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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族群】青州驻防旗城兴衰

 听雪楼75iz4v14 2020-05-29

青州驻防旗城修建的原因

1728年(雍正六年),雍正听军机大学士张廷玉奏报山东登州莱州一代海军薄弱,批示要河南山东总督田文镜照天津之例,在登州莱州设立满洲水师。 田文镜在接到批示后,通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考察了登州、莱州和胶州的军事情况,写了一道三千字的奏折,认为现在山东沿海的兵力足够,不用再增加了。雍正看完后奏折后跟田文镜说,你没有真正理解我的意思。现在局势虽然和平,但将来如果发生事情,各地都有能够调动的驻防满兵才算周全。而且,驻防满兵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也非常重要。最后雍正说,如果登州莱州和胶州不用驻防,那就看看青州可不可以驻防。 青州作为西边的大运河与东边的胶东沿海的枢纽,战略位置非常重要,雍正正是看中了这点,才决定在青州设置满洲八旗驻防。 田文镜在接到雍正的批复后,亲自到青州考察,他的方案在1729年(雍正七年)通过了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复议,决定在青州府北城外另建新城,从北京派拔满洲兵二千人永远设防。 青州驻防旗城由1730年(雍正八年)六月初六正式动工,经过两年的建设,直到1732年(雍正十年)九月廿日竣工。落成之日,雍正钦定四门:南门宁齐,北门拱辰,东门海晏,西门泰安。并为两座敕建的庙宇赐名:东大庙供奉释迦牟尼,赐名普恩寺,西大庙供奉城隍,赐名福应寺。

1940年《中国城郭概要》中的旗城(北城、满洲城)

最后的衙门建筑

旗城按八旗布局,每旗又分前后两佐,称为八旗十六佐。十字路口东路北有将军府,俗称大人府,是旗城的最高行政机构。南门内路西有理事同知府,是旗城的司法机关。南门路东有副都统衙门,是旗城的军事长官,1761年(乾隆廿六年)将军被裁撤后,副都统作为旗城的最高军政长官移居将军府,副都统衙门改为旗城官员朝拜与庆典用的万寿宫。 此外,旗城还有各协领、佐领、防御、骁骑校衙门,按品级大小房屋的规制依次递减。 目前在旗城幼儿园还保存着最后的骁骑校衙门建筑。我们到了幼儿园门口儿,里面的保安大爷正在浇花,我们说我们是从北京来的,想看看老房子。保安大爷冲里面的幼儿园阿姨说了一句,“老家的人来了”,听着特别感慨。

最后的官房建筑

普通的旗兵住宅,每户官方两间,独门独院,正房在北,院门在东南,人口多的再盖两间南屋,与大门相连。进门是影壁,如果是族长,影壁后有一根索伦杆。索伦杆是一根九尺长得木杆,杆顶有一个锡斗或木斗,下面有一个八角形的石座,是进行萨满教祭祀的神杆。现如今在沈阳故宫还能看见满洲索伦杆。 旗兵住宅的正房四梁八柱,青砖灰瓦,前后出厦,大花格木雕窗棂,房后有便门,屋内有火炕,锅灶在南窗外房檐下,烟道与室内火炕相通。满洲人以西为上,长辈睡西炕或北炕,小辈睡南炕。儿子娶妻后,把两间房隔开,让儿子和儿媳居住。 十字口北的颜士会家,是北城唯一保存下来的官房住宅,房顶比一般民房高一米多。我们到的时候,正好碰到房主的老伴儿颜老太太,我们说明来意,颜老太太热情的带我们进屋参观。

