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有“露香园”一路伴我:之一 露香园,明代上海古县城里一座私人的园林住宅,它与同时代的豫园和日渉园,被历史称为明代上海的三大名园。由此可见“露香园”在上海古城的历史文化中,曾经留有它的一份浓浓的历史记忆。 在今天的上海城市中,豫园在解放后被修复,如今它依然存在。上海老城厢天灯弄77号的“书隐楼”,据说曾经是日涉園内的一部分。而露香园的遗址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园林建筑的痕迹,相对而言露香园是明代三大园林中,结局最悲惨的一座园林艺术。 在上世纪80年代的那个时期,自己在上海市南市区教育学院担任教研员工作。学院在编写乡土教材《南市乡土历史》的工作中,历史教研员要求我也加入进这个编辑集体之中。上海明代古老的豫园、露香园、也是园和日涉園,成为编写乡土教材的内容,从而进入我的眼帘。 《南市乡土历史》乡土教材原始初稿文本 在《南市乡土历史》名园和古建筑这一章节里,豫园的段落最多,书隐楼也写了一点。唯独只有露香园,仅仅提了个园名没有任何的具体内容。上海明代的三大历史名园,首次以教研工作的需要让我走了进去,也让我了解了很多露香园不幸的历史片段故事。 近三十年前的1992年,当我完成了筹建南市区有线电视台的重任后,深知自己今后的主要任务也许会更艰巨。走进上海的老城厢,深入了解、探索、研究、“上海之根·上海老城厢”的历史文化,也许会是我接下来的又一个主要任务。它有两个方面需要,督促我以《上海老城厢学》为全新的理论概念,不是单纯的历史研究,而是更多的融入人文、地理、历史、哲理等各个方面的综合学识的融入,来研究上海老城厢各个历史时期的历史与文化。 我的首先需要是:我们上海的古城,基本都在原来南市区的行政区域之内。但相对落后的市容,加之财政的困难,使得南市区的旧貌换新颜,变得非常的困难。这给历届南市区各项工作的发展,带来非常大的压力和很多的困难。但灿烂的上海城市古代文化,却唯有上海老城厢独自拥有。将这些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源,变成区电视台的电视纪录片,也许会是自己今后工作的重点。这就需要自己书写大量的老城厢电视文稿。如此美好的愿望,促使我希望尽快进入上海老城厢的历史文化的研究之中。 我的后一个需要是:从上世纪90年代以后,上海地区陆续出现什么“松江是上海之根”?“青浦是上海之门”?“闵行是上海之源”?等等这一类篡改上海城市真实的历史文化的学术案例。面对眼前的事实现状, 深入研究好上海老城厢的古城历史文化,自己才能更科学全面的阐明“上海之根·上海老城厢”的真实历史,对篡改真实的上海之根,进行有力的驳斥。 面对上海老城厢研究的两个确实需要,2016年的秋天,在那个大自然收获的季节,在“微信”的公众号上,自己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开始学习创建了自己的《上海古城记忆》视觉窗口。如今已整整坚持了四个年头了。 在上海老城厢筹建“上海老城厢(古城)历史文化研究会”的筹备工作,也同步开展了起来。那是希望更多的有识之人,能共同加入到研究、探索上海老城厢真实的历史文化学术之中。如今已能很高兴看到不少自己熟悉的朋友,以及很多自己并不相识的人,都在研究上海古城的历史文化。 上海老城厢是上海的城市之根,如今更是深入人心。一千多万的上海原住民,才是研究上海历史文化的主力军,他们不单是上海城市历史文化的见证人,更是今天上海历史文化的创建者。那些从来就没有在上海城市生活过的异乡人,在远离上海城市的异地,他们能写出上海城市的真实历史文化吗? 构筑《上海老城厢学》理论研究和舆论制高点,绝不是为了专门的去批驳别人的不同甚至是错误的观点,而主要是宣传上海城市的灿烂历史文化,这才是我们应该要做的重要工作。 中国的历史,二千年看西安、八百年看北京、一百年看上海。中国的近代史,上海是经典。中国的百年历史看上海,那就是从百年前上海开埠开始, 它那百年的上海近代史,就是从上海的老城厢开始拉开它的历史序幕的。可见上海老城厢的古城历史文化,对于上海城市历史文化来说,那一定是它永远的源头。 