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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至与京派人物的文学交往

 芸斋窗下 2020-05-16


冯至在留德前,与周作人、废名交往比较密集。周作人与废名有师生之谊,废名于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两年后转人英国文学系,1927年7月,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校合并,周作人被辞退,废名也因此退学一年多,衣食无着,给周作人写信后,周作人对他的住宿、就业多有关照,而且几乎为他出的每部书作序,这种关系是非同一般的。废名逐渐成为深受周作人影响的京派作家的一员,也就顺理成章,说明这也是有着深刻的人事和精神因缘的。按照冯至夫人姚可崑初见冯至的回忆,“从1929 年初杨晦主编《华北日报副刊》,同时又利用‘副刊’的篇幅办三个周刊,……吃饭时同桌的除了那个青年外,还常有陈炜谟、废名等人。” 这是冯至与废名留给姚可崑的第一印象,按照留下的文字看,冯至曾经写《西郊遇雨记──寄给废名》 ,文中有这样的语句“每逢下午,我在城里望着云彩从西北升了上来,我便想起住在西北方山坡上的你。我想你住在那乱石堆积,前代遗留的壁垒的残墟中间,独自一人织纺着你那梦中的花毡……风雨来时,你一定要后悔我没有在你那里住下,并且从你的小窗向着东南翘望吧,在山风山雨一片烟水的苍茫里,思念着路上的我的你的心情不定多么优美呢” 。在冯至写给废名的信件中,言语中竟然迸发出如此强烈的友谊火花,可见两者关系之亲密不一般。即使在临近解放时期的北平,冯思纯回忆:“父亲经常来往的还有朱光潜、游国恩、杨晦、袁家骅、徐祖正、杨振声这些老朋友。沈从文先生也常来聊天,有时他生病,还让他夫人代他来看看。冯至先生来得不多,但我知道父亲常去他那儿。”

  《骆驼草》创办后,负责编辑和发稿校对的是废名和冯至。《骆驼草》以旁观的态度面对社会现实,其所呈现的纯文艺的倾向以及作为学院派刊物的那份矜持对后来的《水星》、《文学杂志》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影响。冯至参与创办《骆驼草》的过程,使他与京派文人群的部分成员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八道湾周作人的“苦雨斋”,时常举行以《骆驼草》撰稿者为主的“骆驼同人”聚会,1930年11月3日,《骆驼草》停刊,仅出26期,周作人凭其渊博的学识、文学创作实绩和文坛影响力,尤其是作为他的入室弟子废名的精神偶像,使其成为《骆驼草》实质上的核心。冯至与周作人的关系,应该是相当紧密的,这还可以从冯至凄切哀惋的纪念周若子散文《若子死了》 中可见一斑。周若子(1915-1929),原名蒙,是周作人的次女,也是冯至在孔德学校时最喜爱的学生。作为冯至精神膜拜对象的周作人曾经送给冯至一本《罗丹传》,精神文化的往来,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冯至一个阶段的文学创作观以及言行抉择。

冯至与梁宗岱的交往是建立在相识、相知的基础上的。梁宗岱是诗人、翻译家和文艺理论家,其诗论结集《诗与真》、《诗与真二集》,作为五四以来最重要的论诗著作之一,其重要性在于对诗歌创作实践所具有的指导意义。冯至在1987年写过一篇《海德贝格记事》,阐述了与梁宗岱的交往。梁宗岱在1931年3月21日给徐志摩的信中也提到冯至,说冯至是“极诚恳极真挚的忠于艺术的同志”。 

梁宗岱于1931年在海德贝格度过了这里最美好的季节,他在这里写完了给徐志摩的一封长信《论诗》,冯至对梁宗岱的写作是赞誉有加的,冯至这样回忆:“他在写作过程中,遇到某些问题曾和我商讨,……我很惭愧,我对于诗不像他那样考虑得深远。”冯至回国后,作为不善交际的人,他与梁宗岱却保持着联系,姚可崑回忆:“1935年,冯至回到北京。当时,沉钟已停刊,沉钟社的朋友星散各地,冯至和文艺界实际上失去了联系,自己也没有写作的愿望。偶尔与朱光潜,梁宗岱等人晤面。”抗战时期,即使梁宗岱在重庆,冯至仍与他有书信联系,冯至在《记梁宗岱》中说:“1941年,我把我写的几首十四行诗寄给他。他回信仍然是那样坦率,……他论诗的文章写得很深刻,很认真,我从中得到不少的教益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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