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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 tú）裘氏，伯益后裔之国，《史记·秦本纪》载：“秦之先为嬴姓，其后分封，以国为氏，有徐氏……菟裘氏、将梁氏……”菟裘国立国较早，夏朝时已存在，历经夏商周三代一千余年，西周时退出历史舞台。菟裘国的地理位置在哪？《左传》杜预注：“菟裘，鲁邑，泰山梁父县南。”梁父县，在今山东新泰市，《水经注》载：“汶水又南，左会淄水，水出泰山梁父县东，西南流，迳菟裘城北。” 今山东新泰市楼德镇西村有“菟裘古城遗址”，当为菟裘国之地。这个位于宁阳、泗水、新泰、岱岳四县（区）交界有着四千年历史文化积淀的古镇，菟裘族人世世代代在此繁衍生息，营建城池，发展经济，成为当时颇有名望的部族。 “菟”和“涂”通假，《公羊传》记载为“涂裘”，菟裘氏即为涂裘氏，但涂裘氏很有可能来源于鹘（gǔ）鸠氏。关于鹘鸠氏，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少皞氏掌营造之官。《左传·昭公十七年》载：“鹘鸠氏，司事也。”孔颖达疏：“司事，谓营造之事。于六官皆属司空。犹如司空与共工各为一官也。”也就是说，司事跟司空、共工一样都是属于执掌营造工程的官。少皞，也作少昊，为以鸟为图腾的东夷部族集团最高首领。西晋《帝王世纪》载：“少昊自穷桑以登帝位，徙都曲阜，崩葬云阳山。”唐代颜师古注：“云阳山在曲阜。”《左传·定公四年》中也有“命以伯禽而封于少昊之墟”的说法。曲阜是少昊部落的发源地，位于曲阜东北一带的鹘鸠氏在此立国符合地理建构。另外我们都知道徐国之徐氏、群舒之舒氏都出自皋陶后裔，“涂”和徐、舒一样可能都来自“余”，他们的共同先祖是少昊，徐氏和舒氏都有造屋筑舍的技能，而鹘鸠氏也擅长营造之事，从鹘鸠氏沿变成涂裘氏来看，这三支族系很有可能来自同一家族。 少昊陵 春秋初期，菟裘国已经成了鲁国的一个邑，那么它是何时被鲁国吞并的，恐怕已成千古之谜。名不见经传的菟裘国在史书上被史家一笔记过，若不是鲁隐公的一句话，这个小国很有可能被人忽略。 《左传·隐公十一年》载：“使营菟裘，吾将老焉。”鲁隐公当了十一年国君，准备将政权移交弟弟公子允，自己则退居菟裘邑养老。这又是怎么回事？鲁隐公为什么要把政权交还给公子允？原来鲁隐公只是个代理国君。当年鲁隐公的父亲鲁惠公死后无嫡子，国君继承人只能去庶子中找，鲁惠公有两个庶子：公子息（鲁隐公）和公子允（鲁桓公），但公子允的地位比公子息稍高，按照周制，公子允为世子，不过当时公子允年幼，国人拥戴贤明的公子息为国君，公子息自觉身份卑微，不愿就任，最后以摄政的名义代替弟弟行政，等弟弟长大了归还政权。 相关国君继承制，《公羊传·隐公元年》是这么说的：“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意思是嫡子为国君优先继承者，只凭年长，不凭贤明；其后立媵妾的儿子为国君，只凭尊贵，不凭年长。也就是说继承权首先凭得是年长的嫡子，若无嫡子，那就在媵妾中找地位尊贵的庶子，与年龄和贤明无关，庶子的尊贵与否则取决于其母亲的出身地位。媵妾分为左媵和右媵，右媵地位高于左媵，东汉何休注：“嫡夫人无子立右媵，右媵无子立左媵，左媵无子立嫡侄娣。”鲁隐公的母亲只能算左媵，公子允的母亲是右媵，所以国君当由公子允继承。 本来鲁隐公代弟摄政十一年，交还政权，退居菟裘，留个像周公一样的美德，皆大欢喜，偏偏小人作祟，贤者遭殃，隐公在一场如突其来的政变中被杀。鲁国有个叫公子挥的大夫，由于参与了几场对外战役，开始在鲁国专权，他担心鲁隐公退位后自己的地位不保，暗中劝隐公杀掉公子允以免交还政权。隐公惊讶的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正在菟裘邑建造宫室，等一完工我就把国君之位交还给公子允，我就去菟裘享清福了。”从此“菟裘归计”也成了告老还乡和退隐的代名词。公子挥害怕这事被公子允知晓，于是恶人反咬去公子允那里诬陷隐公，说隐公要谋害公子允好继续当国君。公子允中计，派公子挥刺杀了鲁隐公，一代贤君可谓遇人不淑。 那么偌大的鲁国地盘，鲁隐公为什么选择菟裘这个地方作为归老之地？当然不是随便划一块地那么简单，作为鲁国的摄政王，选择养老之地自然会有一番考究。菟裘古地作为千年古城，依山傍水，景色宜人，经济、农业、文化相对发达，离鲁国政治中心曲阜也不是很远。最重要的是，菟裘人善于营筑，可以充分调动当地资源优势，为他筑造适合养老的宫室。 文/堰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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