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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三字经》是旧时中国人的开蒙必读，人性本善是中华文化人本主义的基础设定。人生而即有原罪，人性本恶是基督教文明神本主义的基础设定。那么同样为人，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1 地上的一群小蚂蚁我辈中人，童年生活中依然有许多与土地和小动物亲密接触的经历。懵懂的小儿，发现一列行进中的小蚂蚁，掏出雀儿玩水冲三军或直接下手一只只碾死，恐怕是许多男人最初的动物历险记。至于一斩为二的蚯蚓，捉上岸冒着泡的小鱼，掐着脖子直扑腾的小鸡小鸭……，以至于并无利害冲突的低年级学生，往往充当了男孩子们的作恶对象。 “恶”于人类来说，似乎与生俱来。但其实，小男孩无心之恶，无非是人类狩猎时代的本能遗迹而已，犹如猫生下来就感兴趣于捕鼠。 2 笔者的一段职业生涯 在笔者的职业生涯中，有一段不成功的经历，那便是做最基层的银行行长。在这个“生产队长”的角色里，笔者有身先士卒、奋发图强、当先进上台领奖的时候，但更有两年业绩连续垫底的惨痛教训。“慈不带兵”是老领导对我最诚恳的批评。不愿做恶人、不想对下属举起严苛的考核之“鞭”，其最后的结果是无法满足“支行长”这一狼性岗位的要求。 细思极恐，人类于职场之上的种种“恶”行，本质也只基于生存之本能；而所谓“善”者，恰恰是违背了职场之生存法则。 3 “合一86”的无共识之殇 微信兴起后，笔者有一个高中同学群，名日“合一86”。此群本意怀旧、畅叙同学情谊，后因奉行绝对的言论自由，并视合一86皆为精英、群内权利不可侵犯，结果各种奇谈怪论、粗言恶语层出不穷。有些人见面时依旧是谦谦君子，可群内网聊时却表现如市井无赖，直把同学群当做了其人性之恶的宣泄口。 但细查人类个体之“恶”，多源于环境及他人的传导。一个幼时生于和美家庭、父慈子孝的孩子，长大后绝难成为大恶人。 4 和尚和老虎的“和谐”故事 在泰国曼谷不远的北碧府，有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奇迹”——成立于1994年的虎庙。据说老虎出生于庙里，笼罩于佛法下，故虎有佛性，亲人类而不杀生，一时间虎庙里是游客如织。然而，真相是残酷的，警方最近发现，一切只不过是和尚们在作恶，老虎们被喂了药而萎靡不正，被“人性”的和尚剥夺了兽性，沦为摆拍照片接客的道具。庙里更是搜查出了大量的虎牙雕刻、虎骨虎皮制品、幼虎泡于其中的药酒坛子，以及狮、熊、犀鸟…… 一个崇善的宗教竟然被当做了作恶的工具。或有人云：佛祖教人行善，作恶之人都是些伪信众。然而，尘世之中伪善之人比比皆是，真佛陀却稀世难寻，剩下更多的是人云亦云的盲从者。 5 吓坏宝宝的《圣经》 十年前，笔者被一位虔诚的基督徒赠予了一本《圣经》，展开一读，真是吓坏了宝宝。未接触以前，总以为上帝是个慈祥的老人，可一展开旧约，却尽是些上帝言传身教、带领以色列人干下的种种恶行：所多玛、蛾摩拉的烈火屠城（创世记），从法老到牲畜对埃及“头生子”尽皆杀尽（出埃及记），击败西实本王西宏、巴珊王噩“把有人烟的各城，连女人带孩子，尽都毁灭”（申命记）…… 一门伟大的宗教，其本源竟然是一本活生生的杀戮史。有信众日：且看新约。我却再也没有一丝兴致。不过是一个以色列民族的生存斗争史被神化而已，料想那新论也无非是后来者对旧说的包装与美化。 6 “恶”是迄今为止人类发展的主流 细查历史，劣币驱除良币、恶行战胜善政，才是历史发展的主旋律。 斯巴达战胜雅典，秦始皇暴政集权一统天下，成吉思汗欧亚大陆屠城掠地，欧洲白人在美洲大陆屠杀8000万印第安原住民、建立迄今为止最发达的物质文明国家，宋教仁被暗杀断送了中国实行民主政治的历史机遇…… 善行屡败于恶行，善之花总于恶之果中艰难生存。即如今人类文明已高度发达，主流舆论用普世价值、政治正确归纳种种善意，然人类制造的恶之工具——那万多枚核弹以及生化、基因武器仍足以轻松毁灭人类自身。 7 “善”是人类自我的救赎 当老虎为饱腹吃鸡和鸭时，无人以其为恶；当人类为赚钱欺辱老虎、大象以及同类时，人类的“良心”便以其行为恶，并倡导种种善行，何也？一言以概之：吃饱了闲的。 老虎吃饱了，不过仰卧山林、举首啸月；人类吃饱了，便多了各种改天换地之奇思妙想。这时便有一二先知（抛却宗教束缚，称思想者更恰当）忧思人之欲望无法节制，于是借着世俗或宗教的法则教化人类、扬善抑恶，以人文之法则替代自然之法则。 动物者，皆食物链之一环，生存、繁衍之自然法则尽可节制。人类者，超脱、凌驾于一般动物之上的动物，亦可称动物的上帝。“上帝”们太多，“上帝”们又各个不同、各思其利，“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因而需要教化行善。 若无恶行，何来善意？若无善教，无以抑恶。 8 人性本无善恶 其实，人性本无善恶，物种为着生存、繁衍之基本行为皆无谓善恶。 十万年前，智人走出东非大草原，蔓延到全世界，演化成君临天下的现代人类。十万年来，人类引以自豪的的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科技文明都只不过是干了同一件事：想方设法延长自身的生存时间和提升生存质量。 为此，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物种大肆被剥削、被消亡，人类为着自己的开心、舒适（另一种说法叫文明、进步），做出了许多超出其生存必须的事情，即所谓“恶”，为平衡此恶，必有“善”应。所谓“善”者，无非用以制约“恶”，以避免人类个体之迷失、群体之无序、整体之生存危机。 人类实在无须将自我的善看得多么伟大和高尚！ 9 善恶时移世易 善恶既非本性，善恶的标准更非绝对不变。 21世纪的泰国将虐虎看做恶行，19世纪的泰国绝然不会；出埃及的摩西将斩杀埃及所有头生子视作善行，现代的基督徒绝然不会；合一86的个别同学在尚且绝对自由的微信群里恶言恶语，在现实接触中却是谦谦君子；自诩为人类文明“上善之都”的美利坚合众国在其境内善政彰显，在世界各地却更多奉行双重标准、零和游戏，“AmericanFirst”更是从台下喊道了台上。 钱穆老夫子说，真、善、美三概念本是人心之产物，并非西方人认为绝对“客观”之存在，吾信服之。今日之前的数千年人类历史中，人类并无整体之生存危机，故有闲发展出了科学、宗教、文化、艺术，以及善与恶的种种故事。今日之后的人类历史，隐约可见的是硅基的智能机器人超越碳基的人类智能。Elon Musk说未来人类需要与机器结合，成为一种“半机械人”，从而避免在人工智能时代被淘汰，笔者深以为然（笔者在十年前也曾预言人类的大脑终将植入芯片）。到了那时光，善与恶的标准恐怕要统统重写。 AlphGo已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围棋思维和绝对信心，人类的哲学思考亦须突破旧框架了。于善恶而言，我以为：善恶熟本之争，可以休矣；善恶绝对之论，亦可休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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