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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外孙，从出生到现在，似乎只经历了一场正儿八经的雪，应该是他四、五岁的时候，小小的人儿一见那银装素裹的世界便高兴的手舞足蹈，在863科技园前面的雪地上扔雪球、打滚儿，玩的不亦乐乎！红红的小脸蛋儿像熟透的苹果，被生拉硬拽回家时裤腿里装的雪已开始融化！小家伙却浑然不觉，自顾沉浸在欢乐的雪世界里！下雪在他小小的脑海里是那么快乐和美妙！这几天见天冷了，一直问我什么时候下雪！我总说快了、快了！但心里真是没底，没想到在北方的冬天，雪也成了一种渴望！ 我小的时候，寒冷的冬天一觉醒来，凭窗一看，瞬间惊呆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状如鹅毛的雪花袅袅娜娜地飞舞着、洋洋洒洒地飘荡着，打着旋儿、翻着滚儿落到院子里、树上、窗台、墙头上以及田间地头！落在地上的雪花净如处子、美如仙子！柔柔的、软软的，将整个世界妆扮得洁白净美、空寂灵秀！ 胡同里一早便热闹起来，铲雪声、孩子们的嬉闹声打破了这一片洁白的寂静。娘和我们先将院子铲出一条必须行走的小路，然后开始拢火做饭，顺便将燃烧的炭火铲到一个瓦制的罐子里，上面再覆上厚厚的一层烟(音)糠或者锯沫，一个小火罐就成了，可以用来取暖！我背着书包提着火罐，还不忘从墙上顺手摘下一穗玉米塞到书包里，为的是课余时间可以吃到喷香的爆米花！ 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厚厚的积雪在脚底下“咯咯吱吱”地响，脚上是娘做的千层底灯芯绒的棉鞋，暖暖和和的，就是不经水，走在雪地里还好，雪一化就会湿，然后坐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脚会潮乎乎冷冰冰的，这时候将小火罐放在地上，脚踏在上面，顿时温暖传递到全身，可以专心致志的听老师讲课，没有备小火罐的同学得时不时的跺跺脚，要不一堂课下来，脚就会冻得僵冷麻木。 逢到星期天或者寒假里下大雪，一早就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到野外的雪地里疯玩，打雪仗、堆雪人。首先把雪堆出一个圆圆鼓鼓的肚子，接着在雪地里滚出一个雪球，用来做雪人的脑袋，依次用木棍刻上眉毛、掏个嘴巴、插一根事先带来的胡萝卜做鼻子，用黑色石子或扁豆籽做眼睛，那憨态可掬的雪人稳稳地蹲在雪地里，别有一番景致和乐趣！ 白茫茫的田地里也会有各种小野兽(如野兔什么的)留下的脚印，我们会跟着脚印找寻它们的老窝，但大多都是无功而返！在厚厚的雪地奔跑是很吃力的一件事，跑累了就坐在厚厚的雪地上休息，渴了就随手抓一把干净的雪来吃，那时的我们无拘无束，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下雪的时候村庄是静悄悄的。辛劳了一年的乡亲们终于可以在家歇歇了，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聚到某个人家打牌聊天，老人们坐在火炉旁打旽儿，静悄悄的院子里偶尔有麻雀出来觅食。不甘寂寞的小伙伴们，开始准备捕麻雀了。在院子中间用一根木棍支上一个圆筛子，筛子底下撒上一点秕谷，木棍上绑一条绳子，那条绳子的另一端一直蜿蜒到屋门里，屋门虚掩着，隐约露出几颗黑黝黝的小脑袋，小眼睛警惕而专注地盯着圆筛子，只要饥饿的麻雀一进筛子下面，便将绳子猛地一拉，筛子应声扣地，贪吃的小麻雀便成了我们的掌中玩物！几只麻雀在周围叽叽喳喳凄厉地叫着，企图解救它们的同伴，但是那时候不知道爱惜物命的我们，丝毫不理会失去伙伴的麻雀的悲哀，只是尽情享受着捕获猎物后的喜悦！ 最难忘的还是打雪蛋。记得胡同里有一眼水井，逢到雪后初晴的中午，太阳将雪花晒得润润的、绵绵的，邻居们一齐出动，挑选干净的地儿、风卷积雪之处开始打雪蛋，首先用锹将饱含水分的雪一层层拍成一个个瓷实的雪蛋，让它冻一晚，第二天用一根两头尖尖的扁担插到雪蛋中间，可以一肩挑两个，挨地面的雪是不要的，怕不干净。然后将雪蛋扔到井里，将井口堆的冒尖儿，大家便能喝到清润甘甜的雪水了。 雪后晴朗的夜晚，天上明月高挂、群星璀璨！姣洁的月光将大地上的一切映照得神秘迷离、美轮美奂！整个世界变得朦朦胧胧、寂静空灵！白茫茫的大地恍如月宫般清冷，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雪妆扮成玉树琼枝，一切都是那么的洁净美妙！漫步在这种意境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聆听脚下的踏雪声，顿觉身心惬意舒畅，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和从容。 天晴了，太阳照耀着大地，雪开始慢慢融化，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形成一条条珠帘。常言说下雪不冷消雪冷，天确实是晴冷晴冷的，早上起来屋檐下会结成一排上粗下尖的冰凌柱，渴了可以随时拿来吃，入口凉丝丝、甜津津。那时候的小孩子是放养的，每天风吹日晒、打滚摸爬，饿了啃一块红薯、渴了就舀一瓢冷水，饮食上没有太多的讲究，但是很少生病，一年四季甚至连个药片都不沾。 现在的冬天变暖了，雪下得很少！四季分明的北方，季节交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明明是冬天了，给人的感觉还是秋天，天气预报有时也不太准确，说局部有雪，等待中的那个“局部”迟迟不来光顾，反而经受了一波又一波的雾霾摧残！一场瑞雪似乎也成了奢望！据说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人类的生产、生活活动引起的。在不久的将来，人类不知道会不会利用更多无害环境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还后代子孙一个碧水蓝天和璀璨星空！我们童年时代的鹅毛大雪会不会再次滋润大地和万物、滋润我们的后代子孙！ 盼望着！盼望着！童年的雪！ 2018.11.26 【作者简介】：丁兰香，系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局职工，喜欢写写文字，抒发抒发生活感受，乐享生活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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