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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史观:世界上究竟有几个原生文明

 山海一笑风云过 2020-06-18

理智编辑

昔者,桓公问管仲曰:“寡人请问度地形而为国者,其何如而可?”

管仲对曰:“夷吾之所闻,能为霸王者,盖天子圣人也。故圣人之处国者,必于不倾之地,而择地形之肥饶者。乡山,左右经水若泽。内为落渠之写,因大川而注焉。乃以其天材、地之所生,利养其人,以育六畜。天下之人,皆归其德而惠其义---”

桓公曰:“愿闻五害之说。”

管仲对曰:“水,一害也;旱,一害也;风雾雹霜,一害也;厉,一害也;虫,一害也。此谓五害。五害之属,水最为大。五害已除,人乃可治。”

桓公曰,“愿闻水害。”

管仲对曰:“水有大小,又有远近。水之出于山,而流入于海者,命曰经水;水别于他水,入于大水及海者,命曰枝水;山之沟,一有水一毋水者,命曰谷水;水之出于他水沟,流于大水及海者,命曰川水;出地而不流者,命曰渊水。此五水者,因其利而往之可也,因而扼之可也,而不久常有危殆矣。”

                          ——《管子·度地》

提出十点质疑,辨析泛西方的历史,包括“古典文明”(希腊—罗马等)和“古老文明”(埃及—两河等):

第一、误区?古代真的有“大河文明”或“海洋文明”吗?

万事开头难,由小至大,从易到难,循序渐进。就人类利用自然来讲,海洋难于河流,大河难于小河,先民不可能直接利用大海或大河!在某些适中的地理环境中,文明发祥于支流小河,发展于主干大河,然后才派生出“海洋文明”。

第二、水患?常言“水患无情”,它不仅频繁,并且河床也会改道,这种状况随着人类活动的加强而愈益严重,所以,文明不可能发祥于大河之滨。只不过在文明发展起来之后,其重心才会转移到江河岸边,并且会跨越山川,在越来越大的范围内辐射与辐辏而已。

第三、防卫?大河旁很平展,一马平川且地势低,无险可守。倘若文明在此萌芽,就会沦为野蛮部落的方便猎物,而被扼杀在摇篮中,在劫难逃。

第四、环境?文明发祥地究竟如何?它与大河是否有关?

文明的发祥与大河的关系是“敬而远之”:“敬”指大河是文明的“谷神”,“远”指文明的发祥地与大河有一段距离;它既是支流水网之幽曲,又是依山傍水之青峦。请问这样的地理环境,在尼罗河、印度河和两河(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有吗?它们都流淌于干燥区或沙漠之中的、比较“孤独”的大河!

第五、生态?泛西方之西亚和北非处于“亚太水圈、季风亚洲”之外的干燥区,环地中海是“非时雨”(雨季与植物生长期相反),其余欧洲则是:非时雨+高纬度(阳光稀);因而,泛西方的地表(第一性生产力)很贫瘠,它不可能支持古代发展与文明。

第六、有为?地表贫瘠在古代意味着自然对人的挑战太大(而非“适度挑战”——文明产生的前提),因而,人与人、人与自然皆对抗,负能量压到正能量,如此古代族群要么动荡祸乱不止,要么宗教禁锢人性。这就不会有“以人为本、人的有为”,哪里还谈得上文明与发展呢?

第七、神本?泛西方的“古老文明”诸如古埃及、苏美尔和巴比伦等,都是宗教(祭司)社会。深入思考,就会发现这是个悖谬:在神本之下,“人”不起作用,像人性、人事、人为和人智等以及人的潜能,皆被禁锢,人的主动性与能动性也均被窒息,哪来科学与文明?

再说此种社会,只有神对人“约法”,哪来人对人的“法律”(汉谟拉比法典)?反之,唯有“人的社会”——世界史上绝无仅有的中华文明——才会存在包括法律在内的与人有关的一切。那就是为什么17世纪的莱布尼茨认同:伏羲是全人类的“普世立法者”(the universal lawgiver),赋予古代社会法律、科学、文字和书籍等;而所有的泛西方的“古哲”诸如托特、以诺、赫尔墨斯、苏格拉底、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学派),则都是伏羲的化身或传人。

第八、文字?象形文字是文字雏形或部落图符,它所表达的,只是个别事物或零星具象,并非思维活动或系统思想。所以,象形文字不胜任于文明。而“表音文字”在其受到“汉字密码”改造之前则不可能存在,为什么?

因为此种违背文字进化规律的“怪物”,固有三重混乱(手写、口音和意思);即便依靠四大发明(印刷和纸)锁定发音符号(字母)来形成文字,也会由于语音和语义的殊异,而产生极大的误解和纷争。

第九、幅员?文明一经发祥,便是动态变化、起伏消长,也就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周期律);它要求的地理环境既是崎岖迤逦之战略纵深,又是膏场绣浍之经济腹地。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拘泥于大河——两旁都是沙漠——的“文明”呢?!

第十、空间?最近有多位(中国)“西史辨伪”学者考证:尼罗河下游和两河流域下游的冲积平原三角洲,都是在距今六百年左右开始逐渐形成,而之前则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说,两千年前,支持如此“文明、文物”的地理空间尚在汪洋大海之中;哪里会有“巴比伦文明”和“下埃及文明”、以及亚历山大城和它的“图书馆”!

国史大师钱穆在论及文明的发祥地时,似乎看出端倪;但由于时代的局限,他没有贸然下结论。

钱穆的分析给予我们很有价值的启示,他说:

普通都说,中国文化发生在黄河流域。其实黄河本身并不适于灌溉与交通。中国文化发生,精密言之,并不赖藉于黄河本身,他所依凭的是黄河的各条支流。……而这一些支流之上游,又莫不有高山叠岭为其天然的屏蔽,故每一支流实自成为一小区域……。(相比之下)埃及、巴比伦、印度诸邦,有的只藉一个河流,或一个水系,如埃及的尼罗河。有的是两条小水合成一流,如巴比伦之底格里斯与幼发拉底河,但其实仍只好算一个水系,而且又都是很小的。只有印度算有印度河与恒河两流域,但两河均不算甚大,其水系亦甚简单,没有许多支流。

只有中国,同时有许多河流与许多水系,而且都是极大和极复杂的。那些水系,可照大小分成许多等级。如黄河、长江为第一级,汉水、淮水、济水、辽河等可为第二级,渭水、泾水、洛水、汾水、漳水等则为第三级,此下还有第四级第五级等诸水系,如汾水相近有涑水,漳水相近有淇水、濮水,入洛水者有伊水,入渭水者有灃水、滈水等。此等小水,在中国古代史上皆极著名。中国古代的农业文化,似乎先在此诸小水系上开始发展,渐渐扩大蔓延,弥漫及于整个大水系。

我们只要把埃及、巴比伦、印度及中国的地图仔细对看,便知其间的不同。埃及和巴比伦的地形,是单一性的一个水系与单一性的一个平原。……印度北部的印度河流域与恒河流域,它的地形仍是比较单纯。只有中国文化,开始便在一个复杂而广大的地面上展开。有复杂的大水系,到处有堪作农耕凭藉的灌溉区域,诸区域相互间都可隔离独立,使在这一个区域里面的居民,……密集到理想适合的浓度,……又得四围的天然屏障而满足其安全要求。如此则极适合于古代社会文化之酝酿与成长。但一到其小区域内的文化发展到相当限度,又可藉着小水系进到大水系,而相互间有亲密频繁的接触。因此中国文化开始便易走进一个大局面,与埃及、巴比伦、印度,始终限制在小面积里的情形大大不同。

——[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年,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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