青州的北京话方言岛

颜老太太的语调虽然带有不少山东味道,但是明显区别于青州本地的山普,这就是著名的旗城方言岛现象——北城话。 来青州驻防的旗人,绝大多数是从北京城和通州的官庄旗地抽调而来,当他们来到青州时,使用的是地道的京城旗人话,比如把“角落”说成“犄角儿”,“胡说”说成“胡沁”,膝盖骨叫“波棱盖儿”等等,都和老北京话一模一样。 由于旗城特殊的封闭性,直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生活在旗城的青州满族人在族内交流时基本都能使用一口和老北京话非常像的“北城话”,成为青州的方言岛。现如今,虽然北城话不断受到青州本地的山东话影响,但与青州话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差别。

首战平叛白莲教王伦起义

青州驻防八旗的兵力有马甲(骑兵)两千人和步甲(步兵)四百人。在马甲中,又分为鸟枪、炮手和箭手马甲。箭手马甲考试时要求一马三箭,箭场设三个靶子,纵马过去射两箭,折回后再反射第三箭,中两箭才算合格。鸟枪马甲则需要一马三枪,这里的鸟枪是一种机头像鸟的火绳枪。 青州驻防旗人经历的第一场战争,是1774年(乾隆三十九年)对山东寿张白莲教王伦起义的平叛。1774年,白莲教王伦带领千人攻打运河要道山东临清,乾隆传旨抽调山东及河北各地兵力解救临清。 当时王伦已经占领了临清旧城,先行解围的是离得最近的德州驻防旗兵。德州旗兵见白莲教兵白巾裹头,呼声震天,惊慌失措,一哄而散。乾隆大怒,下令将带兵的德州城守尉,宗室格图肯就地正法。

随后,清军兵分三路向旧城进攻,其中一路就是青州驻防副都统伍什布率领的满兵500名和绿营兵700名。 经过激战,青州旗兵攻入城内,白莲教兵退入旧城西北运河岸边开始巷战。临清旧城居民稠密,街巷狭窄,房屋鳞次栉比,白莲教兵用大车、砖石堵塞巷口,被旗兵防火烧开。白莲教兵转而上房放土枪,扔砖瓦,旗兵用弓箭和鸟枪还击,巷战非常激烈。入夜,旗兵跳墙进院捉住了王伦,但旋即被白莲教兵抢走,双方进入肉搏战,一直打到深夜,经过几天的激战,终于打败了白莲教兵。 乾隆对这件事有过一道谕旨:朕办理诸务,均秉大义,青州满兵奋勇,即行施恩;德州满兵退缩,即从重治罪,毫无偏倚。

再战平叛天理教朱成贵起义

在平叛了白莲教王伦起义后,青州旗兵进行的第二场战争是1813年(嘉庆十八年)对天理教朱成贵起义的平叛。 1813年,山东曹县扈家集的朱成贵率天理教徒起义,攻占曹州城,青州驻防旗兵副都统八十六率领500旗兵前来进攻。当青州旗兵来到曹州城时,朱成贵已经南下增援河南滑县的天理教起义,曹州城被旗兵一举攻克,随后便南下追赶朱成贵。旗兵一直追到山东河南交界的安陵集才追上朱成贵,瞬间将朱成贵击垮。

