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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之问 还原古人观察视角和中医经验理法的演进。 栏主 忆忘先生，从事临床工作，研习传统文化和中医经典，索求源流，力图还原古人的观察视角和经验及理法的演进。 疾病定义与阴阳理论文字／忆忘 图片／来自网络 经方医学史的朋友圈是这样的： 扁鹊：寒热问题是首要的，所以先确定水火之齐。 仓公：寒热表里夹杂的时候，会存在一个主要方向，比如里热重而表寒轻，不可以温燥药。 仲景：表里病位的辨证，是很多医生容易误判的，要引起重视。 谢士泰：虚实问题，临床经常没弄清，我再努把力。 可见并不是像某些医经专家认为的那样，本草经方也以虚实为主，这纯属误判，完全背离事实。【汉志】经方谓水火之齐，还专门强调了其失误是“以热益热、以寒增寒”，其核心问题是寒热。乃至医和六气“阴阳风雨晦明”，阴阳也是指代寒热。 从扁鹊仓公的水火寒热之剂，到仲景强调表里之治，再到删繁以后的藏府经脉虚实补泻，经方理法在寒热、表里、虚实补泻的不同侧面的强调，透视出经方本草理法不同倾向的侧重，意味着疾病的认知分类定义根本，是六要素：寒热表里虚实。 再加上缓急先后，缓急先后实际只是一个：所急，或者急所。但所急并非基本要素，所急是在六要素基础上归纳的时态呈现。这里的缓急并不是内经的标本缓急，也不是其所谓的大小缓急之方，而是时间状态的因素，加起来是类四维空间性质的构建，这才是真正的传统天道观、六合之道。所急可以定义为：应激失衡状态下的病态均衡点。这是辨病机和辨方证相应的细微差别，方证是多维的，而方证的病机是多维的基础，多维意味着同样的病机可以多种表现。 缓急的意义是病传及其逆转路径、生机指路标、切入点，生机是机体生命自救或者求救的呈现，这是鲜活生命的随机表现及其一般规律，经验教训的总结，而非理论指导的构建，不属于阴阳五行，是疾病发生发展、结束的道路。 严格说，里病出表不等于阴病转阳。所以用阴阳理论去描述的话，里病出表是指邪气的出路；而阴病转阳的意义更多，包括虚寒转实热，里病转表病，这样一来，疾病在阴阳的定义上，就发生了不对称，这种不对称在于，表里内外的所急有其特异性。因此阴阳理论到底是否彻底实用，有时显得似是而非。 这一套阴阳平衡观念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问题。这套平衡观在于机体自身的表里、寒热、虚实的均衡，但是一旦加入了正气、邪气概念，是否有了正气和邪气的平衡？或者正气和邪气能分个阴阳吗？明显阴阳理论已不恰当。从不同角度分析阴阳理论，都是不完善而有漏的。除了跨级别问题（态问题）的不同级别阴阳概念的混乱，还存在对称范畴游弋问题。 归根结底还是对称概念的问题，对称概念并不完全属于阴阳。纲纪万物，在某种意义上仅仅是二分法的实现，但是反过来，对称的二分并无必要都归纳阴阳，比如虚实或者正邪，分为阴阳不仅勉强而且无用，于是阴阳理论实际是冗余，必会被人工智能视为智障。 此外，六要素是三维类空间性质的描述。古人所谓六合空间之天道，如“周流六虚”，“大明终始六位时成”，乃至“阴阳三合”，故而才有“天六地五”以“天地之道毕矣”，以描述宇宙时空以及人体生理病理的多重属性，而不仅仅是阴阳两分。反过来说，三维之道是在二元两分法之上的空间性质复杂构建，已非阴阳两分所能完全归纳，犹如二维坐标无法表达空间坐标；再加上时态的所急，已经超出二元分类系统，变得错综复杂，然而与易学的八卦六爻动变的复杂程度相应类似，但却不能相互解释。原因在于，六要素的状态是对人体生机、即津血分布状态的定义，而不是时间决定论。 遂曰：“扁鹊曰‘阴石以治阳（阴）病，阳石以治阴（阳）病’。夫药石者有阴阳水火之齐，故中热，即为阴石柔齐治之；中寒，即为阳石刚齐治之。” 臣意曰：“公所论远矣。扁鹊虽言若是，然必审诊，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合色脉表里有馀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乃可以论。论曰‘阳疾处内，阴形应外者，不加悍药及鑱石’。