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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源:苏东坡的颠沛之路,梦里不知身是客,此心安处是吾乡

 昵称32901809 2020-05-28

世人皆称赞苏东坡的才华,殊不知他的为人和对生活的态度比他的才华更胜一筹。赤壁怀古的大气磅礴,十年生死的缠绵悱恻,原以为他曾是世间最浪漫最热情洋溢的人,难以想象这浪漫与热情的背后,其实是半生的颠沛流离。

林语堂先生曾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得有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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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颠沛无人诉,只把清苦做笑谈

生于四川眉州的苏轼,出身书香门第,二十一岁考中进士第二名,和他的老爸苏洵,弟弟苏辙并称“三苏”,名动京城。

他任凤翔府判官时为了造福于民,先于王安石进行改革,精修水利,改良法度,并向皇帝进策。神宗时王安石受到重用,“青苗法”“保甲法”等一系列变法开始。虽然朝廷之中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反对变法,但变法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王安石变法的思想没有错,但因为执行层面的问题,很快弊大于利。苏轼对新法不屑苟同,自请外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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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外调让他的命运开始变得跌宕起伏,无论当权者是王安石,司马光还是章惇。他每一次坚持自己的政治信念,就会被贬黜的更远,他先后被发配往常州、扬州、惠州、儋州(海南岛)。直到徽宗即位大赦天下才被召回,他选了常州作为养老赋闲之地,没想到还没到达常州,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半生颠沛,每到一处留下的并不是哀怨。他除了读书和写诗,想的都是如何造福一方百姓。他爱喝酒,但较之陶渊明和李白却不是豪饮图醉,只简单喝几口,然后玩赏酒杯。最爱的是一盏荷叶杯,后来因为穷困,卖掉了自己的不少酒具,独留一只荷叶杯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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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常州与他有缘,他在此地时兴修水利,关心民生。以至于多年后他从詹舟回来的路上,他在船中坐着,有无数的百姓沿岸站立,要一睹文豪风采。苏东坡颤巍巍的走出船舱,带着歉意笑道:“羞煞老东坡”。一直以为电视上四大才子走过,一群人在后面吹捧不过是影视效果。如今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苏东坡身上,十分寻常。

常州百姓爱他,他也爱常州,因此选了此处作为告老还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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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环洲多白水,际海皆苍山”,四面是水虽然风景秀丽,但百姓出行极为不便。他被发配到此地时,将自己所学水利相关的知识发挥到淋漓尽致,引水挖井搭桥铺路,并督造了“两桥一堤”。修桥的钱不够时,他不但求助与弟弟苏辙,还将御赐的犀带卖掉来换取资金。

他见老百姓种地插秧十分辛苦,就发明了秧马来帮助农户省时省力。他的俸禄被官府延付,日子过的捉襟见肘,他首先想到的是,东晋的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和了陶渊明的诗词勉励自己,也送给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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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州苏轼《卜算子》里有这样一句:“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出入黄州,生活十分不易。只得一份薄田,遍地石砾。他开垦出来种上东西勉强度日,称为“东坡”。他发现当地的猪肉肥腻,而黄州人并不会吃,于是专门教了他们做肉,这就是著名的“东坡肉”。

此处距离赤壁很近,他于是有了登赤壁的机会,写出了那首流传至今的《赤壁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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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雨浇的狼狈,站在雨里问农妇借斗笠,即使狼狈相被取笑,他依然不失诗情,坦然做《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儋州

那时的海南岛几乎所有的汉人都是和苏东坡一样被贬黜的人。苏东坡在这里创办“载酒堂”,教这里的汉族和当地百姓的孩子读书。他办学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不少人登门求学。在他的教导下,海南破天荒的有了第一位举人,九年后又出了一名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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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慕陶靖节,身是红尘客

若说苏东坡最敬佩的诗人,大概唯有东晋时的陶渊明了。他在颠沛的途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靖节先生先生诗集。不光读,每到一处,或机遇相似,或曾有陶渊明的足迹,他便不忘和诗一首。

想来他与陶渊明神交已久,且十分羡慕陶渊明的隐居生活吧。陶渊明说“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又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还说“就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十丈红尘里的芸芸众生,为功名利禄忙碌了太久,陶渊明的放下是彻底而洒脱的,哪怕日子贫苦,哪怕没有酒喝,也绝对不向世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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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苏东坡却一只脚还在红尘,放不下的不是权与力,更多的该是那一腔未尽的热血。他比陶渊明多些烟火气,也更多几分鲜活立体。红尘中人,很少能学得陶渊明,却可以学学苏轼,在蹉跎中历练一身本领,会酿酒,会做肉,会烤海蛎子,会写诗,会生活......

不过,终有一天,等苏东坡被赦免,让他可以自由选择地方居住。他原以为终得自由,可惜时不待我,上天没有给他效仿陶渊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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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此心安处是吾乡

一生四处漂泊,距离家乡已经很远。眉州常州惠州儋州,到底哪里才是家乡?人都说落叶归根,但对苏东坡来讲,他每到一处,就热爱一处,心安处,便是家乡。

他选了风景秀丽的常州,一缘他与常州的情分,二缘此地的一处山和家乡眉州很像。

一念桃花源

《一年桃花源》是我读的关于苏轼的第二本书,此文皆是以这本书为感创作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美国汉学家,名叫比尔波特。他认为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中国人,痴迷汉学,写了好几本中文书,比如《空谷幽兰》、《禅的行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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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书文字优美,更难得是,他是以游记的当时去写的。他的游历方式是顺着书里主人公的脚步,去到他去过的地方,吟诵一首他的诗歌,然后隔着年前岁月,倒一杯威士忌与他共饮。

这么浪漫的方式,该是很衬苏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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