第一次鸦片战争与英军在镇江血战

青州旗兵参加的最重要的一场战争,是1842年(道光廿二年)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在镇江与英军的对抗。 1842年6月,英军攻占上海,在吴淞进行了整编,准备进攻镇江。镇江原有的千名旗兵训练较差,江防大炮又不足,镇江守将要求增兵。道光下令调兵赴镇江守卫,其中正在江宁(南京)防堵英军的青州旗兵400人移守镇江。 青州旗兵来到镇江后,被派往东码头守象山炮台,与江对岸的焦山炮台互相支援,锁闭镇江。7月15日,两艘英军战舰前来侦察,青州旗兵点燃火筏顺江而下,惊退了侦察舰。火筏熄灭后,多艘英国战舰沿岸开来,象山焦山开炮轰击,击沉5艘战舰。英军驾舢板准备在南岸登录,青州旗兵佐领果星阿和恒明带兵反击。 随后,大队英军舰船赶来,400名青州旗兵赶往镇江四座城门,每座城门100人,和一千名本地旗兵对抗6915名英军。 7月21日临近中午,英军发动进攻,发射火炮将东西北三座城楼焚毁,然后爬梯子攻城,青州旗兵用鸟枪和石头还击。英军攻上城墙后,青州旗兵用大刀长矛战斗,英军久攻不下。终于,英军从北城一处叫做十三门的虚台攻入城内,攻破北门,转攻西门。这时,攻打西门的英军在大炮的掩护下用炸药炸开西门的外门,与从北门攻来的英军里应外合,打开了西门。城陷后,镇江副都统投火自焚,青州旗兵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仍与英军进行了激烈的巷战,直到本地守军完全溃败,才撤退出城。 在镇江守卫战中,青州旗兵阵亡65人,重伤七八十人,英军伤亡官方数字为158人,是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英军伤亡较大的一次。 在这场战争中,许多亲历者都留下了珍贵的回忆。朱士云在《草间日记》中回忆道:“望见北门城下枪炮火箭互喷,白烟竟射,浓雾旋蒸,想其下积尸如麻矣。” 此外《草间日记》还记载了几件作者从当时的亲历者口中听说的事:英军到南门时,青州旗兵数十人率领着镇江旗兵进行巷战,在小教场列阵。枪炮一交火,镇江旗兵就跑了,青州旗兵骂道:“你们丫的就是不敢打,也不能在我们后边儿造造声势么。”然后拼死抵抗,阵亡十之八九。 在陈庆年撰写的《横山乡人稿》中,记载了英军攻入镇江城的场景,非常有画面感:十三门已倾十余丈,英践而登。一青州兵持长矛,贯一夷,矛不能举,夷拥砍之,城遂陷。” 另一边,英国海军军官宾汉在《英军在华作战记》中也写道了当时的情景:“在这里,满兵作了最顽强的抵抗。他们寸土必争,每一个城角和炮眼都是短兵接战而攻陷的。” 恩格斯在《英人对华新远征》一文中也表达了他对青州旗兵的看法:“驻防旗兵虽然不通兵法,可绝不缺乏勇气和锐气……如果这些侵略者到处遭到同样的抵抗,他们绝对到不了南京。”

对抗太平天国

镇江之役后,青州旗兵又多次参加了对抗太平天国的斗争。参加过太平天国战争的青州兵在青州旗城中称为“南京兵”。 1852年(咸丰二年)底,太平天国占领武昌,清朝军机大臣六百里加急谕令青州驻防副都统常清出兵,兼程赶往河南湖北交界听候钦差大臣调遣。 当时的青州旗兵已经从2000人减少为1460人,常清挑选了800名青州旗兵马甲(骑兵),加上调来的200名德州旗兵马甲共1000人开赴前线,这是青州旗兵出兵最多的一次。 青州旗兵一开始在河南南阳防堵,后来又转战湖南、安徽。1853年八月,太平军从南京派船近百只登陆对岸的浦口失败,当时领兵的钦差大臣琦善得到情报说太平军计划接下来再西边的乌江登陆,立即命令当时驻扎在扬州东边的青州旗兵前往乌江防堵。 当时由副都统常清带来的1000名旗兵因为水土不服已经有一百多人返回青州,只剩八百多人。常清接到命令后,来到扬州城郊,但接下来却一直因为供应粮草的民夫不够而迟迟不出发。琦善写了一道奏折狠狠告了常清一状,要求兵部处分常清。兵部如何处置目前还没有找到文献资料,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此时的青州旗兵已经和镇江之役时的气魄不一样了。

