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的大连夏季很热，而且好多天都是湿热的“桑拿天”。不太忙的时候，自己还是喜欢看看书，尤其是名家写的散文。这几天就看郁达夫的散文，其中一篇《钓台的春昼》让我久久不能相忘，这其中就因为一句伴我多年的诗句： “曾饮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这句话是我念初中时候无意中读到的，作为一个喜欢文学而且颇具浪漫情怀的少年，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两句旧体诗。后来我在老家松原市经商下海，偶尔和几个艺术院校毕业的好友谈起诗词来，还动不动就吟诵它们。大概受我的影响太深，几十年过去了，一个练书法的X君上次和我见面时还当场写了这两句诗来。朋友的书法属于狂草类的，飘逸而潇洒，和字句表达的情境倒是很符合。如今我终于找到了这首诗的原文，原诗名为《钓台题壁》： 非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 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 在这首诗中，作者对日寇侵入东北、华北又进入长江中下游的“劫数东南”痛心疾首，认为这是“风雨无晦，鸡鸣不已”（语出自诗经）的民族大劫难。而当此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自己不能再每日章台走马、美酒佳人的风流潇洒，所以才有开头的四句话。最后一句用了战国时候赵国义士鲁连仲去秦国游说秦王、劝其放弃攻打自己国家的典故。 相当于那个时期的文人和作品，我比较熟悉和喜欢徐志摩、鲁迅和郁达夫三个人的作品。喜欢徐志摩是因为他的确喝了洋墨水，笔下的康桥就是如今的剑桥大学。徐诗人在一篇散文里写到他曾经多次骑了自行车去看郊外的美景，文章文字优美自然，感情纯真淳朴，的确有《再别康桥》的文采风流。不过在我看来，彼时国内要么军阀混战，要么日寇铁蹄肆虐，而徐诗人却在最美的异国乡村欣赏风景，这的确有软骨头的嫌疑。后来又读到他和陆小曼的风流史，说是陆美女如何生活奢侈，花钱如流水，害得徐大诗人不得不奔波江湖养家糊口，最终飞机出了意外客死他乡。这些事情，用了佛家的话都是因果。鲁迅不多说了，他的文章在我小学、初中给我多得了好多学分，虽然感觉老爷子的文章和他的人长相一样，过于严肃。但是就老爷子在日本弃医从文一事来看，年轻的周家二公子还有些血性的。从文后的鲁迅写的文章针砭时弊，在唤醒国人意识方面，的确比一个留学过日本的名医强得多。据说（只是据说啊）有人曾经建议说在我国现阶段的小学和中学有计划地删除老爷子文章，原因之一说老爷子的观点直到现在也是针砭时弊，其用心可谓阴险。最后才是郁达夫，我之前在一些文献中看过先生的照片，消瘦的面庞，眼睛不大却很深邃。之所以喜欢郁达夫，就是因为他虽然不如徐志摩那样知名且风流潇洒，也不如鲁迅那样以犀利著称。而之前也读过先生一个关于鞋底存钱的故事：先生和几个朋友饭店小酌，轮到先生买单时，先生居然脱下鞋子从鞋底拿钱出来付款，见到朋友诧异状，先生笑笑说，前些日子让这鬼东西给我压迫毁了，如今手头宽裕了些，我也压迫它们几天！——落魄文人强作潇洒而憨态可掬。我之前认为郁达夫和柔石的文章有点像，都是那种自叙式的伤感和述说，娓娓道来时的寂寞和孤独，让我感同身受。近期读到先生在当时的北平痛失五岁的爱子“龙儿”一文，当读到深夜里夫妻两个相拥而泣，写到五岁的儿子憨态可掬等戴着灰白帽子的爸爸出现的章节时，我的泪水已经打湿双眼。 感谢佛祖庇护，和郁达夫先生比起来，我还算活的好一些。我自己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不但养活了而且都可以自立了。我没有先生的文采风流，自己在江南海北的漂泊，也写了些旧体诗来应景。我的诗中也多和漂泊、饮酒之类的有关。比如有一首叙述从大连半夜去烟台，名为《无题》的旧体诗： 夜色阑珊蹈海行，香车宝马楚腰轻。 江湖日久生倦意，风花雪雨叹伶仃。 一如君情君知我，两壶老酒加叮咛。 待到船头驳岸日，巧笑倩兮问安宁。 这首诗我发了微信朋友圈和夜色中的大船。朋友们感慨之余生出了许多八卦，非得要看看陪我喝酒和送船、迎接的女子如何”巧目盼兮”、“巧笑倩兮”。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其实和郁达夫先生一样落魄江湖、载酒而行。先生殁时仅49岁，而我今年47周岁，一样的家国无成，而相对于先生，俺不仅是酒醉时候鞭了名马，半生下来也累了好几位美人。如此看来，罪莫大焉。 作者简介 张鸿举，原籍是吉林省松原市人。文学创作以“都市男女情感系列”为主，在全国报刊杂志发表文字过百万字。现定居大连。吉林省作协会员。 咱们村文化传媒图书馆收藏 果丰主编微信号 guofeng-777 编辑部投稿邮箱<2434470285@qq.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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