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关于 ADC 药物的好消息不断。 4 月 25 日,武田药品有限公司维布妥昔单抗的上市申请(JXSS1900015)在 NMPA 的状态变更为「在审批」,这预示这国内第二款抗体偶联药物即将获批。 维布妥昔单抗(Brentuximab vedotin,Adcetris)由靶向 CD30 蛋白的一种单克隆抗体 brentuximab 和一种微管破坏剂(单甲基 auristatin E,MMAE)通过一种蛋白酶敏感的交联剂偶联而成。 已获 FDA 批准的适应症包括经典霍奇金淋巴瘤(cHL)、间变性大细胞淋巴瘤(ALCL)和外周 T 细胞淋巴瘤(PTCL)和蕈样肉芽肿(MF)等, 是近 40 年来 FDA 批准的第一个 ALCL 新药,也是第一个针对 cHL 和 PTCL 的一线治疗药物。 第二条新闻是,美国FDA批准荣昌生物ADC新药RC48(disitamab vedotin,商品名:爱地希)直接进入II期临床试验,适应证为HER2阳性局部晚期或转移性尿路上皮癌。RC48是我国第一个进入临床研究的ADC药物。 再加上 4 月 23 日 Immunomedics 公司的 ADC 药物 Sacituzumab govitecan 获批,1 月 20 日,第一三共的 Enhertu(DS-8201)获批,这两款ADC 都是潜在的重磅炸弹,业内预测,到 2024 年,它们的销售额都有望突破 10 亿美金。 接连的好消息,也预示着 ADC 药物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终于要爆发了。 惊艳的临床数据 2020 年 FDA 新获批的两款 ADC 无疑更具有代表性: Enhertu 是一种靶向 HER2 的抗体药物偶联物(ADC),由曲妥珠单抗与依喜替康衍生物组成,用于治疗在转移性疾病中已接受过 2 种或 2 种以上抗 HER2 药物治疗的 HER2 阳性、不可切除性或转移性乳腺癌成人患者。 2019 年 12 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公布的 II 期临床数据,着实让 Enhertu 火了一把。在 184 位已经使用了两种或两种以上Her2阳性治疗方案后,病情仍有进展的不可切除或转移性Her2阳性乳腺癌患者中,Enhertu 单药使用的: (1)客观缓解率(ORR)为60.9%,疾病控制率高达97.3%; (2)中位缓解持续时间(DOR)达14.8个月。 (3)中位无进展生存期(PFS)达16.4个月。 在 Her2 阳性乳腺癌患者几乎用尽了所有 Her2 靶向药物仍不能控制疾病进展的情况下,Enhertu 依然能够使近 61% 的患者得到缓解,其临床价值不言而喻。 正是基于以上数据,Enhertu 于 2019 年 12 月获 FDA 加速批准。除了“加速批准”之外, Enhertu 还获得了“快速通道、突破性治疗、优先审评”资格,占尽先机。 前有珠玉 Enhertu,4 月 23 日获批的 Sacituzumab govitecan 亦有不少光环,Sacituzumab govitecan 是由靶向 TROP-2 蛋白的单抗 hRS7 和伊立替康的活性代谢产物偶联而成,是首款获得 FDA 批准治疗 mTNBC 患者的靶向 TROP-2 抗原的抗体偶联药物, 是TROP-2 领域不折不扣的 First-in-class。治疗经治转移性三阴性乳腺癌(mTNBC)患者。 Sacituzumab govitecan 的临床数据亦非常惊艳: 在 108 名至少接受过2种治疗方案的转移性三阴乳腺癌患者中,Sacituzumab govitecan单药治疗的: (1)整体缓解率为33.3%,临床获益率达45.4%。 (2)中位缓解持续时间为7.7个月。产生缓解的患者中,55.6%的患者缓解持续时间超过6个月,16.7%的患者缓解持续时间超过12个月。 全球 8 个 ADC 药物上市 因设计理念及其结构的特殊性,ADC 的技术壁垒比一般生物药都要高。