新军改革

1894年甲午之战爆发,青州旗兵曾经被派去烟台,但因为武器实在陈旧无法参战。此时,军队改革已经势在必行。 1899年,青州驻防副都统锡光给光绪上奏折,写道他已经选好了选18岁到25岁之间的旗兵马甲500人和13名军官,将在正月二十六日启程前往北京参加新军训练。 经过一年半的西方式训练,这500名青州旗兵与13名官员在1900年的7月随同钦差大臣荣禄参加了对八国联军的南苑阻击战。但慈禧西逃后,清军指挥系统非常混乱,八国联军很快突破了防线。后来,除了少数留京编入载涛的禁卫军外,大多数人回到青州旗城,成为青州旗兵训练新军的骨干力量。 在1901年到1905年的4年里,青州旗兵按照德国步兵操典训练,由传统骑射的旧式军队改变为马步联军的新式军队,装配了马克沁机枪。新军由马队400人和步队500人组成,马队由萨勒哈奋带领,步队由吴延年带领。

晚清时期贫富差距加大

在清朝后期,随着旗城人口的增加,旗兵的人数配置却在减少,有许多底层旗人家庭甚至连一个名额都轮不上,由于旗人不得经商的规定,这些底层旗人越来越穷。 1911年,吴延年当选副都统,他在旗城的十字街口开了“义和成”商店,带头破坏了规定。上层官员的腐败,导致旗城官民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为旗城后来的解体埋下了种子。

旗兵剪辫子,大曾造反

1912年2月12日,宣统退位,青州旗城最后一任副都统吴延年接受了退位诏书,决定剪辫子。当时由吴延年和四个协领带头,全旗城官兵每人发毛巾一条,肥皂一块,限期剪辫子。当时有一些人不愿意剪,吴延年派兵在旗城四门检查,凡是头上有辫子的一律当场剪掉。剪辫子导致了晚晴旗城官民矛盾的激化,由此引发了“大曾造反”。 韩大曾是青州旗城正红旗步甲,自幼练武为人耿直,不善交际,人称“傻大曾”。据旗城的汪宏福老人说,这天大曾喝了几盅酒,碰上了爱管闲事的协领广玉农。大曾和广老爷对脸儿走过来,正好撞了个满怀。广老爷一眼看见大曾脑袋上的大辫子,立马就火儿了,责问大曾怎么不剪辫子。大曾也回骂广老爷“你当着大清的官儿,吃着大清的俸禄,剪了辫子,辱没了祖宗!”广老爷气的把大曾押了起来,一百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 大曾被打后,非常不服,伤养好后,在一天深夜,持枪带着他三个儿子和其他十几个人,沿西大街往十字口走,准备先到十字口杀了布营值班房的广老爷,再去找吴延年。 大曾在十字口西边儿迎面碰上了刚从十字口北打牌散了局回家的全山。全山提着灯笼问了一句“干什么的”,大曾听出是全老爷,知道他做买卖发了财,当即开枪把他打死,然后直奔布营值班房。 旗城值班房的旁边有点楼一座,楼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扁金属板子,因为两边是云状所以叫云板。旗城每天早起晚归,军队集合操练,都要敲击云板,北城人叫“打点”。每晚酉时(五点到七点)敲三遍,最后一次在班房高挑红灯,四门守卫看见红灯就关城门,然后将钥匙跑步送到值班房。第二天早上寅时(五点到七点)再敲三遍,第一遍全城起床,第二遍四门守卫跑步到值班房领钥匙,第三遍正式开城门。 大曾冲到值班房门口,守门的卫兵还认识他,以为他撒酒疯,就上前去拦。大曾开枪将卫兵打伤,冲进院里。广老爷听到外边儿有动静,正迎到门口儿,被大曾的人一枪击毙。 当时,吴延年从城西北角坠出一条白布,跑到济南搬救兵。旗城里有人传说吴延年要炮轰旗城,大曾带着大儿子到城西躲了起来,但最终被捉拿归案。据大曾的外甥傅嘉义回忆,被捕时,大曾正在地里拿蝈蝈。 第二年,大曾和他的三个儿子在旗城南门外被斩,传说大曾至死不服,死前高唱《辕门斩子》。

