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段心炬｜抗洪记事（外二首）

况味如歌

此中况味　清婉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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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简介

段心炬，网名：南望齐鲁思故乡。原籍山东单县。上世纪八十年代移居黑龙江农垦兴凯湖农场。当过农工，坐过机关，有报刊特约作家与记者经历，一生与文字纠缠不清。省作协散文协会会员，北大荒作家协会会员。诗文数百篇（首）散见于纸刊，网络，偶有获奖。喜欢简单，随意，散漫，尝试诗意地生活，旅行，但无目的。

抗洪记事

 

七夜未归，十日与洪水决战

猛兽在夏末特别牛

赖皮冲出河床

 

吞没人，吞没庄稼，吞没诚市和村庄

张牙舞爪，想从平地上站起来

像山一样，唯独没长骨头

 

堵口子的人，堵的是一次噩运的洪峰

要用一条绳子拴住洪水

让它向东

它不敢向西

 

暴雨之前

 

隐约听见一场大暴雨的脚步声

那些稚嫩着的，柔美着的，生长着的

一定要小心

我的提醒也许毫无用处

关紧门窗，狂风骤雨会破门而入

 

我还要留下一扇门虚掩着

想见我的人，也许正走在赶来的路上

 

逃荒者外传

 

祖上曾经是逃荒者，家谱里面有记载

从山东的某一个小村庄

一根扁担，挑着两个娃，男孩或者女孩

家在吱吱呀的声音中，有了轮廓

光阴似箭，流泪的日子，挑扁担的人

一晃已经百年

 

我们是一棵瓜秧结出的瓜果，一茬又一茬

三爹四叔七姑八姨数也数不清

到了我们这儿，只剩下一口乡音

坚守着一个灶台，翻来覆去

在北大荒，有时回到原点，有时落脚现在

 

新牧羊人

 

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看见了一个牧羊人

骑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

草地节节败退，远方还是原来的样子

分不清哪里是绵羊，哪里是云朵

 

路边仅剩下几朵小野花，被羊蹄作践

仿佛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牧场越来越小，像一个收缩的老子宫

羊也越来越少，羊被自己的蹄子踢出了草原

 

牧羊人，被高规格的礼遇弄得神魂颠倒

 

秋 事

 

天高地阔，多么好的乾坤

有人要活五百年

乡村留置一座空房子

佛祖打坐，神也感到孤寂

 

江河用一只手扯平了高度

山不再相送

就要驰骋万里

 

叶子上走下来的秋天

有时来历不明，有时深不可测，有时

只为一行诗划上句号

 

邻居家的灯火一夜通明

呕吐物吐出肠子和心脏

夜行者藏于月光的深处

像一粒果实若无其事