也正因如此,尽管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全球目前也只有 8 个 ADC 产品获批,与这些年来化药及其他生物药成百上千的获批数量相比,ADC显得“凤毛麟角”,而且发展有点缓慢。 已获 FDA 批准上市的 ADC 药物 图片来源:Drugs@FDA、各公司年报、光大证券研究所 在这些获批的药物中,代表产品——抗 CD30 的 Adcetris 在 2018 年实现销售收入 4.77 亿美元(+55%),抗 HER2 的 Kadcyla(T-DM1) 则实现销售收 入13.93亿瑞士法郎(+8%),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超过10亿美金的ADC。 国内在研现状:百奥泰、荣昌领先 百奥泰的 BAT8001 国内首个进入 III 期临床的 HER2-ADC 是百奥泰的 BAT8001,该药物是曲妥珠单抗通过硫醚键与毒素-连接子 Batansine 共价连接而成。根据百奥泰招股说明书,截至 2019 年 3 月 31 日,已经招募 275 名患者。 临床前研究表明,BAT8001 对 HER2 高表达肿瘤增殖具有显著抑制作用,其体内主要代谢产 物 Cys-Batansine 在血浆中的浓度很低,且可被迅速代谢,且在游离状态下较难进入正常细胞,因此毒性较低,安全性较好。预计 BAT8001 将在 2021年完成临床研究总结报告并申报中国 NDA。 荣昌生物的 RC48 荣昌生物的 RC48 则拥有丰富的在研适应症,包括 HER2 阳性的乳腺癌、胃 癌、尿路上皮癌和胆道癌,目前均已推进至 2 期临床。2019 年 ASCO 年会 上,荣昌生物发布了尿路上皮癌适应症的 II 期临床数据,初步结果显示:在 接受 RC48-ADC 治疗的 43 例二线及多线尿路上皮癌受试者中,确证客观缓 解率(cORR)高达 51.2%,疾病控制率(DCR)高达 90.7%。 国内部分进入临床阶段的 HER2-ADC 药物(截至 2019.11) 国内针对其他靶点、进入临床阶段的 ADC 药物包括美雅珂的 MRG001(抗CD20)和 MAG003(抗 EGFR)、百奥泰的 BAT8003(抗Trop2)、复旦 张江/交联药物的 F0002-ADC(抗 CD30)等,以上四个药物目前均处于 I 期临床试验阶段,在未来 HER2-ADC 竞争白热化之后,布局其他的靶点有望提供差异化的竞争优势。 ADC 类药物的技术关键要点 抗体偶联药物的设计思路是将抗体与细胞毒药物进行偶联,从而同时发挥抗体高特异性与细胞毒小分子的高毒性,利用抗体-抗原的高度靶向结合将药物输送至肿瘤部位,将细胞毒药物强大的细胞杀伤能力集中于肿瘤细胞,降低正常组织的毒副作用。 ADC 类药物的技术关键要点: 毒性小分子选择:由于 ADC 的小分子要求高毒性、亲和性,同时要对多药耐药蛋白(MDR1)介导的外排的低敏感性,导致适用的分子较少,目前多为 auristatins 和 maytansinoids 家族的衍生物,其他小分子的研发多以失败告终。 Linker 设计:连接抗体和毒素的 linker 必须在血液循环中保持稳定,以免毒性小分子释放到血液中产生严重不良反应,而进入癌细胞后又必须有效释放毒性小分子进行杀伤。第二代 ADC 所采用的马来酰亚胺类 linker 有在血清中早期解离的风险,因而第三代 ADC 对该风险进行改良。 抗体改造:对 IgG 分子进行改造以使其适合连接药物,并获得尽可能高的均一性。传统 ADC 所采用的 TDC 技术(THIOMAB drug conjugates) 有在血液中解离的风险,因而该问题成为新一代 ADC 需要重点解决的技术关键。 ADC 的发展逐步拓宽治疗窗 ADC药物的技术发展方向 传统 ADC 药物治疗窗窄、适应症范围小,目前多用于血液瘤和小部分实体瘤,限制了该类药物的放量。新一代 ADC 技术演化方向是通过寻找新靶点、新毒性小分子,优化 linker 设计、均一化 DAR 等思路实现应用范围的扩大和治疗窗的拓宽。技术逐步成熟之后,ADC 有望成为适用瘤种丰富、高效、低毒的新型抗体药,应用潜力巨大。 1. 寻找新靶点,扩大适应症范围 适合 ADC 药物的抗原靶点需具备以下特点:
