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购书成瘾的人 文：玉井花 /图 源 ：堆糖    英国作家、思想家约翰逊说过，一个家庭中没有书籍，等于一间房子里没有窗户。不论是房子的主人真正需要书，抑或是用来附庸风雅，总得摆放些书籍，方能在别人眼里不被看作是庸俗之辈，这或许是很多人的共同心理。 亲爱的朋友，你的圈子里有喜欢买书却很少看书的人吗？我的生活中有这样一位，为了方便下面的记述，姑且称他“某君”。对于这样一种“与书籍为伍”的人，你会如何看待呢？在我看来就形同于房子里有了窗户，却从不打开，窗外的风景再好，也是看不到的。 某君，喜欢买书，热衷买书，甚至买书成瘾，但买回来的书却看得很少，大多都束之高阁，顶多算是个图书管理员。他购书非一时心血来潮，这个爱好年轻时候就有了，一直持续到现在，购书的欲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盛了。 年轻时，他曾醉心于集邮，几年工夫积攒了不少邮票，与未婚妻订婚后，把自己积攒了几年的邮票悉数送给了未来的小姨子，希望这些珍爱的东西在他人手里可以继续壮大下去。 光阴流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某君的兴趣转移到了藏书上。他所拥有的最早的书籍就是他的大学课本和他零散买过的几册名著。与妻成家后，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每月百余元，加之刚刚组建小家，底子薄，又无人帮衬，日子一度过得紧巴巴的。即便如此，某君买书的嗜好并未因拮据的生活而中断。一次，发工资后，他少交了妻20元，当妻问他钱干了什么时，他支吾着回答说：“是老康，家里有事，和我借了二十元，过几天就还。”妻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心想，老康的爱人是个体裁缝，经常在家给人做衣服，是能见着“活钱”的人，还用借钱？几个月过去了，有一天，妻忽然想起了这档子事，遂问他老康还没还钱呐，某君听完竟噗呲笑了，说：“那钱早让我买了书了，怕你不高兴，就撒了个谎。”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妻自然懒得再与他理论，他也就乐地得逞了一次。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以后，每月上交妻子工资时动不动就会少个几十元，妻也就佯装糊涂，不与其深究。 随着社会经济的好转，人们生活水平逐年提高，工资也是涨了又涨。某君购书投进去的钱也是“水涨船高”。偶尔出门，说是与妻一同逛街，总是一头扎进书店不出来。妻有时买衣服想让他参谋一下，往往指望不上，最后都变成了失望，还会生一肚子气。他只要进了书店，不在里面耗上个大半天是不会出来的。看吧，出来时总会拎着一摞尼龙绳捆好的书，心满意得地对妻子说，他早就想买这些书了，可惜当地书店太小，没有，今儿好容易遇上了，怎么能不买呢？！妻漠然地说拎得动不嫌累就买。以前生活不富裕，都拦不住人家买书，现在更别费那口舌。 这几年自打妻把财权下放后，某君购书欲更是空前高涨，工资卡自己手里攥着，买多买少，不用再顾忌妻的脸色，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书，不假思索地买买买。  有了网购后，某君别的没学会，对网络购书却是超有悟性，入门快着呢，手机支付也玩得炉火纯青。好嘛，家里三天两头就会有寄来的书，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历史方面的、文学方面的，还有各种工具书等，有的书讲究一定要买全套的，比如《中国新文学大系》，从建国前直至2000年，共有一百册呢，还有世界文学名著也有四十多册呢。不觉间，家里的书柜已塞得满满当当，就连柜顶上也要码上一排，顶天立地，让人进了书房不由生出一种压迫感来，感觉那些书随时会砸向自己。书柜放不下，就在书房里到处堆积，这里一摞，那里一堆，哪里还有个书房的样子？简直成了售书的地摊了。妻有时候嫌他把书房弄得太乱，没少甩脸子给他，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某君最多表现一下，整理归置一番，维持不了多久，几天后又恢复常态。也是，那么多的书，放在书店开阔的空间里不觉得拥挤，放在个人家不足二十平米的小书房里，满世界全是书了。妻唠叨他光是买书，从不见看书，花钱买回来敢情就是为了把书房堆得乱七八糟啊？他则辩解说：“买书不一定都要看，再说也看不过来。哪天查个资料就用上了。” 近几年，某君又喜欢上了搜集各地的志书，不仅自己亲力亲为搜集，还发动身边关系密切的朋友也帮着搜集。听说朋友到外地出差，就会电话追着让对方想方设法帮他弄一本当地的志书。有时候，自己还会驾车去周边相邻的河北一些地方去和爱好收藏志书的人交换书籍，瞧瞧，够执着的吧。几年时间，搜集了三百多册各地志书，每一本都那么厚重，书房的空间越来越拥挤不堪了。家里的图书也在逐年递增，累计达到四千册左右了。某君乐在其中，所有的书籍都用打号机一一打上藏书编号，并在扉页上手书记录下何年何月从何处购得，在电脑上登记在册。几十年来，就像蚂蚁屯粮似的，一点点把几千册书搬回了家。蚂蚁的粮能果腹，可某君说他买的书能丰盈人的精神世界呢。 有时候妻气不顺时会说：“你把钱都买了书，日子不过了吗？”看到妻一脸的愠色，某君也会收敛几天，之后快递包裹又源源不断地寄来了。妻有时候不解地问他，买下这么多书，看也不好好看，放也没地方放，孩子以后也不一定要不要呢，他却说，自己老了，准备把这些书一并捐给社会。 这个以购书为快乐的男人就是我的“黑板凳”。当年在学校时，组里姐妹们戏称自己的丈夫为“黑板凳”，是源于“husband”一词的音译谐音。唉！这个购书成瘾的“黑板凳”，此生是收不住手了。 2020.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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