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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 大战于甘，乃召六卿。 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则孥戮汝！” 【题解】
《尚书正义》“《甘誓》、《牧誓》、《费誓》皆取誓地为名，《汤誓》举其王号，《泰誓》不言‘武誓’者，皆史官不同，故立名有异耳。《泰誓》未战而誓，故别为之名。《秦誓》自悔而誓，非为战誓，自约其心，故举其国名。” 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始于夏朝。《甘誓》记载的史实就是夏王出征之前的一段誓词，文字虽少，却是华夏民族发展历史的一个精彩的片断，是研究中国早期历史，尤其是夏朝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 【书序】 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1，作《甘誓》2。
1.启：夏启，夏王名。禹之子，禹让天下于益，禹崩，诸侯归之，遂继父而有天下，不传贤而传子自此始。有扈（hù）：古国名，今陕西鄠县，后为启所灭。其子孙以国为氏，周太史扈多即其后。《俗通》云“扈，有扈氏之后也。”甘：有扈郊地名。野：郊外。 2.《甘誓》：《尚书》篇名，夏王启之时，诸侯有扈氏叛，王命率众亲征之。有扈氏发兵拒启，启与战于甘地之野。《甘誓》就是夏王启在甘地郊外出兵时对将士的告诫之辞。 【译文】 夏启与有扈氏的军队在甘地郊外大战，史叙其事，作《甘誓》。 【原文】 大战于甘，乃召六卿1。 王曰：“嗟！六事之人2，予誓告汝3。有扈氏威侮五行4，怠弃三正5，天用剿绝其命6，今予惟恭行天之罚7。左不攻于左8，汝不恭命9；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10，汝不恭命。用命11，赏于祖12；不用命，戮于社13，予则孥戮汝14。” 【注释】 1.六卿：郑玄曰“六卿者，六军之将。《周礼》‘六军皆命卿’。则三代同矣。”[按]即《周礼》之大宰、大司徒、大宗伯、大司马、大司寇、大司空也。平时各任其职，临事则为军将。 2.六事：“六卿”各有军事，故曰六事。 3.誓：约束也，集将士而戒之曰誓。 4.威侮：威逼、侮谩。五行：谓水火金木土，分行四时，各有其德。古代帝王，以五行之德，为王者受命之运。 5.怠弃：懈怠、背弃。《尚书·周官》“怠忽荒政”。三正：三政之事也。正与“政”同。《诗》“今兹之正”。三政之事谓之三事，即正德、利用、厚生，谓王者所有之事也。《尚书·大禹谟》“六府三事允治”。[孔传]谓怠惰、废弃天地人之正道。马融谓建子、建丑、建寅之三正。有扈氏废弃正朔，不用夏正，亦不同唐虞以前建子、建丑之正也。 6.用：以也。剿绝，[传]剿，截也。截绝谓消灭。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天以其失于王道之故法，剿绝其命也。 7.恭：奉也。 8.左：车左。武士执弓箭居戎车之左，主射；执兵(戈、矛)居戎车之右者，称车右。 9.恭命：奉命也。恭，奉也。 10.御：驾驭车马曰御。非其马之正：言人、车、马三者不协调。正，是也，适当也，此谓调协。 11.用命：犹言奉命也。 12.赏：赐有功也。祖：始庙也，谓先祖、始祖之宗庙。《周礼》“左祖右社”。 13.戮：杀也。社：土地神主也。《诗》“以社以方”。[疏]社五土之神，能生万物者，以古之大有功者配之。 14.孥（nú）戮：诛及子孙。孥，子也，又妻子之统称。《孟子》“罪人不孥”。言不及其妻子也。 【译文】 夏启与有扈氏大战于甘地，交战之前，夏王召集六军将领并告诫他们。 王启说：“各位将领！我将你们召集在一起，并郑重地告诫你们。有扈氏威逼王权、侮谩王法，忽视五行之德，懈怠、背弃于三政之事，上天因此要消灭他们，今天，我奉皇天之命对其施行威罚。戎车左边的武士不向左进攻，就是你们不听从我的命令；戎车右边的武士不向右进攻，也是你们不听从我的命令；驾驭车马的武士，不能够使人、车、马协调一致，同样是不听从我的命令。如果大家听从指挥，英勇杀敌，战后我将在祖庙赏赐有功者；如果有人不服从指挥，违背军令，战后我会在社庙神主面前将其正法，不仅如此，我还会将他的妻子儿孙全部诛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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