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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子诗歌的意象相关内容

 曾明新zmx 2020-04-03

关于海子诗歌的意象相关内容,大家来阅读参考一下吧,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1、意象是现代诗的基本艺术符号。它是诗人感性、知性和客观物体在瞬间的综合。意象即来源于诗人深刻的感性生活,又来源于诗人精神深处的紧张和震动。因此,通过对诗歌意象构成系统的深入分析,既可以触摸诗人内在的生命律动,亦可以感受诗歌自身的艺术张力。作家常用的意象一般是有固定指向的,有一个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原则,即使有所变化,也是有据可寻的。作为抒情诗人的海子,他不仅有意识的建立了一套诗歌中空间上的精神模型(注释1),还有意识的建立了一套诗歌中意象的空间模型。这个模型与诗人的生活经验和写作经验密不可分。其中包含的诸如“麦子、麦地、太阳、远方、大海”等意象引领了相当多诗人的创作。意象空间包括两个部分,一是诗歌中重要的意象;二是这些重要意象间的相互关系。

任何诗人都有常用的意象和语言表述方式,具体到海子,他的诗歌中的意象基本上是超验的,甚至是神话的。笔者认为,这很可能与海子的生活经验有关,纵观海子一生,他的生活经验其实并不复杂,对世界的经验大都出于阅读和思考。笔者试图对这些超验的意象进行分析,通过透视其意象的空间,分析意象和它所承载的情感之间的关系,从而对海子诗歌的解读提出一种可能。当然这是一个浩大的工作,本文所做的只是一个开头,即选择重要意象并进行分析,为描述海子短诗中的意象空间做一个浅尝辄止的研究。在这之后更加深入的工作,如清理意象间的关系、把意象间的冲突与海子整个诗歌创作相映和、以意象空间作为切入点解读具体文本等将会是更有挑战性任务。

2、海子诗歌的意象并非支离散碎,其中有着贯穿始终的主题意象,这一点已为不少有识之士所肯定。如在《试论海子的诗歌创作》一文中,邹建军指出海子的诗是“既有闪光意象的诗句而又有完整结构的艺术生命体”(注释2)。邹建军认为海子诗歌中主要的意象是“麦子”(注释3),奚密和王一川分别认为“火”或“远方”是主要意象。与这些观点不同的是,北大的洪子诚老师认为海子的主题意象并非单一,“麦地、村庄、月亮、天空等,是海子诗中经常出现的、带有原型意味的意象”(注释4)。限于文学史的篇幅,洪子诚老师没有给出意象的具体的分析,也没有明确指出这些具体意象之间的关系,但是在这段论述中却表明了对海子诗歌的分析不应局限于某些个别意象、以个别意象作为海子诗歌核心和主题的立场。“原型意味”则包含了“派生、衍生、延续、发展、反叛”等含义,暗示应该从整体的角度去分析这些意象。海子的语言具有一种“元素”的特征,他总是直捣事物的核心,并且总是让语言保持“湿润”的开放状态,使之相互呼应,这时诗中的每一个“元素”也就不只是他本身,而是一种巨大而本质化的象征的一部分。

正如基本词汇反映了文化的特质,诗歌中的基本意象也是抒情的诗歌的基础,是构成意象空间的基本元素。基本词汇的特点是出现的频率高,在整个作品中是持久而稳定的,他是话语的骨架和核心。基本意象的判定也可以以此作为依据。通过不断的阅读,很多元素性质的单词单字会比较清晰的留在读者大脑中,但是阅读本身就是带有偏向性的,很难避免对某些词汇的偏爱而对其他词汇的不以为意;很可能某一类的意象在阅读的过程中深入人心,而另一也应该重视的意象却被有意识的放到了次席。为了避免这样的无意识的“误读”,本文在分析的过程中采取了“统计词频”的办法,即计算常见单字、单词在海子抒情诗歌中出现的频度,来确认那些意象是重要的,带有根本性质的。

以长诗《土地》的创作开始(1986年8月)和《诗学:一分提纲》的第五篇《朝霞》的完成(1987年10月17日)为界,我将海子的抒情诗创作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的特点“是爱、是水,属母性”;后期“是暴力、是火,属父性”(注释5)。海子是完成了一个自由抒情诗人,到一个哲理化的抒情诗人的转变。这种转变的核心是对自己在诗歌写作序列上的地位和作用的认同。这种转变和当时社会的普遍文化、思想状况有关(1986、1987年的特殊历史事件),由于个人经验问题,本文舍弃从这个角度对海子诗歌转型原因的分析。

