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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味道

 故乡万荣 2020-06-08


同心同行    万事万荣  
      当您对着《故乡万荣》的时候,浓浓的春意弥漫周围,遥遥的祝福悄然来临,都是吉利事,都是吉利话…

街上不时传来小孩戏耍时燃放的鞭炮声,提醒着人们很快就要过年了。这让我又联想到孩提时过年的情景。

大人怕年哩,小孩盼年哩。这是那时候农村最真实的写照。大人过年怕不怕,我们小孩不会去管的,也是体会不到的。盼年,这是我们每个小孩每天都在扳着指头数着哩。寒假的开始,便是我们小孩年的开始。三一堆,五一伙,自发结成队伍,自主形成阵营,白天放鞭炮,晚上燃花焾,此伏彼起,把乡下夜晚的天空,折腾得分外热闹。

过年对我们小孩来说,最感兴趣的要数宰羊杀猪了。记得有一年我家宰羊,可让我兴奋了一些时日。宰羊那天,宰羊人把羊四蹄一绑,放倒在吃饭用的小桌上。左手把羊嘴紧紧一捏,左腿立地,右腿弯曲用膝盖压在羊身上,右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宰羊刀,心不慈手不软,直捅在羊脖子上,羊血顿时顺着穿透的刀尖,哗哗地往下流。这时候,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并放有盐的洋瓷盆,对准刀尖下的血口收血。宰羊人看见血流慢了,就不时地上下抽拉着刀子,羊血就一股一股地往下淌。等羊血流尽了,他把尖刀从羊脖子上抽出来,放到血盆里呼呼啦啦地来回搅动几下,我便端回去放到那儿让血少许凝固,然后母亲就会把它慢慢倒进说开不开的热水中去。片刻过后,羊血捞出来就可以吃了。我们那儿把这种制血的过程叫禁血。

宰羊的时候,母亲就躲出去了。她不是不敢看宰羊,她是在心疼羊哩。怎能不心疼呢?从年春捉回来的小羊娃,一把草一把料辛辛苦苦地一直喂到年末,你说能没有感情吗?母亲在禁血的时候,眼睛都会有些湿润。我不理解,还嘟囔说,有那必要吗?母亲一听便来气说:“就是一块石头,这么长时间都能把它暖化了,何况还是一只有生命的羊呢。”这些我那时是理解不了的。还有父亲在剁羊肉的时候,嘴里还不时地在念叨着:“羊啊羊啊,你莫怪,你生来就是人们桌上的一道菜。”现在我明白父亲是在给羊儿赔罪,给自己一个解脱,以求心灵的安慰。

宰羊那会,可热闹了。大人小孩围成了一个圈圈,一边吃着羊血,一边看宰羊。宰羊人那干净利索的动作,就像一场精彩的表演。宰割完毕,主家只留一点过年够包饺子的肉就行了,大部分还是卖了出去。一年辛苦喂只羊,最后就是为落下那副羊架子。那时宰羊人不收钱,他的辛苦钱就是羊下肺和主家心意过不去的几块羊血。羊架子洗好后入锅,熬上半宿,第二天就可以喝羊汤了。羊汤是真羊汤,至多放些调味品,如几叶香菜,几丝生葱,几片生姜,几点蒜末,不像现在羊汤里还多多少少给你搁点肉片片。一锅羊汤喝完续些水再熬,这样反反复复从初一便能喝到初五,最后捞出来的羊骨头,用手一捏都成了碎末末。但家里人对羊汤还未尽兴,说年没有过好,议论说等开春赶紧再捉一只羊娃子。

在农村,对庄稼户人来说,好像这年的味道就是羊汤的味道,只要羊汤喝好了,这年就过好了……


作者简介:孙建胜 ,笔名:清风 。  万荣光华徐村。著: 散文集岁月系列之一《岁月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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