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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喂鹿 | 小街街小

 香落尘外 2020-03-19

? 小街街小 ?

作者:苏兄喂鹿              编辑:微凉


者按

一切如同电影胶片无序拉过,市井气息扑面而来,生活是一场巨大的幻觉,每个存活于世的人,都活在自己的囚笼之中,纠结,疼痛,欢愉,其实并无太多的人知晓。这是属于各自的人生,且,铜墙铁壁。

认识苏兄的时候,他叫“水煮凄凉”,还算是个年轻小伙,成天与酒纠缠厮磨,8年的光阴弹指一过,年轻小伙变成了糟老头。今天是糟老头的生日,“香落尘外”在此祝他生日快乐,愿今后的时光,这个家能给他除了水夫人之外的温暖。。。

                                   -----香落尘外

那年,慕白9岁。在实验小学念书,我在开店。小店租在党校路,我们每天呆着的地方,是一条半隐蔽的居民小街,斜穿着进来,再曲折地绕出去。入口小店门前摆有一卖肉松和鱼丸的小摊,摊中间竖起一把银灰色的太阳伞,一个身穿白色的圆胖中年汉子一天到晚端坐在那里,像是在密室里操纵一台机器。他的婆娘,要么坐起靠着墙脚打盹稍息,要么站着端起青花瓷碗吃这尝那,像似重温产后的虚弱。有时候,汉子也会摆把椅子坐在风口,从裤袋摸出一张报纸,抖抖打开,四方的报纸遮住整张脸,如果听到响亮的高跟鞋击打路面的声音,报纸后面就会慢慢升出一双眼睛,仿佛黑暗之门。 
    爱上酒的人不爱开车。尽管绕了远路,我还是喜欢从小街里面穿过去赶公交。每天遇到的是一样的脸,一样的忙碌,一样熟稔的日常生活气息。看久了,忽然发现,这里有一种近似乡村的气质,夜晚近在咫尺的高楼灯火耀眼,但是热闹的波澜却进不到这里。街边树影摇曳。墨绿色的微波在月下蒸腾,映出稀疏的街灯淡淡的圆光。 


街上有两个吃食店,米面海鲜啥都卖,连贴在墙上的菜式跟价目都一模一样地本土特色。两家都在柜台外支起大锅沙沙地炒菜,有家掌厨的是个文弱小伙子,可上锅下灶却很厉害,他用夸张的大动作抓盐,洒葱花,让饥饿的食客以为他是舍得下料的,然后从另一口锅里水淋淋地捞出一团汤面,嗤啦一声投到油锅里,越发有飞沙走石之势。他的超幅夸张同时也吓坏了门口搁着水箱里的活鱼,湿漉漉一池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忐忑不安,惊慌失措。 
    黄昏的时候,有个老太太立在角落里炸油豆腐和萝卜丝饼,滚油煎得金黄,捞上来晾在铁丝架上,空气弥漫着油烟气,一只土黄色的流浪狗嗅来嗅去。 
    街上还有家理发店,模糊暗淡的玻璃门,靠墙放着棕黄的沙发,已经没有了形状,经常有两个女人坐着,每次走进,我都忍不住往里张望,吹风机嗡翁地,没有光洁亮丽的大镜子,却有一种氤氲的化不开的气氛。没有生意的时候,老板坐在柜台里面,目光透过玻璃茫茫然看着街面,一个正在创业中男人的眼光,艰难而又疲惫。 


对面底楼住户门前摆着一个黄色油漆的铁笼,女主人每天将山上养的鸡鸭运下来装进笼子,晌午时又将鸡鸭一只只从笼子里揪出来。横在脖子上的刀,明晃晃,稍稍用力,殷红的血液染红整块的水泥地。煤炉上,滚滚的热水烫坏鸡鸭稚嫩的衣皮,宣布禽流感起义的命令永远堵塞在被割断的鸡鸭首领的喉结里。生也淡淡,死也淡淡,家畜和人的命运一样地脆弱。 
    一个楼的窗口飘出笛声,不知是什么曲子,断断续续,接了又断,断了又接,有一处的音老是吹不上去,听得人心发急,然而那人好象不在于此,还是一遍一遍兀自吹着,只要吹,在蒙蒙的黄昏里,诉说着千万人的心事。 
    生活被时间不断延续,逐出表层的浮花浪蕊,沉淀下的我想更应该是亲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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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苏兄喂鹿: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痛,都是为尘世上的华美而痛着,我是一个疼爱文字的人,也是个十足的酒徒,经常被酒壶拎着回家,我的黑夜比白天多,常常把无尽的寂寞和煎熬,水煮成凄凉,而后,极力吞咽…

   我们的团队
    主编:湛蓝
                 副主编:微凉                 
        排版编辑:微凉   绿腰
                      审稿编辑:黄丽苹  慕柒  云颜
终审、校对:烟花
        配乐:罗晚词
    稿费:湛蓝
总策划: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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