我从前期和后期分别随机选出了100首左右的抒情短诗作品(作品篇目请参阅附录一),作为分析的依据。经过计算机统计得出了所有单字和单词使用频率的结果(计算机分析得出的具体结果请参阅附录二)。下面我简单的对频繁出现的一些词汇做一个简述,我希望以这种方式排列出来的意象能够更加真实和公正的说明一些问题。

3、这200首诗共有38582个字符,排在第一位的是“的”字,2175次,第二位的是“我”字,794次。虽然在几乎所有用汉字书写的文学作品中,“我”字的出现频率也应该是名列前茅的。但是在海子诗歌中“我”字的出现频率和次数仍然要相对高于同期很多的诗歌作品。人称代词“我”(第一人称)、“你”(第二人称)、“他”(第三人称)中,第一人称“我”占有绝对主导的地位,这不能不说是海子强烈的自我意识和抒情的诗歌本质所赐,而且也暗示了海子诗歌中,抒情主人公仍然会以一种传统的方式出现。海子的写作立场是个人主义的,换句话说,也就是以个体生命的感受为写诗的基本依据,“我”代表的是文化和精神的立场,而非之前朦胧诗中的“大我”。

出现频率最高的名词(仅指对我们分析意象有帮助的名词)是“水”,在所有参与统计的诗篇中工出现了84次。与“水”有关的名次中,“河流”出现了32次,“河”出现了24次,“太平洋”出现了21次,“河水”出现了20次,“海”出现了18次,“海水”出现了15次。“水”这一类事物被海子反复书写,以各种面貌和气质出现,就连海子的笔名也是与水有关的,不能不说,这类意象也许是海子意象空间里面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和“水”出现次数几乎相同的名次是“地”,出现了83次(不包括作为助词的“地”)。“大地”出现了47次,“土地”出现了14次,显然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

使用次数最多的形容词是一个非常柔和而又充满色彩的词--“美丽”,出现了82次,“美”出现了9次。虽然“美丽”也许本意不一定是在说美丽,但这一形容词的频繁出现也许真是海子心理状态的某种体现。出现了36次的“幸福”也有这个意味。至少在表面上,“美”在与恶和暴力的较量上,暂时占了上风。

第三个频率最高的名次不是我们熟悉的麦子、麦地、黑夜等,而是“马”,出现了72次,“马匹”出现了9次。海子本人曾经说过,马是“大地的表情符号”(注释6),但是显然,这一意象还有其他含义。“马”是除了人以外,海子短诗中出现最多的生命体。在稍后的论述中,这将是进入海子诗歌意象模型的一个切入点。

然后是“灯”,64次,“太阳”,63次,“月亮”,61次,“月”,27次,“火”,57次。这四者都是发光的物体,“光”的源头,而且出现的频率几乎相同,因此我在意象提取的时候把他们归在一起。显然这四者之间也存在着质的差别。从日常的角度看来,虽然都是发光体,但是他们发光的方式是不同的:“灯”的光亮显然无法与日月相提并论;“太阳”和“月亮”分别照耀了白天和夜晚,太阳更多是以强势的姿态出现,月亮则出现在“黑夜从你内部上升”的夜晚,以柔和的姿态出现。从另一个角度说,月亮的光芒也是太阳赐予的。“火”是光源,也是光的创造者,我们也可以说,“火”的来源正是“灯”、“太阳”和“月”这些实体。与此有关的,“光”出现了16次,“光芒”出现了9次。

接下来就是我们熟悉的“村庄”了,共出现了64次,“乡村”出现了6次,“村”作为单字出现了4次,村落出现了3次,“村子”出现了2次,“村镇”出现了1次。海子在乡村呆了生命的大部分时光,他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在他有限的生活经历中,农村是海子生命和精神的起点在他的抒情短诗中,以农村作为背景、以农民的身份出现、以农村中的元素(如粮食、田地、收割等)为对象的抒情比比皆是。他自己也曾经以“农民的儿子”自居。农村是海子抒情的起点,但不是终点。

“天空”也是一个颇为重要的意象,出现了60次。天空的性质中应该包含诸如遥远、笼罩等意味,也在某些时候成了创世者的代名词。但是天空的含义和地位绝对不同于“远”、“上帝”和“王”,它们的意义在不可避免的交叉同时,也在作品中以各种不同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海子的意象空间中某些事物也许会暂时穿上其他意象的外衣,甚至经常以他种身份出现,这就涉及到分析的策略问题:我的论述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对这些偶尔的冒充者进行鉴别,尽量呈现的是一个清晰而非囫囵吞枣的整体结构。