大曾的妻子和两个小儿子被驱逐出城,最后流浪到临淄于家庄落户,两个小儿子都改姓于。《青州旗城》的编者曾经采访到大曾的孙媳妇,她回忆说:“听俺公爹说,韩大曾共生八子二女,一子夭折,他是韩大曾的第七个儿子。他由益都(青州城)外逃八十多年了,往事多已忘记,只记得全家被抄家时,那年他十三岁,属牛(1901年生)”

改编为旗兵团

从1912年到1925年,青州驻防八旗的马步联军编制未动,但是粮饷出现了严重的困难。旗城决定派代表去济南上房,要求按照中华民国优待条件解决八旗兵民生计问题,得到了一定的补助。可以说,当时的旗城还是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直到1925年,张宗昌接任山东军务督办,刚上任不久就将青州驻防旗兵改编为旗兵团,委任吴延年为团长,全团官兵由吴延年自行选拔,粮饷服装一律按张宗昌部队的同等待遇,而且继续保留八旗十六佐领的行政组织。 吴延年得令后,即刻进行改编,按当时的陆军编制改编为一团三营,一营三连,团部直属机枪连和迫击炮连,除团部外共1276人。 1928年春,北伐军进军鲁南,张宗昌命令骑兵团开赴前线。吴延年派出一、二两个营抵达前线,和张宗昌的部队一起被北伐军击溃,官兵大多逃回。

驻防八旗最终解体

1928年4月30日,张宗昌离开山东,5月31日日军占据济南,控制了胶济铁路沿线三十公里内的土地,蒋介石将山东省政府迁到泰安,青州城的益都县政府也迁到城外。此时,青州旗兵团仍驻扎在离火车站仅半里的北城,处在日军的势力范围内。吴延年夹在日本和国民党之间,愈加艰难。 益都县政府迁走后,青州南城无人管理,成了非常混乱的地方。伪军警备队驻扎在城北,县民团驻扎在东门里卫街,旗兵团的一个营驻扎在西皇城。吴延年当时的计划是联合民团消灭警备队,再收编民团,于是就借给民团一部分武器,准备夹击警备队。 警备队预感到情况危急,决定先发制人,联合了临朐土匪窦宝璋对付旗兵团和民团。1928年农历九月初九,窦宝璋的部队在青州北关真武庙秘密潜伏,阻击准备返回县城的民团首领薛德周和冀兴村。阻击开始后,薛、冀北排枪击毙在车上,窦宝璋率兵冲入城内,同警备队汇合向民团发动攻击。双方在东门里的卫街发生交火,民团从东门败撤退。吴延年听说民团失败,便将旗兵团由西门撤出,返回北城。至此,窦宝璋控制了整个青州南城,几十天内组成了八个团,成为青州最大的势力。 此时,张宗昌的原济南城防司令朱潘藻带着三百多残兵来到青州,想收编南北两城的所有军队。朱潘藻只身去南城找窦宝璋谈判,却被窦扣押,历尽周折才被放出。回到北城的朱潘藻恼羞成怒,又叫来了诸城安丘一代有一二百人杂牌军的张来有,决定和吴延年三部联合进攻南城。 决战在1929年除夕那天的拂晓展开。朱潘藻进攻北门,张来有进攻东门,吴延年进攻西门。吴延年的旗兵在西门外府城隍庙高地架设机枪和迫击炮,掩护进攻部队。不料,进攻开始后,重机枪突然哑火,一门迫击炮也发生爆炸,原警备队的队长刘振标在西门上发现旗兵的机枪故障,冲出西门想抢机枪,旗兵只好向北城撤退。 直到中午,朱部也已从北门撤回北城,张部更是被完全击溃逃散。这时驻扎在车站的日军出来调停,提议以车辕门土城(旧东阳城城墙)为界,双方不得越界,窦部只好停止进攻。 青州城一战,吴延年的威信扫地,他的部下营长李振西开始在旗兵团内部酝酿倒吴,再加上朱潘藻战后退往寿光,吴延年只好打电话给车站的日军求救。日军派一个小队保护吴延年一家前往车站日军军部,悄悄乘车去了青岛。 吴延年离开后,北城无人主事,一时发生混乱,日军派兵在北城的东门和南门站岗,维持秩序。

