。那个烧香的,我很想去试试,老家人有什么事,都会带上香和爆竹去问菩萨。我盘算着下个月初一瞒着北北去。 转眼到了初一,晚上,夜深人静,听到北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我一个人提着胆子,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悄悄地出了门。今晚一定得把事情办好,我边走边暗自给自己打气。在外面那么多年从没做过迷信事的我,这次是豁出去了,人家说什么好,我都想尽一切办法做到。 刚走到院子里,感觉后面有什么动静,我心里一紧,转过身用手机光对着来人射去。那人也是用手机电筒照明,待走到跟前,我扑哧笑出了声:“敏慧,是你呀,吓我一跳,怎么,睡不着?” “噢,春香是你啊,这么晚你也出来溜达呀?”敏慧紧走两步挽着我的胳臂俏皮地说。 “我知道,你是.....”我们俩异口同声。刚说完,敏慧白天叫好的三轮车准时到了院子门口。 “我孩子读文科,你孩子读理科,文理科的头名不搭界,不冲突。我们结伴去拜神。”敏慧真诚地说。 “好!今天初一,我陪你,等到十五你再陪我。”我爽快地应着。 两个女人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夜风吹到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敏慧说她女儿要是考上了北大,还愿时拿十万元作香油钱,我说要是北考上了北大,还愿时至少拿五千。我觉得十万元不太现实,自家的经济状况本身就不是很好,五千元香火钱,咬紧牙我也得奉献。 电动三轮车飞快地往前行驶,我们的嘀咕声淹没在夜色里。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文庙。文庙的墙根外很多人,有靠树打盹的,有垫着塑料袋子躺地上的,有坐在小椅子上打瞌睡的......各种形态,约有卅来人。 见到这种阵势,我用手半掩着对敏慧耳语:“轻点,轻点,今晚你抽头签,十五我们结伴再来,我抽头签,可好?” “行!” “快!” 我话还没落地,慧敏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双手夹额叩拜。拜三次起身,走两步,又跪趴下去叩拜...... 相关链接: 作者简介 朱爱华,随性,淡然。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骥亮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玉丽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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