女性象征的“她”,52次;“姐妹”,37次;“少女”,35次;“女儿”,28次;“女”,25次;“女人”,17次;“女神”,8次;“妇女”,6次;“闺女”,2次;“仙女”,2次;“处女”,2次。还有诸如女孩子等,不一一而足。其他还有“母亲”,36次;“妈妈”,8次,“妻子”,16次。有趣的是,这么多女性形象中,代表纯洁女性形象的“少女”、“女儿”等出现次数很多,其次就是有生养意味的“母亲”、“妈妈”。除了这两种女性形象,其他类型诸如代表不洁的“妓(ji)女”、代表关系亲密却没有更多身体接触的的“女友”、“女朋友”、代表母系氏族核心的“祖母”等确实极少出现。这表明海子对女性关系仍然是单纯的,也是非常依赖的,当然我们也可以从中窥视海子心目中的女性的形象,应该是单纯的,纯洁的,又具有母性的。他对女性的热爱是类似于博爱的精神爱怜。在某些作品中,女性的的形象其实正式诗人自己的影子,透露出海子身上鲜明的女性气质和恋母情结的倾向。

“诗”和“诗人”都出现了51次,除了特殊的指代,一般情况下这两个词应该没有包含更多的含义。

时间和季节在海子短诗中一般也有比较清晰的展示,这种轮转含盖各个时间断,比如昼夜的交替,12个月的轮转,四季的更迭等。对季节来说,“春天”出现了46次,“夏天”出现了5次,“秋天”和“秋”共出现了58次,“冬天”和“冬”共出现了15次。显然,海子更加愿意阐释“春”--生命开始的季节和“秋”--收获的季节,而对热烈但相对缺乏内在张力的“夏”缺乏兴趣,“冬天”出现的频率虽然不高,但是海子后期的作品中有大量是把场景定为在雪中。对月份来说,“五月”出现了6次,“八月”出现了10次,“九月”出现了4次,“十月”出现了6次,其他月份没有出现。这也基本说明了海子对春秋的偏爱。至于“黑夜”、“白天”,以及与此相关联的词语更是不胜枚举,相对来说,“夜晚”、“黑夜”的出现频率要高一些。但是海子重视时间的本意似乎并不是要把说明诗歌写作的时间或者诗歌内容发生的时间,他的时间概念其实是作为一种情绪出现,给诗歌的背景定下一个基调。

真正属于“轮转”并且经常出现,给人以深刻印象的应该是昼夜的交替,如《黎明:一首小诗》、《日出》等是写从黑夜转入白天那一刻,是清晨,是太阳生气的时刻,是用阳光洗涤黑暗,以火灼烧万物的时刻。更多的是黄昏之后,夜晚来临,万物沉寂于黑夜的描写。单是“今夜”一词就出现了22次,“黑夜”这一意象在海子诗歌意象空间中是非常底层的东西,包含的内容要比“白天”丰富,这一点我在后面会加以说明。还有一些是描写从黎明到夜晚的,比如《幸福的一日》等。

“草原”,43次,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意象,草原在海子诗歌中,似乎总是处在被“经过”的地位,如“我只身打马过草原”(《九月》,而且出现的时间比较集中,大约就是海子和友人漫游青海前后。

“雪”和“粮食”是海子后期中非常常见的意象,与此类似的还有野花、桃花等。海子很喜欢把一个题材写出一个序列,比如桃花这个意象集中出现在海子晚期的创作中。

其他我比较重视的意象还有“家”(“家园”、“家乡”“家庭”等),“鸟”(“鹏”、“鹰”等),“树”(“柿子树”、“杨树”、“树林”等),在此我就不一一罗列。

以上是列出的意象是根据统计,出现次数比较多的。这个次数并不是单独某个词汇某个字出现的次数,而是具有相同或者相近含义的某一类词汇,从这里面我可以直观地看到海子大量使用的究竟是哪些意象。

上面我已经从海子短诗中提取了一定数量的重要意象元素,当然重要元素不一定出现的次数就会最多,但是出现比较多的意象元素一定是重要的。在这些意象中,我认为比较重要的意象有“乡村”、“远方”、“马”、“鸟”、“土地”、“太阳”、“黑夜”等。这些意象被使用的频率很高,并且贯穿了海子全部的诗歌创作。前面已经提到,海子诗歌中核心意象并非某个单一的意象(元素),而是一些重要意象元素的组合。在一些互相牵掣、延续、发展、反驳之中,意象元素有机的结合构成了一个意象的空间。这个空间的内部是运动的,海子诗歌中的抒情正是以意象空间“运动”这一特性作为抒情的切入和依据。海子在抒情短诗中创造了这个意象空间,因此,还原再现这一意象空间便为解读海子诗歌提供了可能。下面,我将对这些海子短诗中比较底层的意象进行一个简单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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