历史都是有人来创造的,上海古代的人文历史又是从哪儿去找?明代的上海三大名园,这里应该有古代上海的三个大家族。寻找上海这三个世家的人文历史,成为自己走进上海古城历史文化的开端。照理来说应该是豫园的潘允端家族最容易,首先它的园林式住宅还存在,相对而言留下的人文历史,也应该是最丰富的。其次应该是日渉园的陈所蕴家族,至少他们还留下一座藏书楼,可以让我们进去找找。露香园的顾名世家族,因为什么遗址都没留下,它的人文历史也许是最难寻找的。 可是一圈寻找研究下来,反而觉得从露香园的顾名世家族入手,也许更有意义,收获可能更丰富。因为在这里我寻觅到这个家族曾经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珍贵而难忘的非遗文化。相对于豫园的潘允端家族和日渉园的陈所蕴家族,我至今还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非遗名录内容。能够较详细的了解一个古代上海世家的人文历史,这对今后进一步研究和探索上海老城厢的历史文化,确实意义重大。 然而开头往往是最困难、也是最难的。1992年,那时的上海博物馆还在河南路上的中汇大楼。在这里我从上海博物馆研究人员张青筠女士手中,借到了由民国时期徐蔚南先生编著的《顾绣考》原版书,以后复印了一份把原版书马上还了回去。后来又去上海图书馆藏书楼,用照相机拍下《明露香园顾绣精品》的全书内容。 《顾绣考》和《明露香园顾绣精品》原件研究资料 从收集真实的历史原件,开始了我对露香园顾名世家族全方位的研究与探索。从此才发现明代上海古城的“露香园”,并不是仅仅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早已消失的历史名园的故事。那些明代顾名世家族在上海地方志和其它史书中所留下的点滴人文痕迹,竟然能串联起上海五百年之前,一个明代望族较完整的家族信息和珍贵的人文资料。从而以点到面渐渐形成一个明代顾名世家族更丰满更真实的家族史,这在以往的上海史料中,还是首次出现如此真实的历史状况。一晃三十年都过去了,人们常说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对我个人来讲也确实如此。 多年对上海露香园的研究和探讨,让明代上海县城内望族的日常生活场景,渐渐显现了出来。并且从简单的字里行间,上升至人文历史画卷之中。明代上海露香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精彩而又丰富,让它逐渐回归当今的社会,成了自己的夙愿。 生活在明末清初时代的学者叶梦珠,曾与露香园顾名世家族的儿孙们互为好友。在叶梦珠先生所写的《阅世编》一书中,曾经这样写道:“水蜜桃,惟吾邑顾氏露香园有之……”。言下之意,在叶梦珠的在眼里,那个年代真正的水蜜桃,就只有自己故乡上海县城内的露香园才有,他自信而又自豪。 在上海地方志《乾隆上海县志》卷之五的“果实之属”——“桃”中,“而惟顾氏露香园水蜜桃为第一,皮薄浆甘,入口即化。”类似叶梦珠的语言再次出现在官府的方志中。 清代的文人秦荣光,在他写的《上海县竹枝词》中,有这样一首:“水蜜桃推雷震红,闻雷见一晕红工。露香园种今难觅,都向黄泥墙掷铜。”这里的水蜜桃、露香园和黄泥墙,在接下来的字里行间,还会继续出现。 从上面的历史记述中,我们能深刻的感觉到,明代上海露香园的水蜜桃,是上海的名产之一。在历经了明、清、民国之后,它的精彩的历史传奇更辉煌,但知道的人却少而又少,让人深感遗憾。 十多年前,自己在海派文化研讨会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露香园水蜜桃——中国水蜜桃之源初探》的文章。 《露香园水蜜桃—中国水蜜桃之源初探》发表在此论文集中 今天我将题目改为:“走进世界的露香园桃文化”,来告诉大家一个更精彩的“世界露香园桃文化”的非物质文化历史篇章。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会感到有些陌生,中国的桃文化还能走进世界?真有这么玄吗?就让我现在来试试看吧。 桃,是中国古代文学中重要的意象之一。