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版式设计：湛蓝 图源：堆糖 专栏组稿编辑：长江  文：陈隶康 【重庆专栏】   船夫轶事 一一挽救即将失传的·川江号子 看了朋友发来的歌曲《山峡情》及川江船夫视频画面，联想到出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期，丰都高家镇的一名老船工的真实故事。不禁浮想联篇，奋笔而书，有感而发。 ❁一、老船工的生活写照 有位丰都轮船公司老船工何中生（化名），生长在长江边的高家镇玉溪村，从小以打渔为生，约十五岁那年就跟着父亲上木船学纤夫当“扯船子”。他夏天穿一条粗布“一二”式的短裤，上身赤胸裸背光膀。冬天下身穿一条单件长裤，上身穿一件破棉袄，腰身上常年系一根牛纤绳。 老船工  那时木船下行出川基本上是随波逐流，顺流而下。如船遇逆流、漩涡时，全靠船工们用木桨来拍水反向划行，同时驾长用舵效来平衡船体，以躲过危险。船行上水航行时，过三峡的青滩、牛炸碛、铁滩、黑石滩和川江的东洋子、二道溪、船背梁(丰都)、观音滩(丰都城西)等几十口激流险滩时，完全靠纤夫们上岸赤身裸体，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蹬起脚拉纤绳。同时船工头(前驾长)在船首摇旗领唱川江船夫号子，岸上的纤夫们按约定的号子韵律齐声吼唱，以激发纤夫们的士气，这样船才拉得上滩来（川江船夫号子分很多韵律，哪些滩用哪种号子是有规则的）。那时，每年过三峡激流险滩，因倾覆沉入江底的木船不少于上百艘! 他就是在这样极端恶劣环境下求生度日，足迹，烙印在上至宜宾下至宜昌的长江沿岸……为了求生，无论是冰冷入骨的冬天，还是烈日炙热的夏天，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辛勤挣扎在长江两岸，过着颠沛流离的“扯船子”生活。风里来雨里去，水里钻岩边爬地辛苦劳作，使他全身皮肤呈古铜色，练就了一身的肌肉疙瘩。他嗜酒成癖，一次喝半斤八两老酒不在话下。有一次，他在丰都高家镇猪市沟街上与人打赌：对方要他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走到河边，赌注是一斤白酒。他深怕约赌方反悔，立即脱了裤子系在头上。只见他一路向河边奔跑，一路大声高喊“船个流了、船个(顺水)流(走)了！”满街的行人惊得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害羞的妇女们闭眼转身，不忍直视。当时那场面，活象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转世，场面扣人心弦。 川江号子  ❁二、当家作主 解放后，人民政府把船工们组织起来，成立了丰都县航运公司，高家镇设立了航运站，从事县内短途货运业务和长江对河摆渡客运业务。他先后任高家镇至丁溪、三渡咀、楠竹坝等人力客渡船驾长。后来有了机动货拖轮，由于他在从事纤夫生活时的经验积累，因此对上至泸州、下在宜昌的各处激流险滩和当季水深、流速倒背如流。对三峡中的牛炸碛、铁滩、青滩、黑石滩等最险要的几大滩口，船该怎么走，何时该过河上行、哪时该出索绞滩、哪个滩口该分驳转拖等等了如指掌，因此，他被丰都轮船公司任命为货运拖轮的第一代船长！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丰都县內的航运业才实现了以內燃机为动力的半机械化。被称为纤夫、扯船子的船工们就改称为船员。从此，他就成为了丰都名符其实的领导阶级一一工人阶级的一员。    ❁三、挖掘遗产，釆风出丑 1979年的一个夏日，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四川省文化部门为挖掘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四川境內的长江沿线上至宜宾下至巫山区段，釆风收集将要失传的川江船夫号子。当时省文化厅、省音协等一帮人携带录音、 摄影设备，慕名前来丰都轮船公司找到了老船工何中生，并说明了来意后，邀请他唱原生态的川江船夫号子中的上滩号子。他乐意接受了邀请，并提出要求说：在我唱前必须得先喝半斤老白干后才唱得出来。釆风组答应了他的要求，并在丰都聚仙楼酒店炒了几个莱，买了一瓶半斤装的丰都产仙府特曲。当时老船工嗜酒如命，几大口就喝了大半瓶，并开始高唱船夫号子，在唱到上滩号子高段处时，他泪流满面，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纤夫生活的那个年代。于是，他举起酒瓶将剩下的老酒一饮而尽。突然，他用手捂住屁股，面色怆惶地声称：不好了，走渣了！同时空气中传来一阵臭味。他来不及解释，竟一路狂奔至商业场河边。当时采风组那些人哭笑不得，只好紧随其后追赶。只见他来到河边跳进江中脱了裤子，把下身、大腿糊的屎巴巴和裤子清洗干净后，接着喝了一大口江水，以解夏日酒燥之渴热。吞了一些水之后，只见他呲牙咧齿满脸愁容地把剩下的水又吐了出来，其中还有一粒屎巴巴。看得出来，他这一大口水的味道特别，显然是粪水混合液。然后，他赤身裸体上岸把裤子拧干了又穿上。这时釆风组那几人才气吁呼呼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组长问他身体有没有问题，还能继续吗？他说没问题，刚才只是酒喝急了点，加上在吼高音时，突然人体开关失灵，所以就出丑了。后来在老船工的配合下，采风组就在江边完成了川江船夫上滩号子的尾声采集录制。堪为绝唱！ 如今，何驾长早已仙逝归天，千里川江已化为千里平湖。川江号子，你那原生态的绝唱旋律，你那坚韧不跋的身影，你那奔放激越的酣畅，你那拼博不止的骁勇，仍然余音绕梁，百年千载，永不孤独…… 正如唐诗中描写的：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又曰：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作者简介 陈隶康，男，长航丰都航道处退休干部，原高家镇二居委人，酷爱写作多年，爱家乡也爱穿越不遇的小芳。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执行总编：风剪云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花黎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铜豌豆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叶儿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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