窦宝璋知道北城混乱,派几个士兵爬上北城城墙,随即被日军开枪打死。窦宝璋以寻找士兵为由包围了北城,日军只好撤离北城。窦宝璋进入城内,将旗兵团全部缴械。至此,青州驻防八旗全部解体。

旗城逐渐萧条

1929年,青州驻防八旗正式解体。这时,在青岛四方机车车辆厂当副厂长的唐良恩派专列火车来到青州,街大批旗人去青岛打工,其中去青岛沧口纱厂的就有一千人,被称为青岛的小北城。唐良恩之后,又有大批的旗人前往济南和青岛打工。到三十年代初,有8300多人离开旗城,只留下了2300多人。 三十年代初到七七事变之间,北城又进入了一个稳定时期,当时城内天天有集市,十字口商店摊贩林立,夜里不关城门,早上四点乡下的农民就挑担进城摆摊,一直到午后才散集。 1937年8月,国民政府将青岛的9个日本纱厂中的机械炸毁,12月,日本封锁青岛海域。大批在青岛做工的青州旗人返回北城,生活陷入极度贫穷,开始拆卖官房,卖儿卖女。1937年底,日军占领青州,关闭北城南、北、西门,只留东门,并且经常派丁抓夫。1938年后,许多从青岛逃回的工人又纷纷离开,去天津、上海、济南等地做工,从此北城更加萧条。

旗人变卖家产,逐步拆城

1929年后,每个旗佐都出现了几个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儿,他们开始以拆卖各旗官房为生。最先拆卖的是都统府,然后越拆越多。一开始夜里拆,后来白天也拆。当时的车站出现了一个北城旗人卖砖瓦木料的破烂市,价格低廉,连文玩字画都不值钱。一些老人看不下去,阻止他们拆卖祖产,有人一瞪眼:“不拆吃什么,你养活我?” 寺庙最早被拆的是紧邻都统府的东大庙,镶白旗的关帝庙被拆较晚,因为北城旗人崇拜关公,直到日据时代还有关公显圣的传说。 万寿宫因为被改为学校也一直保持到国共战争时期。国共战争时期学校停课,1948年,国民党驻军开始拆万寿宫,国民党走后,剩余木料最终被乡公所拆走。 旗城的城墙城门也在国共战争时期被毁。共军从北城撤退时,将城墙扒开了许多道口子。口子一开,城墙一段段的被推倒。1948年12月,四座城门相继被拆除变卖,城墙全部消失。 ‘ 最晚消失的是西大庙。西大庙的后院是昭忠祠,两座镇江抗英纪念碑就在这里,碑上记载着青州旗兵在镇江之役的事迹和死难烈士名单,过去每逢英军攻陷镇江的六月十六那天(后随汉俗改为七月十五),都有许多旗人在这里烧纸祭奠亡灵。西大庙的前院是城隍庙,过去每逢五月初一都要抬着木制城隍爷出巡。直到1941年青州大旱,北城上千旗人仍然抬着城隍爷祈雨。这座木城隍神像一直保存到六十年代。 西大庙和49年后曾被列为益都县的文物保护单位,受到了保护。但1964年益都县修水库,水利局看中了西大庙的七棵松树,将树砍倒拉走后,顺便将两座纪念碑运往县博物馆。不久,西大庙废圯,青州旗城的寺庙全部消失。

本文关于青州旗城的资料,整理自《青州旗城》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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