自“夸父逐日”的神话时代起,就被人们赋予了特殊的文化功能和神秘的传说,形成了流光溢彩的桃文化。在古代文学中,“桃”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作为一种果木的原始本义,具备了许多丰富而耐人寻味的文化意义。 中国的桃文化,悠久而凝重,甚至成了中国人健康长寿的图腾。在《太平御览》卷的《神农经》中:“玉桃服之,长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临死服之,其尸毕天地不朽。” 古代人们对“桃”的感情历程,已上升到如此的境界,桃不仅可以“食之不劳”、“饥止体充”,而且还达到了令人“长生不死”的神奇效果。手捧“桃”子的老寿星,早已成了国人长寿的精神腾图。 中国人都能看懂的长生不老与桃的神话故事 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蒋大伟歌中的《桃花盛开的地方》,把桃文化和自己向往的美好社会图景结合起来。成了古今国人对美好家园生活的想往和憧憬。 国人对桃有着种种特殊的感情,《魏风·园有桃》:“园有桃,其实之肴。”意思是说园中的桃就是美好的食物,人们视桃为世上最鲜美的佳果。 桃不仅以其食用价值促成了古代先民的美好幻想,也以其药用价值引起先民的高度重视甚至顶礼膜拜。在古代典籍《本经》、《本草纲目》等文献中,都有记载。桃的医治功能是其文化内涵生成的原因之一,故而代代相传。 从战国时起,人们就有用桃木刻神,一曰神荼,一日郁垒,两像立于门旁以避凶邪的习俗,后来便演变为桃木木刻即桃符,成了中国春节众多风俗中,不可缺少的内容。北宋王安石在《元日》中有“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句。于是“新桃换旧符”成了辞旧迎新的同语。桃木的文化功能已从单纯的驱鬼逐疫拓展为能抵御一切凶邪灾祸的吉祥物,从而给予中华民族以无与伦比的心理呵护和精神的慰藉。 桃也是中华民族对“美好”字意,怀有独特情感的描绘。《诗经·周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将艳丽的容颜,美满的姻缘言语一表。 古往今来,国人从植桃、观桃、品桃,到画桃、咏桃甚至崇拜桃,将桃的风姿品质深植于中华历史文化的深沃土壤之中,源远流长,并凝结成根深蒂固的尚桃情结。于此同时,也给我们的文学宝库留下了众多吟咏不尽的千古绝句! 世上不缺桃,但把桃作为文化而植入到生活的各个方面,它的诗文词赋,神话故事,民间传说等,给予人们许多美的享受,深受大众青睐,形成如此深厚历史文化内涵,独我中国有至。 桃文化,作为中国独有的历史文化遗产,我深深地感到,它应是我们今天传承、保护中华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中,非常光辉灿烂的一章。值得我们去挖掘、整理、研究、保护、传承。 桃树,原产于我国,据史书记载,己有三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后经“丝绸之路”引种到全球各地,成为与苹果、梨并列的世界“三大果树”之一。在中国,桃为五果之首。五果是桃、李、杏、梨、枣,桃之首,可见人们对桃子的重视。 水蜜桃是中国桃果栽培历史过程中的后起之秀。在以往漫长的桃果生长史中,桃树结的果实——桃子,均属硬桃一类。水蜜桃的栽培成功,及大地丰富了中国的桃果家族。 中国水蜜桃历史最早的文献记载,可见于明代后期,由明嘉靖三十五年出生的万历进士张所望所撰写的文章。张所望(1556~1635),字叔翘,号七泽,明上海县龙华人,曾为朝廷官员,走遍大江南北。他于明代天元年,即1621年所刻本的《阅耕余录》一书中,记述有如下一段史实:“水蜜桃独吾邑有之,而顾尚宝西园所出尤佳,其味亚于生荔枝,又有一种名雷震红,每雷雨过辄,见一红晕,更为难得。” 张所望为上海人,吾邑即我故乡上海也。顾尚宝西园,是指明代嘉靖年间,顾名世在上海的私宅露香园也。这段文字的含意,明确无误的告诉我们:水蜜桃在明代嘉靖年间,就已在上海栽培、开花、结果。中国的桃果,从此由硬桃进入到水蜜桃的创新阶段,并在当时的年代,独有上海有此品种,并是顾氏家族在露香园内首创的新品种,《露香园水蜜桃》由此而诞生。