由于靶点是将药物导向癌细胞的关键,因此新靶点的发现成为 ADC 拓展新适应症、获取更大市场空间的关键。 除已上市的针对 HER2 阳性乳腺癌和针对血液瘤的各种 ADC 外,目前国际上有多个新靶点正在开发中,如 5T4(实 体瘤)、Ephrin A4(三阴性乳腺癌、卵巢癌)、间皮素(胰腺癌、卵巢癌)、 CD138(多发性骨髓瘤和实体瘤)、CD37(非霍奇金淋巴瘤)、GPNMB (黑色素瘤、骨肉瘤、三阴性乳腺癌、肺鳞癌)等。 部分新靶点 ADC 药物 2. 寻找新毒性小分子,更加高效、安全 由于肿瘤细胞表面抗原数量有限,而每个抗体上面连接的小分子药物通常在2~4 个,同时大分子穿过细胞膜的效率较低,因此能够进入肿瘤细胞内部的毒性小分子数量有限,这就对小分子杀伤肿瘤细胞的效率要求较高。由于高毒性的要求,目前传统的细胞毒类抗肿瘤药组合 ADC 的试验多以失败告终,主流技术路线是采用 auristatins 和 maytansinoids 家族的衍生物,进入肿瘤细胞后破坏 DNA 或者微管从而抑制其增殖。 部分 ADC 药物的毒性小分子 3. 优化 linker 设计,循环稳定瘤内杀伤 理想的 ADC 药物应当在循环系统中保持稳定,尽可能减少毒性小分子的脱落以免造成过高不良反应,同时在进入肿瘤之后,又应当有效的释放毒性小分子以完成杀伤癌细胞的功能,两种目标的平衡则对 linker 的设计有很高的要求。目前 linker 的设计思路有以下几种考虑: (1)可剪切或不可剪切的设计: 可剪切:对细胞内的某些环境和酶敏感,如溶酶体蛋白酶 (brentuximab vedotincaiyogn 的二肽键)或酸性 pH(gemtuzumab ozogamicin 和 inotuzumab ozogamicin 的腙)等,ADC 在进入细胞后 linker 断裂释放毒性小分子杀伤肿瘤; 不可剪切:在 ADC 发生蛋白质降解后释放 linker-药物,如ado-Trastuzumab Emtansine。 (2)旁观者效应(bystander effect)的增强和减弱: 强化旁观者杀伤:由于肿瘤的异质性,导致不同肿瘤细胞的抗原表达有差异,靶向性过强则有可能导致“漏杀”部分肿瘤细胞;若增强旁观者杀伤能力,则可对周围抗原表达不同的肿瘤细胞也发挥抗癌效果。如 Brentuximab Vedotin,其 MMAE 被剪切释放之后可以穿过生物膜杀伤临近的上皮细胞。 弱化旁观者杀伤:对于抗原高表达、均一性较强的肿瘤,则不必采用旁观者效应即可有效杀伤肿瘤细胞。如 ado-Trastuzumab Emtansine,其降解后的产物由于带正电荷而无法穿透细胞膜,因此只能对 HER2 阳性癌细胞造成杀伤而无旁观者杀伤效果。 (3)增强极性:肿瘤细胞可以通过上调 MDR1 基因的表达而产生多药耐药性(multidrug resistance,MDR),带电荷的或亲水的 linker 可以增强 ADC对 MDR1+细胞的杀伤能力。 4. 提升药物/抗体比率(Drug-to-Antibody Ratio,DAR)的均一性 除寻找新的靶点、新的毒性小分子和优化 linker 设计之外,ADC 类药物开发的也有其他的改进思路,如提升药物/抗体比率(Drug-to-Antibody Ratio,DAR)的均一性。若每个抗体上结合的小分子药物数量波动范围较大,则裸抗体会与 ADC 竞争结合位点,从而削弱治疗效果;优化抗体分子与毒性小分子的结合,提升 DAR 的均一性有利于强化抗肿瘤效果。 DAR 过低或过高均会导致 ADC 的有效性降低 综合来看,ADC 技术演化的方向是持续扩大治疗窗,通过更多的新靶点、 新的高效毒性小分子、优化 linker 设计、均一化 DAR 等思路来进一步加强ADC 杀伤肿瘤细胞的特异性和效率,降低不良反应。 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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