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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叮嘱》郝迷拴

 太行文学l苑 2020-05-08

(我的母亲)

母亲健在的时候,我每年春节必定回家过年。每次我回到家,母亲也必定像小孩子一样活泼,快乐,无忧无虑!在家的几天里,她总会高兴地与我说说这个,问问哪个,总会有聊不尽的话题。母亲不理会她的唠叨你爱听不爱听,就两个字–––高兴!

然而,好景就春节这么几天,我该回单位了。每当我走时,母亲的情绪再怎么伪装,也掩盖不住她内心深处的难过与无奈。每到这时,孟郊的那首《游子吟》,就特别地适合我的母亲。只不过不是“临行密密缝“,而是“出门回回送“。

每次走时,母亲一定会送我出村,一直送至村子西南草场边的桐树下,铁定成规,雷打不动。一旦我走后,母亲就该着流泪了。多少年来,她到底流下过多少感伤的泪水,无法统计。用淇河之水来比喻,我想对任何有孝母之心的人来说,并不会认为有什么过分和夸张!

又一个春节,这是母亲因癌去世的前一个春节。过完年我初八上班,大年初六这天,母亲说盘的饺子馅多了,怕坏了,一天三顿饺子,不吃饺子吃豆馒。谁还能不明白,什么多不多的,无非是明天我要走,今天把过年剩底扣它个底朝天,好让我把节过得更满,更足罢了。

晚上,玩了一天的我早早地睡下了。朦胧中,我感到好像有人在炕沿边儿。一看,原来是母亲在给我盖被子。我睡觉从小就有蹬被子的毛病,母亲给我从小盖到大,一直盖到了今天。

我赶紧开灯请母亲坐下,从母亲欲言有止的表情里,我揣测着母亲有话要说。或者说白天不方便说的,想现在给我说。我猜对了,母亲真的又和我聊起来了,不,这次是叮嘱,是恳求!除了经常说过的,家里我凳子有几个,被子有几条,盆呀什么的等,这次还真的说到了三个另外新层次。说着说着,慢慢地母亲的泪水禁不住滴答滴答地落下来了。

母亲边流泪,边俯身于炕沿边,哽咽着,再次让我一定答应她的恳求,她说将来她离世了,让我每年还照样回来过年,来老家过年热闹;给我的房子绝不能卖,兵荒马乱时有个现成的“窝”儿;一个孩太少,必须再要一个。面对母亲的眼泪和再三叮嘱与恳求,我真的为难了!

但必须要有个理性的回答,母亲的心结也许会解开。我说古往今来,任何家庭父母在,家就在,一旦父母离世,兄弟姐妹是亲戚;房子,它是个越放越旧的惹是非的东西;一家一孩,可是国家的基本国策。当母亲的各项诉求我讲明不能给答应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泪也止不住了!我说,娘,您身后的事,我现在不能肯定地答应你,因一旦违犯一样是不孝,一样是对不起你。那样,我会活得很违心很累。但你一意这样,我也会考虑答应你!

当特明事理的母亲听懂理解我的话后,更是泪如雨下,连忙不停地摆手不让答应她了,并轻轻地说,你可要自己把握好,怎么好怎么来那就行了!为安慰母亲,我说,娘,就在这睡吧,省得您三番五次来盖被子,不让来吧您不听,图省电还摸黑来。娘听后无语,略显笑意地点了一下头。

这一夜娘到底给我盖了几次被子,贪睡的我并不会知道,只知道比以往任何时侯都睡得暖,睡得香。我更不会知道,这是母亲在世上给我的,最后的一次温暖和母爱!

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是永世难忘?只能是母亲!

每每想起母亲,想起在母亲怀里成长,想起对母亲叮嘱和恳求的委婉拒绝,我都会潸然泪下,情不自禁,仿佛我的母亲又回到了眼前!

【作者简介】:郝米拴,林州临淇镇堂上村人,部队转业至河北省邢钢搞调度工作。热爱文学和小提琴!目前在琴行搞小提琴教学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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