此后的很多书籍和上海县志都称水蜜桃出自上海顾家的露香园,就是今天的上海地方志,也是这样记载的。 上海水蜜桃早期的文献记载,还有明代嘉靖四十年出生的万历进士,王象晋(1561~1653)于1621年所撰写的《群芳谱》一书。书中这样写道。“水蜜桃独上海有之,而顾尚宝西园所出尤佳”。《群芳谱》共有十六册,详细地记载了明朝时的农事和植物的种类。 王象晋撰写的《群芳谱》中关于水蜜桃与顾名世内容 清乾隆二十三年出生的学者褚华(1758~1804)字文洲,农学家、史地专家,上海县人。著有《沪城备考》6卷,《木棉谱》、《水蜜桃谱》等书,在《水蜜桃谱》一文中,有如下所述:“水蜜桃前明时出顾氏露香园中,以甘而多汁故名水蜜,其种不知所自来,或云自燕,或云自汴,然橘逾淮而化枳,梅渡河而成杏,非土腴水活岂能为迁地之良乎?则谓桃为邑产,也亦无不可。”此段大意是:水蜜桃出至明代的顾名世家族的私家园林——露香园中。此桃因甜而又多水分,故称其为水蜜桃,但之种源不知来自何地,既然水蜜桃出产于上海,那么在上海本土栽培创新而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代褚华所写的《水蜜桃谱》 相关史料记载顾氏家族与水蜜桃的原著,有姓有名有文字的还是不少的,明、清时代都有。 发迹于明代中后期的顾名世家族,到了清代初期,随着顾氏家族第五代之后,由于没有了男丁,这个家族也自然走向了消亡。 随着露香园的败落、焚毁,露香园水蜜桃也随之最终成了历史的文化遗产。但露香园水蜜桃的遗种产区,却在露香园的逐渐衰败的过程中,于清乾隆后期,逐步移到了上海古城南边半段泾的南岸,黄泥墙与吾园一带,即今天老城厢蓬莱路附近。这里成了当时上海市民家门口的美丽桃园。 1884年上海老城厢地图中的黄泥墙桃园 有关黄泥墙桃园逸事,清末民初,著名报人陈伯熙先生曾作过如下报道:“水蜜桃为沪中著名佳果,相传为露香园遗种,故以西城产者为良。花色平淡,果实较小于他桃,皮有朱点如噀血,俗称‘满天星’,亦称‘洒金桃’。及时成熟,桨甘于醴,入口粘唇不解。十余年前,城内有黄泥墙桃园最著于时,园设今文庙相近处,拓地数弓,植桃百余株,每届麦浪晴和时候,游人纳小洋二角,即可饱餐无禁,枝头硕果密如繁星,任客摘取,惟不得怀之出外耳。园中结茅为庐,兼卖座供茗,为憩息之所。……今该段地价日昂,园址数易其主,武陵旧境已无问津之途,而桃林多移植城南龙华一带,风味亦迥不逮昔矣。” 由于上海老城厢不断的城市化,清朝后期,露香园水蜜桃的遗种产区,又转移至上海城外郊区的龙华一带。即今日上海龙华古寺,烈士陵园一带。龙华春天的桃花,龙华夏季的水蜜桃,在民国时代,筑成了上海城郊一片亮丽多采的风景线,龙华赏花、品桃成了当时市民远足休闲的最爱之一。龙华水蜜桃以其优良的品质和声誉,渐渐掩盖了源本来自露香园水蜜桃的历史真相。 赫赫有名的露香园水蜜桃,在我开始懂事的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即使在老城厢,也几乎无人提及。直至八十年代,笔者开始收集老城厢露香园资料时,“一吸琼浆知水蜜,筠篮先问露香园。”流传民间的清人姚春熙的这二句竹枝词,才让我关注起露香园水蜜桃的史料及其如今的发展历史现况。 从顾名世家族栽培、创新桃果,开创露香园水蜜桃至今,已流传了近五百年的历史光阴。其间,露香园水蜜桃曾经历了明代嘉靖年代(1522~1566)的开创年代;清代乾隆时期(1736~1795)的黄泥墙发展阶段;清代道光末年(1821~1850)至民国(1911~1949)的龙华繁荣年代;直至新中国(1949~至今)浦东、松江、奉贤等地的多处开花结果的盛境。同时还行成了以露香园水蜜桃为桃源的上海水蜜桃体系,这个体系不但心系上海,传播外省,甚至远传海外,成为世界最最著名的水蜜桃体系。 闻名于世的奉化水蜜桃和无锡水蜜桃,其实它们都是来自上海露香园水蜜桃体系,都是露香园水蜜桃的后代。 2009年7月31日,在奉化水蜜桃最佳的收获季节,我来到盛产奉化水蜜桃的溪口镇。我不但品尝了最正宗的奉化玉露水蜜桃及其他新品种,参观了众多的桃园,还拜访了奉化水蜜桃研究所的吴大军所长。吴所长拿出他们的资料,完全认可奉化水蜜桃原种,于1883年来自上海老城厢黄泥墙水蜜桃的历史事实。 