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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年前的今天，我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世上。据母亲讲，当时我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接生的护士把我倒立，在屁股上使劲打了几巴掌，我才哇哇大哭。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从当年襁褓里的孩子，我已经为人之父，成为油腻的中年男人。想起来，颇为神奇的。 从记事起，我的体质并不是特别地好，总是发烧感冒。母亲心疼，想尽办法照顾我。大概是男女有别的缘故，父亲则说，哪个孩子的成长都要经历磕磕绊绊的，没必要太在意，顺其自然吧，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好起来的。于是，我就特别期盼长大。母亲安慰我，别着急，每过生日就可以啦。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了生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的转变。值得欣慰的是，那天会改善生活。母亲会给我煮上个白鸡蛋，蒸碗鸡蛋羹，让姐姐特别羡慕。她愤愤不平地表示，她也要过生日。母亲就笑，傻孩子，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等到明年吧。吃鸡蛋过生日，是让你弟弟更加健康的成长呢。 既然这样，生日更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符号。还别说，到了入学年龄，我突然像变了个人。个子明显长高，超越以往嘲笑我的伙伴，体质同样得到改善，如同茁壮的小老虎。父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逢人就说，原本认为这孩子就是属于发育过晚，现在看，这种判断还是正确的。 毕竟梦想成真，加之年龄增长，对生日概念不再有过多的关注。尤其是读书期间，若不是父母提醒，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特殊的日子。和以往不同的是，在这天，他们却有了意想不到的伤感。父亲特意安排，儿女的生日，是母亲的受罪日，以前小，你们不懂事，现在大了，要好好疼爱你们妈妈啊。 的确如此。从书本上，电视中，包括老辈人的口述，在过去医疗科技都跟不上的年代，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弄不好就要丧命的。但是，作为母亲，宁可牺牲自己，也会想办法去保全儿女。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处处洋溢着人性的光辉。要不怎么会有不当父母不知报娘恩的说法。 不过，到了给父母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表面上很开心，待到成家的哥哥姐姐离开后，就叹口气，相互搀扶着出去散步。直到晚上回来，依旧闷闷不乐。为了探寻原因，我就会向他们打听。母亲是欲言又止，只能有父亲替代。他说，年轻时过生日是为了更好成长，现在我们过生日，只能是等死了。 真的，记忆中，父母始终是那种性格特别要强的人，从没有任何难事把他们打垮击倒。想不到，生日来临反而让他们感慨万千。我告诉他们，别瞎想，这是哪跟哪的事啊，你们的身体还都好着呢，我们兄妹几人也都长大，以后保许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的说辞，才能换来他们发自内心短暂的微笑。 想不到的是，父亲在过完花甲生日不久，当真的杀手人寰。临终前，他还喃喃自语，过了生日阎王才喊我走，值了，任谁都有这样的结果。相信再过上些日子，你们也会有这样的感触。好好照顾你们的母亲，让她多过几个生日吧。当时在场的亲人朋友，无不潸然泪下。 如今，我真的理解父母的想法。平日还认为自己年轻，但却被两鬓间不知什么时候长出的白发无情击碎。十几年前，领导称呼我小孙，同事喊我孙哥，路上的小孩叫我叔叔。现在呢，领导同事都改口为老孙，更有小孩喊我爷爷。看来是真的老啦，不服不行。 还记得去年的生日，儿子给我买了条腰带，给母亲买了身新衣服。老人高兴的说，这个小兔崽子懂事啦。我苦笑着回答，他懂事了，我却老啦，早知道，这生日不过也罢。母亲就嗔怒，混账东西，你不老，孩子怎么能长大，当初我和你爸不也是从这样的场景走过来的吗？ 还能说什么？只能感恩父母赐予我生命，感恩亲人朋友对我的帮助。在我眼里，父爱是山，母爱是海，有了山的庇护，海的滋润，我们才得以儿孙满堂，喜气洋洋。每个人的生日看似简单，其所蕴藏的厚重和内涵却难以诉说。不管是成长，还是等死，都要过好这个特殊的节日。（文/孙新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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