夫悍药入中，则邪气辟矣，而宛气愈深。诊法曰‘二阴应外，一阳接内者，不可以刚药’。刚药入则动阳，阴病益衰，阳病益箸，邪气流行，为重困於俞，忿发为疽。” 仓公说扁鹊虽然说过我们一般会以热去治寒，以寒去治热，但必然要审慎的诊断、要有度量规矩权衡之法，接下去要素来了：表里、有余不足（虚实）、顺逆、动静与息相应（难治易治）。扁鹊虽然说过我们一般会以热去治寒，以寒去治热，但是，因为存在表里的不同、虚实的不同、顺逆的不同（缓急）。诊法曰‘二阴应外，一阳接内者，不可以刚药’。刚药入则动阳，阴病益衰，阳病益箸，邪气流行，为重困於俞，忿发为疽。”所谓二阴应外--表寒看上去很重！但是存在里热就不能用阳刚之热药，否则，吃了热药增热，虽然表寒减轻，但是里热更重，邪热流行，就会加重困表、结果就会爆发痈脓、痈疽！所以并不是单纯的寒热对治问题，而是六要素综合之后的所急。 古人把这个综合判断叫做阴阳理论，到底对不对呢？也行，但是寒热就不能简单分为阴阳了。如果六要素的综合结论才能叫做阴阳，那么其内部诸要素，都不能叫做阴阳。因为模式识别与要素分解，不是同一范畴。为了弥补理论缺陷，就有人提出来“真假”问题，如真寒假热、真热假寒。阴阳误判，可以说明疾病每每寒热兼具，而不能以单一症状判断属性和治法；这正是初始定义导致的问题：在症状要素分解中和综合状态中，出现了同一对象的相反属性，说明不适合将症状要素一一归类为阴阳。这里存在的问题，就是不自觉跨越了层面，跨越了边界，把两种不同的范畴的定义，把分解要素和状态集合混淆而产生误判。 在要素分解的时候，寒热都是真的，在治疗的时候，回头说刚才那个阴阳是假的，综合判断的模式识别才是真的。这实际是随意跨越层次边界，概念混乱的表现，同时也是对缓急、急所的曲解，甚至根本不明所以，才会出现重新“取名字”糊弄行为。 中医四诊合参之下的阴阳定义，不是对于某个症状的单独分析判定；因此“合参”可以目之为“模式识别”，而不可以用单一症状去识别，这正是初始定义，把要素分类为阴阳可能存在的严重问题。分解的时候是真的，综合判断又被定义为假。 这也正好是阴阳两分与阴阳四分不同级别的概念，同时使用阴阳会出现严重的问题。而这个严重问题在内经中，每每在四象阴阳上出错，这种理论还被膜拜。从这里看出阴阳的定义必须慎重。因此，第三类模型是阴阳容模式识别的关键，同时说明阴阳在医学中不能用于分解要素，而只能用于协同状态分析。 这种状态叠加的规则，并非来自简单化的阴阳法则。如当先解表后乃攻里；急当温里、后乃解表；是综合了寒热和表里叠加的特殊性的差异形成的，这种表里虚实寒热治法的缓急、先后、顺逆，显然不是要素分解得出的规则，而是人体病势的自愈或加重趋势所得到的治法法则，这个法则来源于长期临床实践对于人体疾病转归的观察以及对于侍医遂这类阴阳对治失误的总结。 医学并不是依靠理论空想而来，而是无数惨痛失败和经验教训。如果阴阳理论有那么伟大，为什么内经还那么多处错误呢？因为先天缺陷。医学实践并不来自阴阳理论的指导，而是对具体疾病的认识，采用了六要素的即时或所急状态分类，由于在分类时采用了对称二元的方法，但并未止步于两分法，而是构建出了远超阴阳两分的三维坐标系，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双向返身互为因果，仅仅是超过逻辑一元一次关系的二元二次，而三维坐标，是六元多次关系，阴阳理论早已捉襟见肘。 阴阳二字不仅在史记仓公传中出错，今本内经经过历代注家校注再经过现代大家校注，再经过人卫版校定，结果阴阳二字，依然高频出错，还有十多处错误未能修正，甚至多数人根本看不出错误。出错最高的概念是阴阳，这不能不说其先天存在缺陷，拿着错误的论述去使用还当成宝。反观在中医学走向世界的热潮中，自我陶醉在阴阳理论的传播中，这不能不说明，对于阴阳理论的先天缺陷，国内外中医学界仍无清醒认识。 医学界对于阴阳五行理论这类的严重问题都发现不了，沉浸在完备和自我感觉良好的理论假象中，就连对疾病定义的核心问题都认识不清，理论源流不清，谈何反思，谈何提高临床水平，无非都在梦中。 灵素之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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