1883年(清光绪九年),奉化剡源乡(今溪口镇)三十六湾村花农张银崇从上海老城厢黄泥墙,带回源于露香园的黄泥墙水蜜桃,在三十六湾村开园繁育,经其多年艰苦培育,终于成功。因该桃品质优异,张银崇取琼浆玉露之意,将其名曰“玉露水蜜桃”,从此开始了“奉化水蜜桃”的历史。以后经过广大果农不断改良,精心栽培,“玉露水蜜桃”已成为声誉全国的名牌传统名果。 自己种植在浦东新区周浦的露香园玉露水蜜桃开花了 著名的无锡白花、红花水蜜桃,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从奉化引入“奉化水蜜桃”而栽培育成的新品种。如今无锡阳山水蜜桃,也同样是名传全国的名牌传统水果。 杭州于1891年(清光绪十七年),从龙华引入上海水蜜桃,后经选择育种,培育出了《五云水蜜桃》和《六和水蜜桃》。 从浙江大学李载龙先生和南京农业大学陈宾如先生的相关资料中,我又获知上海水蜜桃远渡重洋、奔赴海外的史事。 1840年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进入中国,他们发现上海水蜜桃无与伦比的品质,如获至宝。很快,1844年这个品种被引入英国,并命名为“上海桃”(Shanghai Peach)。1850年上海水蜜桃传到美国,称为中国粘核桃(Chinese Cling)。日本于明治八年(1875年)引入,名为“上海水蜜”。 在上海水蜜桃引入之前,这些国家种植的桃虽然都是源自中国,但由于传入的时间较早,为栽培进化过程中的初级形态,均属硬桃,果实小,品质差,并未得到很好的生产利用。上海水蜜桃传到日本后,由于水土适宜,很快在岗山、神奈川等地得到发展。随后,日本人从上海水蜜后代中相继选育了著名的岗山白、太久保和白凤等品种,使日本桃的品种水平迅速得到提高。 由于日本人的精耕细作,移植去日本的露香园水蜜桃,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前几年曾经有人从日本引进了这些水蜜桃树的果苗重返故里。并大肆宣传准备销售东洋水蜜桃。在得知我在研究上海露香园水蜜桃的历史文化后,尤其是我说:一方水土, 养育一方果实,这样的来回折腾后,已毫无意义了。另外在国内,露香园水蜜桃的品牌注册,自己早就完成了。 上海水蜜桃传入美国后,从中培育出了美国历史上两个划时代的品种——爱保太(Elberta)和红港(Red Haven),从而为美国现代桃的品种发展奠定了基础。现今美国所有栽培品种,追本溯源,都可以找到它们与上海水蜜的亲缘关系。进一步看,美国品种之所以能在世界各地广泛传播,与上海水蜜所赋予的良好气候适应性和高品质的遗传背景是不无关系的。 从上述史料,可以清晰地看出,由露香园水蜜桃为桃源的上海水蜜桃体系,不但是中国水蜜桃之源,我们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上海水蜜桃也是世界栽培水蜜桃品种之母。但在今日之中国,今天之上海又有多少人,了解这些珍贵的历史文化史实,太遗憾了。 2009年9月30日晚上建国60周年国庆宴会上的主桌 请大家仔细观察上面的照片,在每位客人的桌前,都放有一个水蜜桃。在中国的国宴上,将中国桃文化的健康和长寿的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传递给每位在座的客人和朋友,如此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带到了国宴上,真是意义非凡。 中国的桃文化,扎根故乡几千年,如今走出国门,走向了世界。我把它说成是:走进世界的露香园桃文化,完全名声言顺。 起源于上海老城厢的露香园水蜜桃,从上海城市走遍了江南,走向了世界。这是上海老城厢的骄傲,也是上海城市的骄傲。也是自己几十年研究上海老城厢,对上海这座城市做出的一份贡献。 如今露香园水蜜桃成了上海与海内外人民文化交流的桥梁,古老上海老城厢的非遗文化如此的辉煌,值得我们自豪与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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